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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送来了热水,浴桶冒着氤氲水汽,很快将屋子里的气氛蒸的朦胧暧昧。

虞甜刚望过去,傅凛知就别开了眼,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我出去看看。”

他到了门口,临时想到什么,扭过头来沉声交代:“有不对劲就敲两下。”

毕竟她现在说不了话,万一真遇到什么事儿,呼救都做不到。

虞甜点点头目送他出去,唇角微微一勾,抬手解开披风。

傅凛知出了门,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便撞上走廊上走来的季明轩。

他眸光扫过去:“都检查过了吗?”

“我办事表哥还不放心?”季明轩笑嘻嘻走上来,抬手要拍他的肩,被傅凛知冷冷一扫,笑容微僵,硬生生转了个弯,讪讪摸了摸鼻子,“我四处检查了一遍,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客栈也是正经客栈,要我说啊,还是表哥你太谨慎了,哪有那么多危险……”

傅凛知定定瞧着他,瞳仁漆黑,似笑非笑的,季明轩咽了咽口水,很怂地改口:“谨慎点也好,出门在外是要留个心眼,表哥果然有先见之明!”

傅凛知轻呵了一声,薄唇微动:“滚。”

“……”季明轩腆着个脸嬉皮笑脸,“行行行,不就是滚么,我最会滚了。”

他小心翼翼贴着墙挪动步子,一边回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我先滚了,表哥你就别送了,咱们待会儿见。”

说完,一溜烟钻进了靠左手边的一间厢房。

傅凛知眉心微微跳动,唇角抽动了一下。

阿满捧着一套干净的衣物走来,她见了傅凛知,不情不愿道:“这是姐姐的换洗衣物,既然陛下在这儿,那就劳烦您送进去了。”

说着就要把衣服递给他。

傅凛知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神色淡淡:“你送进去吧,朕有点事。”

车轱辘碾压过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阿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没回过神。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眼里浮起一抹匪夷所思:

他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也是,要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在门口守着了。

想清楚其中缘由,阿满捂着嘴眼里露出幸灾乐祸:狗皇帝看着那么强势,原来是个纸老虎啊!

她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唇,敲了敲门:“姐姐,是我,我进来了?”

屋里传来一声敲响,阿满推开门进了屋子。

屏风后有人影晃动,阿满笑眯眯道:“我来给你送换洗衣物。”

她捧着衣物绕过屏风,走到木施前:“那我给你放这里了?”

身后传来轻轻拍打水面的声音,阿满放下衣裳,却没急着离开,扭头看向浴桶中的虞甜。

虞甜整个泡在水里,只露出一半雪白香肩,乌黑的长发散在水里,她睁着一双被水洗的黑亮的眼眸,有些茫然地瞧着她,像是在说:还有什么事吗?

阿满抄手静静欣赏着浴中美人,心里无数次感叹:真是便宜那个狗东西了!

“我刚才在门口遇到陛下了,是姐姐把他赶出来的?”

虞甜摇摇头,这倒是在阿满意料之中。

还算他识趣。

她想到什么,眼里流露出兴味的情绪,上前撑在木桶上直勾勾盯着她:

“你们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实质性进展吧?”

虞甜战术性后仰,可她身后就是桶壁,避无可避。

听到阿满的话,她眼眸微闪,略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复又抬起纯洁无辜的眼睛,一副我压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阿满“啧”了一声,语出惊人:“放着这么个大美人都能坐怀不乱,陛下是不是不太行啊?”

虞甜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吃惊地瞪大了眼,大概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又疑惑她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阿满见她如此惊讶,耸了耸肩:“你不在的这几年,知道后宫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么?”

傅凛知正值盛年,按理说怎么着都不应该只有傅明礼一个子嗣。

虞甜眼微深,摇了摇头。

阿满撇了撇嘴:“那是因为,他根本没碰过那些人。”

她眉间出现一抹郁色,语气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别人不说,就说我吧,他每次来都先让我吃东西,他在一边看。可怜我都快撑不下了,还不敢停下来。”

虞甜惊讶地睁大了眼。

喜欢看人吃东西,这是什么见鬼的癖好?

以前也没发现傅凛知有这方面的癖好啊。

阿满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眉毛快翘到天上去:“这还不算完,据丽嫔说,陛下让她跳了一整晚的舞,端妃把宫里一个月的收支连夜列了份单子,至于乐常在……”

虞甜暗暗道:按照这趋势,应该是让她弹奏乐器。

谁知阿满磨了磨牙,语气里透着几分羡慕:“她因为琵琶弹的太难听,陛下听不下去,所以逃过一劫。”

虞甜:“……”

她认真琢磨了一下,这么说来,倒还算因祸得福?

要真弹一晚上的琵琶,那手不得废了?

察觉到自己的思路被带偏,虞甜眼里浮起淡淡尴尬。

阿满轻嗤一声:“陛下根本就没打算碰我们,大家心里门儿清,也就丽嫔那个傻子没脑子,一心想侍寝争宠。这玩意儿也得有命争啊!”

虞甜:“……”

不得不说,傅凛知这一手还真损,为了让嫔妃不争宠,也算是费尽心机。

而且她总觉得,他给封号也透着满满的恶趣味。

舒贵妃那张嘴嘲讽技能点满,说出来的话就没有让人舒心的。

静妃虽得了个静字,实则最是聒噪。

端妃表面庄重,实际上掉钱眼里了。

丽嫔就更好理解了,打扮总是花里胡哨。

乐常在喜好乐器,却是个彻彻底底的音痴。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巧合,如今看来,只怕是他的恶趣味作祟。

多损呐这人。

阿满摇头:“我们之前还恶意揣测过陛下是不是好男风,不过现在看来,谣言不攻自破。”

她看着眼前的虞甜,虽然对傅凛知诸多意见,心里也不得不感叹:

看不出来,狗皇帝还是个长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