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玥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比起“以理服人”这四个字，她更信奉的是谁的拳头硬谁才有话语权，只不过现在为了宝宝们她才稍稍显得相对温和了一些，但那不意味着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的话，她不会将他揍得满地找牙。
“你，你说不过，还打人！”
那男人刚才似乎是被打懵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指着莫如玥说了一句。
“说不过你？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还就告诉你了，再不说人话，我就把你这一口牙都掰了，说到做到！”
莫如玥此时身上带着冰冷的煞气，一双美眸寒光四溢，眸光冰冷锋锐得让人不敢直视，此时在场的人才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会一直有人传说，莫如玥可不好惹。
“秦娘子，你消消气，这人既然不是来看病，而是来找茬的，那就轰了去了，别扰了你的心情，也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一个在后面排队准备看诊的患者站出来仗义执言，他是来复诊的，莫如玥对他有印象。
“就是的，秦娘子，咱们都知道您的为人，这些日子以来，您的医德医术那都是有口皆碑的，谁提起您来不竖个大拇指，岂是这等不知所谓的愣头青能诋毁的。”
“说不准又是谁看秦娘子您现在风头正盛，眼红心酸，所以找茬来了，您要是搭理这种人，那可是搭理不完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陆续有人站出来支持莫如玥，不管是不是排队等她看诊的患者，大家都是有志一同地站到了莫如玥这边。
“哼，你们都懂个屁！”
那个男人虽然是挨了一巴掌，但显然还没有学乖，看着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儿，虽然眼底的那抹傲慢还没有被打掉，但却是不敢跟莫如玥的视线相接了。
“告诉你们吧，这个女人她给自家孩子请的私塾先生，叫杜仲恒！你们可别说不知道杜仲恒是谁！”
他这话一出口，刚才还义愤填膺地瞪着他的人们都愣住了。
在这个县城里，或许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县太爷叫陈陆羽，但肯定每个人都知道杜仲恒是谁。
他曾经是这个县城最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子，现在也是让整个县城都抬不起头的奇耻大辱。
难怪刚才那个男人上来就说莫如玥不遵礼教，离经叛道，原来她给自己的几个娃娃请的私塾老师居然会是杜仲恒！
他的确是才华冠绝天下的第一才子，但也是被天家钦笔批注，终生不得参加科考的大逆不道之人，选了这样的人当老师，可见莫如玥也是个不遵循礼教规矩的人。
那些支持莫如玥的人中，有些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他们都是些文人学子，对杜仲恒也是不齿鄙夷的，如今乍然得知他居然做了莫如玥孩子们的私塾先生，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的冲击。
然而，这还不算完。
那男人已经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阴阴一笑，随即又丢下了第二枚重磅炸弹。
“秦娘子，你敢不敢告诉大家，你把那个男人带回家，还被你婆母当场捉奸了呢？”
“什么！”
“不是吧，他们俩之间居然还有奸情？”
“也不是不可能，秦娘子的男人听说是战死沙场了，一个寡妇被风流才子所吸引，话本小说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吗？”
“啧啧，原来这才是那男人说她不守妇道的原因啊，所以刚才她恼羞成怒就是因为想要堵他的嘴吗？”
原本一面倒支持莫如玥的话语中，出现了不少不和谐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还在扩大扩散中，越来越多的人只是因为杜仲恒这个名字，对莫如玥的态度就立刻发生了变化。
莫如玥也将那些言论听进了耳中，她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她雇佣了杜仲恒的事儿暂且不说，秦氏带人上门“捉奸”的事儿，这县城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家村的人早就被她警告过了，管不住嘴巴的一旦被她知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目的很明确，不仅要毁了她的名誉，而且还要毁了她的宝宝们的前途。
这是个一石多鸟的计划，而且从她的宝宝下手更在是诛她的心！
莫如玥几乎不用多想，脑子里就立刻闪现出一个人影来。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秦娘子一个清白的妇道人家，岂容你们这样诋毁！”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回春堂里传来，大家转头一看，一脸怒气冲冲走来的正是田御医。
这位老人家一向是慈眉善目，面容和蔼的，几乎就没有人见他跟谁红过脸。
虽然是贵为宫中御医，不知跟多少王公贵族，天家贵胄打过交道，但是面对平民百姓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端过架子，更不用说态度骄横傲慢了。
但是他此时却是满面怒容，须发皆张，走过来说手里的棍子敲得地面咚咚直响，显然是愤怒已极了。
“田老，您也不是第一次站出来替这秦娘子说话了，哪次她被人质疑的时候，不是您老出来打圆场的，就算是您再德高望重，那多少也得爱惜一下羽毛吧？”
“不能总仗着您的声望，就想着帮秦娘子把所有的丑事儿都给抹了，那可是会让您晚节不保的。”
挨揍的男人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此时对着田御医也是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
“住口！田老也是你能张口乱喷的？”
“再胡吣一个字，小心咱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用唾沫干嘛？是拳头不够硬吗？”
他的一番话顿时激起了民愤，要说莫如玥现在根基尚浅，人心威望都远不及田御医，所以支持她的人很容易就被谣言给煽动了。
但是田御医可不一样，他行医施药、治病救人，有时候分文不收不说，甚至还要倒贴钱，在许城的时候就被人誉为活菩萨。
如今有人居然敢这般诋毁田御医，那老百姓们还能容了他？
没当场有人动手揍他，那就已经是很克制地不想给田御医惹麻烦了。
“你是在质疑老朽徇私护短？”
田御医双手虚抬，将众人的声音压下去，随即转头看着那个男人，冷声问道。
“哼，您敢说就没有寻思护短的心思？回回这秦娘子被人质疑的时候，都是您第一个站出来，总不能因为她是个神医，就不管其私德有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