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子，你是说……我，我真的都好了？”
端木清兮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她其实对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变化，是有最直观的感受的。
除了最开始手术后的几天比较难捱之外，现在刀口已经基本不疼了，而没了肿瘤的压迫，也就没有了随时的疼痛和憋闷感。
整个身体都变得轻松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已经久违了。
“对，只要你好好锻炼，合理搭配营养膳食，最慢半年，就能像所有的正常人一样，好好享受你的生活了。”
莫如玥话音刚落，手就端木清兮死死抓住了。
“秦娘子，我，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那个瘤子，那个瘤子不会再回来了吗？”
端木清兮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一再地求证着。
她已经经受了太多年的痛苦折磨，如今体验到了逐渐康复的感觉之后，就再也不想重温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了。
“我还有哪儿说得不够清楚吗？”
莫如玥眉头微皱，她不喜欢把已经说得很清楚的话一再重复很多次，如果是手术前后她或许还会顾及一下她的情绪问题，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不，很清楚了。”
端木清兮点点头。
跟莫如玥相处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她现在对她的脾性不说了解了百分百，也有一多半了。
莫如玥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复杂，性子淡漠、怕麻烦，也不会谄媚说好话，但是本事那是实打实的，只要按照她的话去做，一般不会有错。
而且她的责任心极强，一旦她决定接手了，那就一定会做到最好，这一点她端木清兮根本无法昧着良心去说假话。
“我已经通知了令尊，他这两日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去，我也会一同随行，在跟他详细说明你的情况之后，对你的治疗就会彻底结束了。”
“当然，后续外敷内服的药，还有调理身体的药，方子我都会一并交给令尊，只要你不要再耍性子不配合不吃药，康复的速度还会更快一些。”
莫如玥可是在她喝的汤药以及敷的伤药中都加入了少量的空间泉水的，自然对她的恢复速度有信心。
“秦娘子，外面对你的传言我也听了不少，只有跟你真正相处过，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
端木清兮不知为何会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她原本是不打算承认莫如玥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的，只是现在话已出口，收不回了。
她脸色微红，似乎想要找个借口，再把这个让她有些尴尬的气氛给圆回来。
“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行了。”
莫如玥出乎意料地给了端木清兮回应，虽然她的态度依旧淡淡的，还有种在旁人看来很是狂妄的感觉，但从端木清兮现在的角度来看，莫如玥也不过就是在实话实说罢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这几日的晚上已经不需要我守着了，所以到医馆打烊的时候我就会回家，若是有什么要找我的话，就尽量在我离开之前来找我吧。”
莫如玥现在就可以把端木清兮这个包袱给放下了，接下来的事回春堂里任何一个大夫都能处理得很好，根本也不需要她一直在旁边盯着守着了。
当然，知府大人千金在回春堂接受手术和复健的消息，只有田御医和当日做为助手的两个人知道，其他人也只是知道有个身份了得的人在这边看诊，具体是谁却是根本打探不出来的。
跟着端木清兮一起过来的23个军士并不只是移动血囊这么简单，保证端木清兮的安全，以及这个消息不走漏，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莫如玥原本是可以不必亲自去跟知府大人汇报情况的，但是她在手术之前还答应过军士中的一个小队长，去给他的一个战友家人看诊，正好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事都给办了。
当天傍晚的时候，在确定了端木清兮没有什么不舒服，也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之后，莫如玥便骑着大黑马回了家。
这回她回家之前是托人捎了信回去的，又在县城里采买了许多东西，再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给拉回家来。
眼看着还有一天宝宝们就要去邻村上私塾了，莫如玥觉得她已经错过了他们的入学考试，这个入学仪式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
为此她还特意跟田御医请了几天假，原本她的排班就是三天一轮，因为给老太太和端木清兮做手术的缘故，早就不按照这个排班规矩来了，也少休息了许多日子，就算是要在家两个月不去回春堂，都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等莫如玥到家的时候，杜仲恒已经离开了，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来给宝宝们上课，说是上课，其实也没什么可教的了。
就算是温书，以宝宝们的聪慧，早在两天前也已经把左右学过的东西都温习完毕了。
杜仲恒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再跟宝宝们好好相处一下，说一些他年少时读书的趣事和心得，最后就是对宝宝们的期望和祝福。
他很清楚这些宝宝们没有一个是准备走科考的，这也是他最大的遗憾，在他看来，就算是糖糖这个女娃娃，若是男儿身的话，也能是殿试前三甲的好苗子，可惜……
而对杜仲恒来说，最大的遗憾居然是今天他不能见到莫如玥最后一面。
当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宝宝们，又忍不住频频回望的时候，心中那丝落寞怎么也填补不满。
最后当他在路上抽丝剥茧地分析了自己的心理之后，才发现那落寞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不知是否能有让我如愿的一日，若是不能，我又该怎么才能熄了这份心思呢？”
杜仲恒喃喃自语着，只是这心事准备是不能与别人言说了。
莫如玥一到家，就受到了来自宝宝们的热烈欢迎。
“娘！”
当五个宝宝都对着她一拥而至的时候，莫如玥才忽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就连一向情感不怎么会外露的大宝都跟着过来了，这让她真的是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来，帮娘把东西都搬进去，后天就是你们的入学仪式了，娘是必须有些表示的。”
莫如玥跳下马来，看着后面跟过来的马车，指着那上堆积如山的物资说。
“这些都是给咱们的礼物？不能吧，不是还有好多粮食吃食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