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少年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寒雾就已经包裹而来，冻结了方圆数百里。
“让你们这群人间凡人看看，什么叫做剑仙！”
一道璀璨的剑光，顷刻间将天空分成了两半。
这一瞬，张清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神魂似乎也被撕裂，变成了两个人一样。
“虚空帝·苍炎！”
赤红色的剑气降临，所有的寒雾都被点燃，这还是张清首次被同为火属性的力量限制了自身。
“很强大的手段，虚无，痕迹，火行，剑道……”只是一眼，张清便看出了对方仙术的强大，涉及到了太多方面。
仙人强大些，就是强大在这点上，人世间诸多仙法传承中，虽然都修行着仙法功法，但是配套的法术基本都是自行领悟的。
而仙人，则修炼的一直都是仙术，自然实力更高。
但，什么事都不绝对，凡法也有能比肩仙法之人，仙法之中，也有能够胜过仙人之辈。
更何况，修为的差距。
虚幻的长刀在张清周围浮现，一分为三，三分为九。
“三才戮仙！”
九柄虚幻的长刀从九个诡异的角度飞向少年，它们不断变换路径，而周围的寒雾中闪烁一幕幕画面。
九柄虚幻长刀一直在优化自己的路径，寒雾中预判的画面全都被否定，最终所留下的，就是必中的路线。
“你与我，差太多。”
话音落下，少年只感觉自己的丹田、心脏和眉心被洞穿，整个人都被无形的力量定死在了半空中。
“戮仙刀……”
为数不多的记忆让他想起了这股力量的跟脚，看向张清的目光不由变得愤恨。
若非三十三天破碎，这等人间的蝼蚁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仙对凡，从来都是碾压。
还未从曾经三十三天辉煌中走出来的少年，此刻也知道自己不是张清的对手，身化剑光，融入周围的虚空中就要逃离。
“虽然还是没有摸清楚你这种力量算什么，但，这不是你能从我手中逃走的理由。”
张清抬起手来，周围的一切都在恢复，原本消失的仙人少年，也回到了张清的面前。
看着那双惊惧的眼睛，张清也没有废话，寒雾将其冻结后，带离了此地。
片刻之后，远方有数道身影落在了江河之上，看着波涛汹涌的水面，他们回溯这里之前发生的一切。
两种不同的灵气痕迹，让他们知道自己来晚了。
“可惜，慢了一步，不知道是被谁带走了，竟然只用了这么点时间，而且动静不大。”
“恐怕，要在五天门之上。”
“继续等吧，书院中的十三个，一个也不能放过，我很怀疑他们没有全都交代。”
“让这些仙人看看，我们人间的烟火气。”
“呵呵呵呵。”
另一边，张清将手中的冰块丢下，三才戮仙刀的力量始终在磨灭对方的生机，让少年动弹不得。
“你想问什么？如果是当初的事，我们已经全告诉你们了，绝无隐瞒。”
仙人少年并没有多少惧色，他也猜到了自己之所以被抓，原因为何？
张清刚想开口，就安静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寻找答案吧。”
说完，来到少年的面前，抬起的拳头上，有灰白色的龙形气流缠绕。
“牧龙篇！”少年惊惧，不得不说见识也远超人间修士，认出了牧龙篇的力量。
砰！
一拳落下，周围的大地都被夯实，这还是张清故意收束力量的结果，而仙人少年的脸上，多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印。
坑印还未消失，新的一拳已经到来。
就这样，张清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拳又一拳的落在少年的身上。
“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
“别打了，别打了听不到吗？！”
“伱杀了我吧！”
“士可杀不可辱，你别打了。”
“呜呜，呜呜呜，憋达乐……”
张清没有说话，一气化三清没有成功，牧龙篇的力量就没有停止。
而且，和灵咒漫不同的是，这个仙人少年丝毫没有感知到一气化三清的存在。
直到许久之后。
“名字？”
“虚霄棠。”
“背后的……”张清抬头看了看天，还是没有问出来。
“十八个仙人，都是虚霄血脉？”
“是。”
“那位证道地仙的仙人，也是？”
“不是，我们也不知道那位的名讳，他和我们……不太一样。”
“你们融入虚空连天门也无法捕捉的手段，来自于血脉？”
“是，仙人血脉，让我们可与空间同化，一旦成功，同境界内几乎无人能够察觉。”
