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晃着脑袋，示意林许氏把她脱臼的下巴给托上。
经过昨天一天的折腾，她还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现在瘫在马车上就连一根头发丝儿都动不了，就更别说还能给自己把下巴给托上说话了。
“别耍花样，我能把你救下来，就能把你弄得比现在更惨。”
林许氏在动手之前，还是先警告了一番。
那女人正点头，被踹下马车的田氏从眩晕中回过神，恼羞成怒地又要往马车上扑。
林许氏有心震慑一下女山贼，让她不要妄想耍花样，便迅速起身一个跨步到车门边，一拳对着田氏的脸部捣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田氏顿时向后仰倒，整个人血流满面，原本高挺的鼻子也已经歪向了一边。
杜氏也已经站起身，就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任凭田氏在地上不住地打滚翻转，哀嚎连连。
女山贼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她已经充分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有多暴力。
若是那一拳砸在她脸上，绝对会让她骨折破相，若是再多打几拳，她一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个女人手里。
林许氏回身半蹲在女山贼身边，冷冷地说：“现在我给你把下巴托回去，知道什么就赶紧说，若是误了我们的事，让你比现在还要生不如死！”
女山贼忙不迭地点头，眼底流露出哀求和迫切的神情，随后只听“咔”的一声，她下颌一紧，嘴巴已经能合上了。
长时间的脱臼，使得她脸颊肌肉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了，虽然嘴巴是闭上了，口水还是顺着嘴角往外流。
“快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林许氏可没有时间留给她慢慢恢复，立刻就催促起来。
“他，他不是往南……南走的，而是……而是往北！”
女山贼试着张嘴说话，肌肉却一直不受控制，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
“往北？我就说嘛，现在南方遭灾那么严重，他怎么可能还望南去，就是找了个借口而已。”
林许氏点点头，又逼问道：“还有什么，全都说出来！”
她现在很庆幸自己把这个女山贼给带上了，原本还想着在路上慢慢折磨她，以报自己等人所受的屈辱之仇。
没想到现在还能收获到意外之喜。
“我……我说了，你……你发誓、誓，不会害我！”
女山贼也知道什么叫鸟尽弓藏，生怕自己和盘托出后没有了利用价值，下场会更凄惨。
“你若是误了我的事儿，我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林许氏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现在已经耽搁了很久，时间拖得越久，能找到可用的线索就更少。
她可不想就此困死在路上，或者迫不得已北上，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遭遇。
女山贼见她已经红了双眼。也只能乖乖地说：“往北走一段路，有个不起眼的小山坳，当初我们就是在那儿准备伏击他的。”
“从他的来路看，绝对是在更北的地方，如果现在过去的话，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迫于林许氏的威胁，不得不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甚至因为受到了惊吓，连说话都比刚才利索了很多。
“杜姐，咱们往北走，跟着这贱人的线索。”
林许氏立刻转头对杜氏说，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杜氏已经准备坐上车辕了。
“别丢下我！”
满脸鲜血的田氏爬起来，双手死死地扒在车辕上，试图往马车上爬。
“滚！别逼我现在就动手弄死你！”
林许氏已经将她最暴戾的一面展示出来，自然就不会再装回原本温婉体贴的样子。
更何况田氏已经看过她最真实的模样，她也绝不可能放任这个女人将来扯她的后腿。
田氏居然成为这个小团体里第一个被抛弃的人，在她刚才屡次挑衅林许氏的时候，这个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不，求求你，不要抛下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田氏因为鼻子被打碎的缘故，说话声音也是嗡嗡的，更因为说话扯痛伤口，让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哭求着，鼻涕眼泪混合着鲜血糊了满脸，看上去狼狈极了。
不过她虽然嘴上说得凄惨，一只手却在悄悄往怀里伸。
一只手忽然紧紧钳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已经伸进怀里的那只手给拽了出来。
另外一只手则替代地伸进去，将她藏在怀里的那把刀给掏了出来。
“你的伎俩用过一次就已经没用了，居然还妄想用第二次？这是瞧不起谁呢？”
林许氏对着田氏阴阴一笑，忽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很轻松地掰着田氏扒在车辕上的手指向后一用力。
随着几声清脆的“咔吧”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嚎声划破天际。
田氏的手指以诡异的角度向后翘起，十根手指里已经有八根被生生掰断了。
这还不算完。
她又被林许氏当胸踹了一脚，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不住地翻滚哀嚎着，叫声比刚才还要凄厉。
“杜姐，帮我一把，把她给固定住。”
林许氏看向杜氏，眼中一道冷光一闪而没。
杜氏立刻偏腿下车，她已经被林许氏一连串出乎意料的操作给吓到了。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最为温婉柔弱的女人，却能这么心狠手辣。
她不由得生出一丝怯意，但现在她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她很识时务地下马车来帮忙，压着田氏的肩膀，将她死死摁在地上。
林许氏已经从路边找来了一块石头，看样子有个几斤重，关键是石头的边缘还很锋利。
“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还想杀人吗！”
田氏被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只是她现在双手手指骨折，又被杜氏压着肩膀，根本挣脱不开。
林许氏更是直接跨坐在她腰上，将她下半身的力量也压制了。
“你很快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她冷笑着，用力举起手中的石头，对着田氏的胳膊狠狠砸下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在原地停留了许久的马车再度前行，向着北方一路飞驰而去。
原本停留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慢慢扩散的血泊。
田氏仰面躺在血泊中央，嘴巴用力大张着，脸部因为剧烈的痛楚而扭曲变形。
她还没有断气，但呼吸已经变得极为微弱了。
她的四肢更是呈现出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汩汩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淌出，虽然缓慢，却一直没有停过。
不久之后，她渐渐不动了。
睁开的瞳眸上也蒙上了一层灰白的薄膜，很快就引来一群乌鸦在天上盘旋不止，又对着她俯冲而下，慢慢将她的身体遮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