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起来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是不开心那么简单，还是问一下会比较好吧。
“你们两个在那边嘀咕很久了，说什么呢？”
莫如玥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没有吓到老二老三，反而把秦清衍给吓了一跳。
他转头看过来，眼底还有一丝来不及遮掩的慌乱，立刻就被莫如玥给捕捉到了。
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她需要跟秦清衍好好地聊一下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把其他四个宝宝给应付过去。
“娘，这虎皮真漂亮，真的要给咱们做那些东西吗？不过我觉得要是拿去卖掉的话，最少也能赚个几百两银子呢！”
秦清铎刚才还在想着暖和威风的手套、暖腰和护膝，现在眼里就只有白花花的银子了，莫如玥几乎可以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一圈儿白银环绕飞舞的样子。
果然是立志以后要当第一富商的人，现在看到什么都要先估算个大概的价值，不过还没到见钱眼开的地步，就看他自己会往什么样的路子上走了
“你现在帮着清衍记账，家里的银子还不够你管啊？以后再打到老虎，娘就交给你亲自去售卖，至于这回的，还是先做来御寒比较好。”
莫如玥这么一说，秦清铎也跟着连连点头。
“好，娘的本事可大呢，之前就单独打过一头巨虎了，只是那时候直接卖给了广来楼，可少赚了不少。”
“娘答应我了，下回再有老虎，就交给我来试试，保证会卖出个极好的价钱。”
秦清铎很轻易就被打发了。
莫如玥又看向秦清鸿，还不等她说话，秦清鸿就起身往屋外跑：“娘，清浩说了，咱家来了个病人，该补补身子，他和清晚研究该做什么药膳好呢，我也去看看，万一需要我帮忙呢。”
一边说着，人已经跑得远了。
莫如玥摇摇头，老三刚才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连他都能看出来秦清衍的不对劲儿，看来老大刚才受到的冲击真的很强烈。
“清衍，你过来，娘有事儿找你帮忙。”
莫如玥对秦清衍招招手，他一定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弟弟妹妹们，所以才在这儿默默地暗自神伤，那她就成全他的心思，将他带到外面去问话吧。
秦清衍走过来，默默地跟在莫如玥身后，他知道娘亲想要问他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甚至，他现在根本连想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一直跟着莫如玥走出了院子，二人才停下脚步。
莫如玥看着始终垂着头的秦清衍，还不等开口，先伸手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一下。
“我没见过你们的爹，所以并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样。”莫如玥开口说道。
“若是知道他们这么相似的话，我昨晚就不会将他接进家门，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看着那个始终垂着头的男娃，原本只是默默地在听她说话，听到这个问题后爷并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微微地摇了一下头。
“在你们心里，他已经不在了，或者你们还存着一线希望，有朝一日他还会回来。只是这个人忽然出现，给了你绝大的惊喜，但是在发现他根本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时，那种绝望才让你真的相信，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对吗？”
莫如玥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很残忍，相当于是把秦清衍明明知道却不愿意承认的伤疤活生生揭开。
可她还是要说，现在唯一万幸的是，其他宝宝们还没有看到他的样貌，不会像秦清衍一样受到这么大的冲击。
“娘，我只是……我……”
秦清衍抬起头，眼底有挥之不去的伤痛和迷茫。
噩耗传来的时候，他是不信的，天天月月地盼着，爹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家门口，阻止后娘对他们的虐待。
然而在一次次的失望后，他开始慢慢接受了爹不在的事实，开始明白以后只有他才是弟弟妹妹们的依靠了。
后来娘转了性子，对他们渐渐重视、宠爱，也让他渐渐地把那些惨痛的回忆深深埋了起来，直到今天……
再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却被那样陌生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他心底最后一块深藏着回忆的角落崩塌了，这才是他无法接受的真正原因。
爹，他才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莫如玥从小就是孤儿，从来没有体验过有父母疼是什么感觉，所以对秦清衍此时的心情并不能全然理解，不过却能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纠结和痛楚。
虽然五个宝宝并不是她亲生的，但也一起相处了半年多的时间，逐渐能体会到为人母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默默地将秦清衍揽进怀中，而他也第一次毫不反抗地任由她搂着，显得格外乖巧听话。
“娘，这个事儿别告诉弟弟妹妹们了，他们……”
秦清衍犹豫地说。
光是他自己看到这一幕，就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了，若是弟弟妹妹们也看到了，到时候心里该有多难过。
“放心吧，那个人他很快就会离开的，之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莫如玥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那个黑衣男人赶紧离开。
以前是因为他的身份背景，现在则是因为他的长相。
五个宝宝之中，秦清晚应该是完全没有见过亲爹的长相的，秦清浩则应该是年纪太小，没有什么印象。
现在的问题就是秦清铎和秦清鸿身上，他们应该对秦明还有些印象，再加上男孩子天生对父亲的崇拜，而秦明更是从军之后为国杀敌捐躯的，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定然是个大英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黑衣男人搞乱他们的心思吧。
秦清衍默默地点头，在被莫如玥引导着说出了心里话，又开导安慰一番后，他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
莫如玥这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秦清衍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孩子了，应该也不会让她太过操心。
接下来她又去了隔壁刘家，昨晚那么贸然地让清衍待聂远生过去借宿，怎么也得亲自去感谢一番。
“秦娘子，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刘婶子笑着说，又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让。
“这不是昨天太晚了吗，我家也已经没有了空闲的房间，就只能来麻烦您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