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拜托你吗,泽田弘树?”
教堂的彩绘玻璃透出缤纷绚丽的光线,玛雅独自坐在宽阔寂静的空间内,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子上,轻轻问道。
即使远在美国的弘树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也还是认真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前方。
辛多拉大厦的最高层,弘树的房间内。
坐在电脑前正在一心二用,一边说话一边手指敲击代码的弘树停下手上的动作,凝视着屏幕上跳动的白色光标,他沉默半晌,回答道:
[抱歉,这个我可能做不到。我想,应该没有人会知道真正正确的道路吧。]
就算是被称为天才的自己,也只是在人生道路上迷茫着、即使如此也只能踉跄前行的,一个人。
他不觉得自己会有超过对方的智慧。
“是么......”
玛雅略微垂下眼,低声喃喃道。
这可是自己难得的告白,居然这么干脆的就被拒绝了啊。
她不禁抿唇苦笑。
[不过,我可以加入大姐姐的组织。]
像是在安慰这样失落的她一样,弘树紧接着补充道。
在深入接触对方之后,他凭借自己的判断,认为这个自称玛雅的姐姐不是居心叵测的坏人,那她所成立的组织不管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般还什么都没有,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危险的组织。
“真的吗!?”
玛雅倏地抬起眼,一扫之前的低落,眼神发光:
“太好了!这样一来你就是我们组织的第三位成员了呢,要好好庆祝一下!”
弘树注意到了她话里的疑点:
[第三位?除了我们还有谁吗?]
她之前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吗?
“喔,还有一个心理年龄只有5岁的老头,不用理他,改天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玛雅用毫不在意的语气无所谓地说道。
正在地下室编写研究资料的布拉德打了一个喷嚏。
辛多拉楼顶的弘树眨了眨眼,是一个老爷爷么......感觉像是宠着中二病孩子的长辈。
[会是玛雅大姐姐的家人吗?]
玛雅笑而不语。
有点冷......布拉德揉了揉鼻子,是因为在地下的缘故吧,听说这里原来的用途是墓室来着?
他汗毛猛地乍起,但马上,他就对一秒前的自己弃之以鼻地摇了摇头。
他是科学家,他可不信这个。
这么想着,他披上了一件外套,继续工作。
礼拜堂中,通过黑入卫星频道实现通话的弘树继续问道:
[那组织的名字还没想好吗?难道就叫‘组织’?]
“‘组织’可不行啊。”
玛雅托腮,那不就跟黑衣组织撞名了吗,这可不行,万一搞混怎么办。
“叫什么好呢......”
玛雅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
十字军?奥古?提坦斯、九头蛇、神盾局......
不不,这些怎么想都不行吧,总感觉会被寄律师函的样子。
她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银色十字架,在手中把玩着。
银十字?
不过这原本是一把钥匙啊。
那就叫银钥匙?
银钥匙......银之匙......咦?
刹那间,莫名的心悸在她胸口扩散,心脏仿佛被捏住一般倏地收缩。
她瞳孔猛然放大,浑身都乍起鸡皮疙瘩,冷汗在不知不觉中从额头流下。
奇怪...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吗?
不...没有......
没有任何记忆...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她握紧拳头,仿佛不堪重负一般胳膊撑在桌子上,眼神渐渐涣散。
[大姐姐?名字想好了吗?]
迟迟等不到回答的弘树不由疑惑地问道。
名字?玛雅回过神来:
对,我在取名字......对啊!不如就叫银之匙吧?
没有任何缘由,她突然觉得这样就不错。
太阳逐渐落向西边,空寂的教堂内,她被光线拉长的漆黑影子微微的晃动了几下。
在教堂塔顶休憩的众多白鸽猛然挥动翅膀,留下一根根洁白羽毛四散而飞,飞散间,牵动了塔顶巨大铜钟下的绳摆。
咚——
钟声轻柔、悠远,带着宁静的味道,好似自悠久的历史深处传来。
这不合时宜的钟声,惊醒了朦胧暧昧的思绪。
玛雅用力闭了闭眼睛,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也不行吧,听着就像什么秘密结社,意义不明。
而且隐约间,心底的直觉告诉她不能使用这个名字。
那到底叫什么好呢,玛雅揉乱了头发,抬起头想活动一下脖子。
一抬眼,正前方的景色映入眼帘。
夕阳西下,黄昏前最后的时刻,略带橙黄的光芒穿过教堂的大门照射进来。
耀眼的光线充斥在视线内,勾勒出门的形状。
耀眼的门扉。
在那后面到底有着什么呢?
霍然挑动好奇心,趋势着自己向前探索、迈进。
玛雅的唇边蓦然勾起一抹明朗笑意。
[大姐姐?]
弘树再次出声提醒。
“门,就叫‘门’吧。”
玛雅开口说道。
[门?gate?]
弘树疑惑不解地问。
“对,象征着真相、理想、未来,象征我们所渴望事物的,一扇门扉。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追逐着那扇门的人。
“跨过门,到达彼端,想必就是我们毕生追逐的终点吧。”
黄昏的米花町,白鸽在天边盘旋,在这处庄严肃穆的空间内,她静静阐述着自己的追求。
夜晚的马萨诸塞州,凌厉的高楼风吹乱了弘树额前的碎发,他望着空中隐约可见的星光,轻轻地笑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的组织名字叫——‘门(G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