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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剑仙尚且都不能做到出口唤剑剑自来——你这是什么唬人的噱头!”还是有人不信,便放声嗤笑。

众人纷纷应和。

这些人就是这样儿的。

一切超出他们认知之外的,他们都觉得是唬人的噱头。

玉泽伸手握住长剑,面带微笑:“是不是噱头,你们试试不就知道啦。”

刚准备动手,不远处倏地落下一道身影,扬起漫天尘糜。

“打架不带老娘,你是真不够意思。”一道女声从尘糜中传出。

众人皆望去。

不远处的尘埃散开,走出一个头戴蓑笠,手握一杆烟枪的女娘。她不疾不徐地朝着这边走来,一双妖娆的眼睛里睨着万种风情,看呆了即将和玉泽开打的一众人。

“哪来的婆娘,男人打架闪一边去!”一人回过神,对着她张口训斥,“如若不然,仔细伤了你。”

宋十娘抖了抖烟灰,目不斜视地路过说话的那人。

那人忽然面色铁青地倒了下去。

众人:“??”

这女娘做了什么?那厮怎么就倒地不起了?

“哟,舍得出来了?”玉泽看着宋十娘,挑挑眉。

“活络活络筋骨。”

宋十娘来到玉泽旁边,扭头看着一众子弟,面容慵懒——

“要打架的,姑奶奶奉陪到底;要回去活泥巴的,姑奶奶这厢有礼,您慢走不送。”

“少瞧不起人!”

“你再敢拦路,今日我们不但要杀沈冗,还要杀你们两个!”

“……”

众人的附和一字不漏地传进玉泽耳畔,他提着剑慢吞吞朝前走了一步,面上笑容更甚——

“那你们,试试能不能碰到他。”

大战一触即发。

……

张显桐前脚跨进塞北,后脚就感觉背后一凉。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从塞北某地传出,惊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对,是两股。

这两股气……不像是人散发出来的,也不像是妖魔。

他抬头看了看天。

塞北的天空颜色变幻,乌云翻涌,隐有雷声轰鸣。

这是……

张显桐目光一动,张口喃喃——

“这个世代竟然还有如此高手,能单单凭借一身威压便引来天地共鸣。”

是谁……他们是谁。

他们在塞北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奔着沈冗去的?

这个念头在张显桐脑海一闪而逝。

他不敢犹豫,加快了寻找沈冗的步伐。

宋十娘好久没有动过手了。

不得不说,这一架打的是真巴适。

她回头看向那边仍在昏迷的少年郎,微微挑眉:“你小子,给他下药了?”

“倒也没有,我点了他睡穴。”玉泽化开长剑,摸了摸脑袋。

“那东西要问世了,你们多加注意。”宋十娘点点头,扭头准备离开。

“十娘,你要一直窝在山沟沟里吗。”玉泽一愣。

“我不像你,过了这么多年都还能走得动。你还年轻,跟着他去吧。”宋十娘拿出烟枪抽了一口旱烟,淡淡开口,

“若有战,我必回。”

遂朝前走去,不多时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便慢慢消失于此。

玉泽撇嘴。

什么嘛,又是他。

他伸手解了沈冗的睡穴,见沈冗有将醒的迹象,仰头看了看天色。

“哎呀,我也该去泡妹妹啦。”

玉泽拍拍沈冗的肩膀,笑眯眯开口,

“沈家小郎,后会有期。”

说罢,少年的身形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

蜀山子弟踏进塞北时,这里下起了今年最后一场雪。

饶是雪势很大,蜀山弟子也没有放慢步伐。

只是这么大的塞北,该去哪里找沈冗呀。

蜀山弟子们找了三天三夜,寻觅无果,气馁地看向带头之人。

“大师兄,我们找不到那个沈冗,你说他是不是被龙虎山道门的人带走了。”有人问。

被问话的少年一袭白色道袍,头戴玉簪,是个生得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他是顾重楼,当代蜀山大弟子,清微道长座下唯一的关门弟子,因为天赋极高所以被蜀山予以厚望。

捻指推演片刻,顾重楼笑:“那位小兄台还没有被带走,我们再走片刻便能碰上他了。”

众人遂又走片刻,很快便来到一片地方,见前面有一片小沟,正准备跨过去,忽然被顾重楼伸手拦住。

顾重楼伸手拔出背上佩剑朝前方扫去。

剑气所过,积雪倾数飘飞。

那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就这么将全貌露了出来。

众人:“!!”

这么宽,这么深!

还好刚刚被大师兄拦住了,这要是跨过去不得摔下去断条腿啊。

“诶,这条沟壑……怎么瞧着奇奇怪怪的?”一个蜀山弟子打量着沟壑,目露疑惑。

众人纷纷看去。

好像是有些奇怪哦。

这沟壑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砍出来的一样。

顾重楼再次挥动长剑,扫开前方一片积雪,满地的尸体就这么露了出来。

“是剑气。”他温声开口。

强悍的剑气在地面硬生生画出一条沟壑,并将这些修士一招毙命。

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得有强大的修为基础。

当今剑仙尚不能如此,莫不成世上还有比剑仙更强的,修习剑道的修士?

压下心中疑惑,顾重楼四下扫视,赫然看到树下歪头的少年郎。

是他。

顾重楼目光一顿,忙收了长剑疾步走去,蹲下身子探上沈冗鼻息。

见还活着,顾重楼微微松了口气。

众弟子纷纷靠过来,见到这个正在沉睡的少年,忽然觉得脸熟。

直到有人惊呼一声“沈冗”,这才将他认了出来。

“他这是死了吗?”有人问。

“没有,他被人点了睡穴,还没醒。”想起什么,顾重楼从乾坤囊中拿出一只鼻烟壶,放在沈冗的鼻翼下。

不归片刻,少年便猛地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望着他们。

“沈家小郎不必惊慌,我等乃是蜀山子弟。在下顾重楼,奉师尊清微道长之命请小郎上山。若小郎不愿,在下便护送小郎回中原。”顾重楼收了鼻烟壶,起身作揖。

众人跟着作揖。

沈冗揉着胀痛的脑袋,一边暗骂玉泽,一边起身作揖回礼——

“我愿跟随顾道长上蜀山。”

今时不同往日,他身后若再没有一方势力庇佑,必定会陨于那群修士永无止境的追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