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势，若是稍微流露出一丝退却的意思，那一定被莫如玥抓住机会穷追猛打，最后怕是又要让人看笑话了。
秦氏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有些后悔起来。
之前她一听说莫如玥带了个陌生男人回来，就有些情绪激动，以为是绝好的机会来了，若是现在就抓紧时间闹上门去，说不定就会打莫如玥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莫如玥居然真的能拿出证明那个男人身份的东西，这样一来反而让她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境地。
不过她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一口咬死莫如玥的证据是假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就是她的奸夫，一切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障眼法。
难为秦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想出个主意来，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个主意合不合适了，只能硬着头皮说：“莫如玥，你为了不被抓到把柄，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谁知道你拿出来的是信，还是只是写满了字的纸，再说，就算是什么所谓的推荐信，谁又能证明不是你伪造出来，生怕你的奸情被人察觉，所以事先准备好的障眼法呢？”
秦氏想出来的回应早在莫如玥的算计之中，所以在真的听到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一点儿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我拿出的推荐信是不是真的，我自然还有能够证明的方法，只是我很好奇，就算是我亲自把回春堂的老御医请来了，你是不是也一样会说人被我买通了，所以帮我一起做的伪证？”
莫如玥有些戏谑地说，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秦氏打蛇随棍上的样子。
“哼，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别忘了，那个老头可是相中了你的医术，三番四次地来请你出山的！”
秦氏果然没有辜负莫如玥的期望，就顺着她递出的竿子爬了上来。
原本她只是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说：“对啊！我说你之前咬死了不给人治病，后来却又大张旗鼓地加入了回春堂，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之间达成做了这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你加入回春堂，他就帮你写这种丧良心的假证据，给你打掩护，让你能放心地跟你的奸夫偷情，一定是这样！”
秦氏越说越是眉飞色舞，仿佛她揣测出来的就是事实的真相。
莫如玥在一旁听着，对秦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编出这样似乎还很合逻辑的理由来，倒也表示有点儿意思。
果然这老妖婆是多吃过几年饭的人，这要是放在小说和影视剧里，应该也不是那种蠢得活不过几集的人物。
只是秦氏似乎忘了一点，说过只会错更多。
“秦老太，容我提醒你一点，你现在一张臭嘴已经脏了我和杜先生的声誉，现在还试图把脏水也泼到老御医的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会容忍你的污蔑而不做回应？还是觉得他一个从宫中出来的人，会一点儿人脉都没有，就算是他老人家大度不追究你的污蔑，他的亲人、学生就能容得下你？”
莫如玥这番话犹如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将秦氏浇了个透心凉，也让她兴奋发热的头脑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这回是抓到了莫如玥的把柄，却没有想到话赶话之下，居然给自己惹下了一场泼天的祸事！
是啊，她嘴里那个老头，可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医的啊！
伺候的是拥有全天下的那个人，结识的也都是王公贵族、富豪权贵，就算是告老还乡风光不在了，但是以他的医术和曾经打下的人脉基础，那也不是她秦氏一个山野村妇能比的。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居然敢去编排这样一个人？
秦氏越想越是害怕，不过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哪个老御医不在现场，否则的话就是当场把她扭送见官，她这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住衙门里的那一套，岂不是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把事情想清楚后，只觉浑身上下都被冷汗给浸透了，虽然是在大夏天里，但是一阵风过也让她禁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我，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也证明不了我说过这些话。”
秦氏为今之计也只有嘴硬到底了，瞪着眼就否认了自己才刚说过不久的话。
“我没有证据？”
莫如玥冷冷一笑，下巴一撇，示意秦氏往她的身后看。
秦家村的村民们就在不远处围聚着看热闹，那距离足够将她二人之间的对话听个清楚了。
“这么多的人证，你说我没有证据？瞪着眼说瞎话已经成为了你的本能了是吧？”
莫如玥在说话的时候，也已经将村民们的反应都尽收眼底了。
他们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可并不想也成为这个热闹中的一部分，所以就算是真的吧秦氏告上衙门，村里也怕是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出来做这个证。
不过莫如玥的本意就是为了吓唬吓唬秦氏而已，像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提告到衙门了，那也只是个调解矛盾而已，不可能会对秦氏做出更多的惩处。
不过秦氏是不懂这些的，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完全被莫如玥给吓住了，满脑子都是万一那老头子真的想要追究这件事，她还有没有可能保住自己的这条命。
现在她已经顾不上再找莫如玥的麻烦了，反而是在想着如何能把自己的麻烦给解决了，只是当她抬眼看向莫如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就在等她开口呢。
不，不行，如果她开口求了这个小贱蹄子，以后就彻底沦为秦家村的笑柄了，到时候她还要怎么继续在这儿立足下去，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继续找莫如玥的麻烦？
只是现在看来，如果不求莫如玥的话，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秦氏已经被莫如玥逼得束手无策了，就在她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准备就豁出一张老脸跟莫如玥求情的时候，身边一直沉默的王氏却说话了。
“大嫂，娘也不是有意要为难你的，只是她太紧张秦家的声誉，又心疼已经过世的大哥，所以才会一时不察乱了分寸，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一个老人的一番慈母心吗？”
她这话一出口，秦氏上门闹事的原意性质立刻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