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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道之力成功,沈冗再次凝聚情力,分别施加在自己和姜尚身上。

两人有了道之力的加持,一鼓作气,很快便解决掉了所有魔教旧部和昔年的仇家。

经此一战后,沈冗对情道的感悟是更上一层楼。

可距离彻底悟道,开创出完整的修炼之道,沈冗感觉自己还是差了那么一丝距离。

姜尚拍了拍沈冗的肩膀:“殿下莫急,总会悟到的。”

“嗯,走吧。”

“好。”

两人收起长剑,继续打马前行,很快来到了武林盟主所在的明月山庄。

今年武林大会要在此举办,是以很多江湖子弟早早云聚于此。

听闻排行第一的二剑圣已经抵达明月山庄,与之未曾谋面的众人纷纷凑到两人院子前,一睹其真容。

当看到他们不过堪堪大的少年郎,忍不住面露诧异之色。

传闻中剑法出神入化,已到返璞归真之境的二剑圣,竟然看着连弱冠之年都没有到?

要不要这么离谱。

几个同样修剑的侠客心生不服,想要赛前切磋。

两人欣然应允,而旁的人也纷纷逗留下来,好借此看那沈冗和姜尚是不是浪得虚名。

一个时辰后,沈冗和姜尚收起手中代剑的木条,看向倒地不起的几人,抱拳作揖:“承让。”

“二位剑圣之名,名不虚传!我等受教!”

几个侠客站起来,不顾狼狈,面带激动地朝他们抱拳。

围观的众人见到了沈冗和姜尚的实力,纷纷沉着脸离开。

这武林大会,不是用来选举武林盟主的,而是江湖用来排名战力榜的。

榜上前十者,可以获得武林盟主赠送的机缘。

所谓机缘,便是去他的宝库挑选任意一部武功秘籍或者宝物。

当然也有例外,这些人并非靠武林大会上榜,而是坊间传闻。

比如说沈冗和姜尚。

原本那些以为他们只是花瓶的人,在观摩过两人和众知名侠客的切磋后,纷纷心里凝重。

今年的武林大会,他们要多劲敌了。

两日后,所有人到齐。

第三天,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武林大会采取的抽签淘汰制。

由于一次只能参加一个人,所以沈冗和姜尚分开报名。

两人在大会上崭露锋芒,一路过关斩将,很快打到了决赛。

当发现两人竟然要决赛时,众人兴奋地下注,要赌谁才是剑圣第一人。

连素来不凑热闹的武林盟主都忍不住关注起了他们的赌注。

当然,他自己也偷偷押了一个人嬴。

“殿下,明日决赛,我不会放水哦。”回去之后,姜尚与沈冗用晚膳,笑眯眯开口。

“我阿狰真传,阿狰不必放水。”沈冗也跟着笑。

“嗯。”

翌日,天清气朗,观众席坐满了人。

擂台上,两个少年执剑相向,在铜锣声响起后抱拳作揖,随后齐齐出剑。

这是修剑的侠客们看打斗看得最爽的一次。

从两人的打斗中,他们可以领悟到很多关于修剑的奥义。

这也是本次比武中,比赛时间最长的一次。

两个人打了整整三天三夜还未停歇,这可惊呆了不少人,连武林盟主都忍不住暗暗感慨一句后生可畏。

最终,是沈冗以一招之差,险胜姜尚。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姜尚看着抵在自己心口的那把剑,眼底带着十足的高兴。

(殿下,我很欣慰。)

曾经需要自己手把手教授剑法的少年,在剑法的领悟上,终于超过了他这半个师傅。

沈冗收起长剑,朝姜尚抱拳,俯首作揖一拜。

姜尚愣了愣,微微一笑。

至此,沈冗彻底扬名江湖。

关于两人的传闻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拜师学艺。

沈冗和姜尚一商量,便开了剑庄,专收修剑的少年。

他们也不是来者不拒的,修剑这一块,也得看你品性。

最终,沈冗和姜尚收了二十多个弟子,手把手教授他们剑法。

剑庄从此门庭若市。

沈冗还是没有悟出情道。

又过十五年,沈冗把剑庄的位置传给了首席大弟子,自己和姜尚再次出门游历。

这一次,他们有了年老的迹象。

这才沈冗第一次看到自己和姜尚长白头发的样子。

他们再如此生年少一般,打马游长街,执剑走江湖。

这一年,姜尚和沈冗不慎卷入了一场江湖仇杀。

本着快意恩仇的他们,杀了几个来历不明的死士,打算继续逍遥。

二人却从此被某个势力盯上,一路追杀。

在一次追杀中,姜尚受了重伤,掩护他们逃走的剑庄弟子全军覆没。

沈冗看着血流成河的这片地,看着怀中被箭矢刺穿心肺的姜尚,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狰……你为何要帮我挡箭啊。”

沈冗尝试着给姜尚疗伤,灵力灌入他体内,却又迅速流失。试了几次后,沈冗有些挫败地放下手,一边为姜尚处理伤口,一边出口询问。

“因为您是我的殿下,守护您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姜尚说着,忽的面色一白,呕出一口血。

“阿狰!”沈冗面色一变。

“殿下,这具身体时日无多了,您带我回剑庄吧。让弟子们来把这些孩子的尸体带走安葬下去,让他们入土为安。”姜尚扯开嘴角,勾出一抹笑。

沈冗闭了闭眼睛,点点头:“好。”

他背起姜尚,朝着剑庄的方向走去。

姜尚趴在他的肩头,哼起了一支调子熟悉的小曲儿。

沈冗听了片刻,这才想起来这支小曲儿是很久以前,他少时哭着要找阿父,姜尚哄他时哼的歌。

幺儿乖,幺儿要听幺儿歌,听了认得归家路,莫怕风来莫怕雨去。

幺儿乖,幺儿乖。

肩膀上的声音慢慢微弱下去。

沈冗感觉到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沉闷刺痛,他接着弱下去的声音,继续哼起来。

幺儿乖,幺儿乖,听了幺儿歌,快快要长大。

曲毕,沈冗哑声开口:“阿狰。”

无人应答。

“阿狰。”

“……”

“阿狰——”

“殿下,我在……”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要走了吗。”

“嗯。这一世您悟出了情道,我便要回去了。我只是回原来的世界等您,我一直都在。”姜尚的声音又变得有力起来。

沈冗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

他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头抬起来朝前走去。

“那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

“一定。”

“阿狰。”

“我在。”

“累的话就去吧,剩下的路我能走。”

“……好。殿下保重。”

沈冗听到姜尚笑了笑,身后便再没了声音。

那一刻,他感觉到心头溢出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那一刻,他眼底蓄着的东西慢慢落到了地上。

而在它融入泥土的那一刹,曾经困惑他很久很久的那道门槛,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将姜尚安葬下去后。

沈冗看着这座门槛,拿起那把跟了姜尚一辈子的长剑,缓缓跨入了这道亮闪闪的大门。

那一年,剑庄老祖宗骤然离世。

那一年,高山之上金光闪烁,无数剑修佩剑纷纷哀鸣。

有人传,是剑道的老祖宗归去了。

也有人传,是有人得道飞升,去了上界做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