“这是仙人血脉的根本，除此之外，虚霄仙人血脉种虚空之种，以炼器，炼丹，布阵等手段。”
“其中佼佼者，甚至能在自己身躯所在的虚空中，种下空间之刃。”
“仙人血脉从来不是一成不变，每一个纪元，都有可能诞生全新的特性，甚至可以不依靠修为斩杀地仙。”
“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
张清心中震撼，仙人血脉，真就这么强大？
他忽然就理解了那些仙人骨子里的高傲，可惜灵咒漫那两个没什么记忆，什么都不知道。
但……
张清伸出手掌，无形的空间风暴在他掌心凝聚出一个小小的漩涡，片刻后，被他手掌捏碎。
这些东西也是我的了。
“给我说说，你们这些仙人所知道的一切。”
虚霄棠目光平静，两人站在一起，其实就是一个人，自己与自己说话，便属于完全的称述。
“我们被封印的记忆，并不算多。”
“其中最初的，便是当初仙陨落的画面，我们血脉的尽头，虚霄灵叹……”
“停！”
张清看着虚霄棠，“人间，不得诵仙名。”
“我们见证了仙的陨落，我们看到天在破碎，一切都被无形的力量抹去，但是我们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甚至仙的陨落，也并非实时的，那位……早就死了，只是他死亡的画面，在久远之后，映照在了天的内部，被我们捕捉。”
“再之后，我们便被封印，半年前苏醒后，我们失去了曾经绝大多数的记忆，但是多出了另外的一些我们原本不曾拥有的记忆。”
“记忆中，被封印的血脉仙人数量很多，但是很多都在毁灭之中湮灭了，留下来的，不是最强的，而是运气最好的。”
“记忆中，我们被封印在了一座城中，那些不曾被封印的仙人围绕在我们周围，在进行祭祀。”
“祭祀什么？”张清下意识问道，但没想到虚霄棠真的给出了答案。
“祭祀我们体内的血脉，仙人血脉。”
“我们的死活无关紧要，那些不曾被封印的仙人认为，终有一天，我们血脉尽头的仙会在血脉之中归来。”
“那无上的存在，会重新成为三十三天的主人，而他们，也将在仙的归来时，重生。”
“这是我们记忆中关于当初的记忆，再之后，就是如今了。”
“我们被埋葬在了一座城中，那座城，是仙的力量余辉所化，其中有着随仙而战的战兵，但是被那位地仙取走了。”
“除此之外，城中还有很多东西，其中包括了能够让我们修为迅速恢复巅峰的仙晶，以及血络之纹。”
“那是什么东西？”
“仙需要从血脉之中归来，而如果只有为数不多的血脉的话，仙归来的概率太低，血络之纹，便是演化血脉的仙道规则。”
“修士白日飞升成仙，进入三十三天，但列仙太上无情，怎么可能和凡人一样寻找道侣生子？更何况，那样仙也不可能诞生太多子嗣。”
“但是你看我们这些人，三十三天的仙人可从来都不少，数量可谓无穷无尽，天兵天将巨灵神，都是仙人血脉占据多数。”
“飞升成仙，可不是为了这种事。”
是啊，张清也如此，想到，都已经成仙了，难不成就是为了这点事？成仙就是为了生后代？
显然没道理。
曾经的他以为是漫长的时间和岁月累积而出的大量仙人，但是现在看来，仙和仙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想的那样。
“血络之纹，可让列仙创造自己的血脉后裔，简单地说，三十三天所有的仙人，都是列仙利用自己的一滴滴血液，创造出来的。”
“甚至，一滴血，就是一条血脉支脉也不在话下。”
“那座仙城之中，有很多属于三十三天的资源，同样的，也有十道血络之纹。”
“每一道，都能制造一条血脉，全都是仙人血脉，可保证虚霄一族永世不衰，静待仙的归来。”
张清眼神微眯起来，他大概明白神庭大月天皇朝的姜家，为什么能够数十万年内膨胀至今了。
同时，也难怪中庸阁那些势力，如此疯狂。
这不就相当于，复刻一个张家吗？
但……
张清继续问道：“没有限制？”
“有，血络之纹演化而出的血脉，大多数都智慧单一，而这些人，在曾经的三十三天就成了仙庭四部的天兵。”
“唯有少数人，可以担任真正的仙人血脉责任，统御八方。”
“每一次使用血络之纹，都至少会有一部分仙人血脉是真正的人类，这是必然的，但是有多少担任天兵的血脉，则未知。”
张清沉吟片刻，“这就是你们告诉那些人的东西？”
“我们只告诉了他们一条，这是连我们自身也无法说出的答案。”
“哪怕他们能找到第二条，第三条，仙人血脉也要保证至少有一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使用血络之纹，就没有多余的代价？”
“没有……”虚霄棠晃了晃脑袋，眼睛越来越亮，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