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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武侠修真 > 剑雨临州 > 第二百三十章 迥若寒空动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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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迥若寒空动烟雪

清寒和槐序站在台上,台下的弟子一片哗然。大伙万万没想到,清寒仙子不待在天师门的队伍中,反倒出现在天河山庄的队伍中,令人大吃一惊。

庭风很平静,波澜不惊。清寒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了,天大地大也没她的师兄大,只要是为了她的师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代兄出战耳,还没到出乎意料的地步,庭风已经习惯了。若是有一天,清寒为了他,也能如今日这般,他此生无憾也。可惜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

“庭风哥哥,你失望吗?”慕青忽然问。

庭风泯然一笑,“为何失望?她本就这个性子,谁都拦不住,连师父都得迁就她,我又有什么办法?若是明哲出面,此事或许有回旋的余地,但如今那家伙不知跑哪儿去了,清寒一意孤行,谁都拦不住,也不敢拦!”

慕青执拗道:“你也是她的师兄,若你出面,未尝不可一试!”

庭风痴笑道:“没用的,在她心里,师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我只是她生命中一位可有可无的过客,她不会在意我的存在。哪怕没有我,她也能过得很好。”

“既然她都不在意庭风哥哥,为何庭风哥哥还是放不下她?她的心里只有明哲,从来就没把庭风哥哥放在心上,庭风哥哥为何还要坚持?与其苦等一个等不到的人,不如放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以庭风哥哥的本事,定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何必在她身上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

“拿得起,方放得下。可我从未拿起,又何谈放下?我自知穷极一生也走不进她的心,但凡事总得一试,不试就注定失败,试一试或许还有一缕渺茫的希望,好比终点就在眼前,你不冲过去,终点一直在眼前,你冲过去,哪怕第一不是你,你也无憾矣!”庭风释然道。

他望着清寒的同时,目光总会不经意间在槐序身上停留几分。对于这个女子,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一次后,他再未见过她,没想到再见之时,竟是以这种方式。或许是心中有愧,他不敢直面;或许是情丝缠绵,他说不出口。如今她代表天河山庄出战,不用想,这肯定是明哲在背后捣鬼。也不知明哲用了何种手段,竟把她收入麾下。既然她敢站在清寒身边,说明她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去,她不想伤害清寒。有些秘密烂在肚中,总比倾诉出来要好得多。

“祝你们好运!”庭风泯然一笑。

这一声,连他身旁的慕青都没听见,更别说台上的清寒和槐序,但这一声祝福,胜却千言万语。他从来不认可明哲,也不认可天河山庄,但台上的两人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与此同时,各方压力下,五毒门门主还在犹豫,迟迟不肯派出弟子。他虽未见过清寒,但也听说过天师门的威名。中原第一宗门的名号,岂非浪得虚名?这个清寒仙子,闻名遐迩,身为天师门的二师姐,不好好待在天师门的队伍中,反倒出现在天河山庄的队伍中,这是他没想到的。他算到了一切,但没算到第一轮进赛便遇到如此棘手的对手,弄不好,他们的夺冠之路便得止步于此。天河山庄不过仙门中的细枝末流,不足为惧,但清寒是五大宗师之一道宗的亲传弟子,拥有炼虚境的修为,一般修士见了都得绕道走,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门主,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手下的弟子问。

“以不变制万变,走一步看一步,我倒要看看这位清寒仙子的实力有几成?”

他咬紧牙关,说出的话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信。毕竟清寒仙子的名号摆在眼前,背后有天师门仰仗,还有道宗撑腰。他们初到中原,人生地不熟的,摊上这么一个大麻烦,实在不值当。

“门主,要不要派圣女上场?”手下的弟子请示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恨不得扇手下的弟子一耳光,没好气道:“人家是炼虚境的高手,不拿出底牌,咱们有什么资格做人家的对手?你们没看到那些门派的弟子对这位清寒仙子有多么崇敬!如今局势一边倒,再不拿出点像样的实力,别的门派会怎么笑话我们?”

他把其他弟子召集起来,“你们给我听好了,不管对手的实力如何,这场比试只许胜不许败!若有松懈怠慢者,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此外,你们必须保证圣女的安危,若让圣女受到一点伤害,自刎谢罪!”

