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秦娘子说了，你们家是你管钱的。”
刘婶子点点头，虽说她也很奇怪莫如玥为什么会放心让一个小孩子来管钱，但是看大宝的言行实在是比一般的成年人还成熟靠谱，便也解了不少疑惑。
再说她心里也是向着宝宝们的，莫如玥到底是后娘，虽说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对宝宝们很照顾，但谁知道她有一天会不会再变回去，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宝宝们手里有房有钱，户籍也在自己手里攥着，再加上大宝这么独立，完全可以不靠她生活，不用担心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悲惨。
很快，刘大叔就把牛车给套好了，他把年纪小的宝宝一个个抱上牛车，就赶着车离开了秦家村。
虽说莫如玥是不在家，但是村里人依旧也很关注秦家大房这边的动静，所以宝宝们一离开秦家村，这个消息几乎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娘，你说那莫如玥这回是不是遭了报应了，我就想着，她要是罪名成立下了大狱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想法子把那个宅子和地都弄回来。”
“那五个娃娃若是没了莫如玥那个贱人撑腰，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凭咱们母子联手，还怕不能把这事儿给做成了。”
秦旭自从被撵回秦家老宅之后，就很少进城去喝酒去了，如今住得不好，囊中羞涩，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哪里还有钱让他喝酒。
以前秦氏手头宽裕，还会纵着他些，现在一家子人吃用都要从哪一点儿钱里抠出来，她可就再也舍不得让秦旭去喝那些马尿汤了。
只是让一个酒鬼缓慢戒除酒瘾都很难，而且容易复发，更何况是乍然间就断掉，不过才过了这一段时间，秦旭整个人就被酒瘾折磨得形销骨立，像个骷髅头似的，看着好不吓人。
如今他就天天留在家里，琢磨着从哪儿弄点儿钱出来，但凡是秦氏手里漏了几文钱，或者让他找到什么能当的东西，他都会赶紧进城去，哪怕只够买一碗酒暂时解馋也好。
原本他以为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他死为止，没想到莫如玥忽然间就得罪了县城里的县太爷，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绝好的福音，说不定就凭这一下子，他就能重新过回以前那种不用为钱担忧的日子了！
秦氏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只烟袋锅，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叶，嘴里吞吐出的烟雾遮住她的面孔时隐时现，那一双阴狠的三角眼被耷拉下来的眼皮遮着，一时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倒是说句话啊！”
秦旭说话时被烟呛了一口，一下子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止住，可是这一咳嗽却把他的酒瘾给勾出来了。
他浑身像是爬满了蛆虫似的，只觉得浑身上下奇痒无比，又觉得口干舌燥得让人烦躁至极，若是不能狠狠地喝上几碗酒，那逮着谁痛骂一场或者大打出手，似乎也能纾解一些。
秦旭虽然人是看着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家暴狂，只是他惯会做戏，也从来不会在外人眼里留下任何痕迹。
他对自己媳妇的虐待是用手掐，用牙咬，用针扎，那些伤口可都在衣服的遮盖下，而且还会用布条堵住媳妇的嘴，防止她因为太过痛苦而叫喊出来。
然而同在一个屋檐下，又怎么可能一点儿痕迹都发现不了，只是秦氏一直都装聋作哑，二房媳妇为了两个孩子的名字，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所以在外人看起来，秦家二房倒也算是夫妻恩爱，其乐融融。
秦氏一撩眼皮，看到二儿子脸上愈发狰狞的表情，知道他的酒瘾又犯了，只是这个让他回屋自己消磨去就好，她是不会再多掏出一枚铜钱给他买酒的。
她自己也有很严重的烟瘾，本来手里的钱就不宽裕，若是都给他买酒了，那她的烟叶子没了可怎么办？
只是像现在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秦氏还是对儿子的提议多少有些心动。
“我儿，你也知道，大宝那娃娃现在跟莫如玥那贱人学了个十成十，上次分家要不是他，咱们也不可能把新宅子都给输掉了，你可别因为他年纪小，就轻视他。”
秦氏喷出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
秦旭一听这话，心知娘是动心了，只是有些话她不适合明说。
不过他才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让他实施计划，把房子和地拿回来就最好不过了。
“娘，我走过的路比他吃的盐都多，你还怕我会栽在他手里？上次只是谁也没有防备，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这回已经有了防备，儿子会好好谋划的。”
“不过在这之前得确保莫如玥那个贱人去蹲大牢，咱们这边才好下手，否则那个女人要是发起疯来……
秦旭一想到自己在他手上受到的折磨，忍不住就打了个寒噤。
“你是想……”
秦氏终于放下手中的烟袋锅，正眼看向秦旭。
“哼，那捕头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县太爷的夫人让那贱人给治坏了！娘，你想想，这县太爷还能轻饶了那个贱人？咱们若是此时能说服了秦神医，再写个诉状，状告那贱人草菅人命坑害神医，您说县太爷会怎么做。”
秦旭原本酒瘾犯了的时候是很狂躁很迷糊的，但是为了能将莫如玥陷害入狱，能将分出去的家产再弄回来，他此时的头脑忽然变得异常清醒，甚至连说出来的计划都是灵光一闪想出来的。
“原来我儿已经把这一步都想好了，那为娘的就放心了。”
秦氏点点头，虽然同意了儿子的计划，却没有什么想要行动的表示。
“娘，您就让我自己去做吗？”
秦旭一愣，他原本设想的是娘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很积极地支持他，甚至会主动要求做些什么，可是现在她也只是口头答应了，但是什么表示都没有，这跟他一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的计划你自己最清楚了，再说我一个老婆子能做什么。”
秦氏又重新把烟袋锅拿起来，借着抽烟的动作不想再继续谈这个话题。
“可是我自己也忙不过来啊！那秦神医性子那么古怪，万一儿子说不动他，那不得您老人家帮着一起说几句话吗？再说，就是找人写状子，那也是要花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