他不留情面,言辞狠厉,对每一个弟子一视同仁。

每个弟子抱拳行礼,“我等谨遵门主之命!”

“切记一定要保证圣女的安危,若让圣女受到一点伤害或是惊吓,你们几个都不用回来了!”

他再三嘱咐,生怕出现一点差池。圣女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若是连圣女都对付不了这个清寒仙子,其他门派更不可能有胜算。如今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压在圣女身上,希望结果不会让他失望。

她头戴轻盈面纱、身披斗篷,被一群弟子精心呵护。虽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小巧玲珑的身姿,修短合度的身材,一双水灵的眼睛,似幽蓝的水晶,晶莹剔透,不染纤尘。如此绝世的身段,单薄的面纱下,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张一翕,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不知让多少人沉沦。

“圣女大人,此役便拜托您了!”他规矩行礼,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逾越之举。

圣女却不为所动,好似没看见一样,自顾自掰着指头数数。对此他只能尴尬一笑,毕竟此役还得仰仗她。

她算了算日子,忽然问:“赢了之后,我能见我师兄吗?”

他顿了下,抹了一把汗,尴尬一笑,接着说:“大师兄还在闭关,我等受其之托,照顾圣女大人。此役之后,大师兄应该就出关了!到时候,大师兄看见圣女,定然欣喜万分。”

“好端端的,师兄为何要闭关?”她很是不解。

从始至终,她从未见过师兄,只是从这几个家伙口中得知师兄的一点线索。一问到关键之处,这几个家伙总是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她并未察觉不对,老老实实听他们的话,他们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连反驳都不会。他们叫她圣女,她就是圣女,虽然她不知圣女是何意,但他们对她毕恭毕敬,把她当做大祭司一样崇拜,不像坏人的样子。

“大师兄为何闭关,我等也不知其意,但大师兄做事有分寸,他既然选择此时闭关,必有其意,我等不敢妄言。”

跟圣女说话的时候,他始终捏了把汗。这位圣女看起来一般,但她的实力超乎想象,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若非此役的对手是清寒仙子,他决不会这么早就亮出底牌,毕竟圣女是维系五毒门的关键。只要有圣女在,不说十拿九稳,但也八九不离十,参加此届论剑大赛的那些宗门门派,除了天师门或许有些棘手,其余的通通不在话下。

这位圣女哪儿都厉害,剑术毒术,样样精通,唯独脑子不行,一心只想找她师兄,不管别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和她的师兄有关,她都信!利用这一点,他编了一个谎言,便把一位绝世高手留在身边,使其言听计从。

她没有怀疑,只是有点委屈,“罢了,既然是师兄安排的,我照做便是!”

“圣女大人深明大义,我等敬受!”他行礼拜谢。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不用这么说,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师兄,是对是错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是师兄说的,就不会有错,我照做便是!”

他付之一笑,心想:“圣女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连对错都分不清,只知道照师兄说的做。不过话说回来,她师兄到底是何方人物?她都这么厉害了,难不成她师兄有通天的本领?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妙了!倘若让她师兄找到她,她把这些日子所经历的都告诉她师兄,那我不就完了?”一想到这儿,他心中一怔,惊出一身冷汗。

“你说此役结束后,师兄就出关了,那我能见到师兄吗?”她天真地问。

他强颜欢笑道:“这个我等也不得而知。大师兄何时出关,这是由大师兄自己决定的,不过我等相信,圣女与大师兄分别那么久,心中必然牵挂彼此,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等大师兄出关,见到圣女大人,心中必然欣喜万分!”

“我也这么觉得!”她莞尔一笑。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圣女大人,咱们该上场了!”

“哦!”她简单回了句,从他身边径直走过,都不再问点什么。

他赶忙提醒道:“圣女大人,咱们此役的对手是清寒仙子,她是炼虚初境,又是道宗的弟子,切不可掉以轻心!”

她却一点也不在乎,挥了挥手,简单回了句:“知道啦!”她越是这般,他心里越没底,就怕圣女太过单纯,三言两语便被人骗去,到那时,他哭都来不及,只盼这一切不会发生。

殊不知,人越怕什么,越容易来什么。他所担心的,正是别人蓄谋已久的。

“好戏还在后头,走着瞧吧!”茫茫人海中,她在偷笑。

圣女登上擂台,与清寒正面相对,不露怖惧之色。台下一众弟子很是惊奇,寻常弟子若是见到比自己境界高的人,心中难免生出怖惧之情,何况清寒还是炼虚境,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修炼到此境界?这样的高手,大伙唯恐避之不及,若是遇到了,只能自认倒霉。这位圣女却不一样,从她言行举止来看,她并不惧怕清寒的修为,莫非此人的修为,也到了瑧于化境的地步?大伙议论纷纷,未有定论。

“你一个人不害怕吗?”清寒率先开口。

圣女不解道:“我为何要害怕?”

“听你这话,是有信心胜过我俩?”

圣女摇摇头,“没有!师兄说过,抱必胜的决心,全力以赴,输了也无所谓。”

清寒笑颜以对,“坐看风起云涌,静待云卷云舒。你的心性别具一格,难能可贵!”

圣女感谢道:“谢谢你的夸赞,但师兄说过,做人须谦虚以待,不可盲目追崇,亦不可骄傲自满。满招损,谦受益。踏踏实实走自己的路,不必在意别人的言辞,别人的夸赞与诋毁,终是浮云,转眼即逝。”

“你总是把你师兄挂在嘴边,看来你很在意你这位师兄啊!”清寒的笑容中藏有一丝妒忌。

圣女点点头,“除了几位师父,师兄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亦是我最崇敬的人,许多道理都是他告诉我的。虽然我学得慢,很多道理都不明白,但师兄总是有耐心教我。”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令师兄之名?”清寒忽然问。

“师兄就是师兄,需要有什么名字?”圣女天真道。

台上的槐序一脸茫然,她不知清寒为何要问这些问题,她们站在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赢下比试?哪怕是先礼后兵,也不至于这么客气吧?这位圣女看上去并无恶意,与清寒相谈甚欢,若不是在擂台上,她真的以为这位圣女和清寒是相识多年的故友。

台下的弟子也是一脸茫然。向来高冷绝艳的清寒仙子,很少跟旁人说话,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今日居然一反常态,跟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圣女,相谈甚欢,叫人难以置信。

“庭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慕青问。

庭风抱膀而立,若有所思道:“清寒向来不屑于跟旁人说话,除了明哲,她对谁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她绝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相谈甚欢,除非她认识这位圣女,并且两人还是相识多年的故友,正如槐序那般,但我从未听清寒提起此人。若是故友见面,两人也不至于如此客气,其中恐有端倪。”

“不是故友还能相谈甚欢,清寒姐姐到底想干嘛?难不成是想扰乱对手的心绪?”慕青猜测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清寒的心思如七窍玲珑,除了明哲,谁也拿不准。扰乱对手的心绪,不失为上佳之策,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失为最好的结果。”

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明哲手拿兵书,坐在树下,心里始终静不下来,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他甚至怀疑把所有事交由清寒一人打点,是否欠妥?

他放下兵书,“按熙悦说的,此时她们应该已经对上了,不知谁能更胜一筹?但愿都能无恙,别给我惹是生非!”

仆役跑来禀告:“少主,所有人手均已布置妥当,是否进行下一步?”

“都照我说的做了?”

“我等按照少主的安排,围住了七面,只留下了西南一角没有设防。”

“做的不错,接下来的就交给凌霜了,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诺!”仆役并未退下。

“还有什么事吗?”明哲问。

仆役困惑道:“少主,为何我们只围住七面,而不将八面围住,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所有人困在其中?这样不就可以瓮中捉鳖?”

明哲翻开兵书,指着书上的字,“这几个字会读吗?”

仆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围师遗阙,穷寇勿迫。”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仆役摇摇头,“不知!”

“幸好你不是刺杀课的!道理很简单,留一条生路,便是他们一点希望,这样他们才不会抱必死的决心,负隅顽抗,困兽犹斗!韩信的背水一战,恰恰与之相反。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明哲泯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