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舒窈眼神有些迷离，她眼中的世界已然不同，旁人或许不知，但一颗种子真真实实地扎根在她的心底。
“是啊，真好，他们就是希望，是未来。”
楚威看向操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孩子们，心头无尽温暖。
陪着他们的，还有每天值日的老师。
大孩子，小孩子的欢笑声夹杂在一起，让天空都变得更蓝了。
舒窈看着被一群孩子簇拥的同龄人，举起相机留下了他们在阳光下灿烂绽放的笑脸。
真好。
“楚叔叔！”
一个小男孩看见了站在操场角落的楚威，高兴地叫了一声，甩开步子就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楚威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牢牢接住了一把扑进他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笑得非常开心，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布满了刚才疯玩之后遗留的汗水。
楚威抬起手将他脸上的汗水擦净，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问到。
“小隆乖，今天都学了些什么啊？”
“‘花团锦簇’，今天我学会了‘簇’这个字呢，范老师教我们唱的歌里面就有这个字哦。”
小男孩，也就是小隆大声回答到，此时楚威的身边也像那边的老师一样围满了孩子。
小隆的话让他们也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
“我也会了。”
“我也是，‘簇’字我都已经会读，会认，会拼了。”
“我更会，我会写了。”
“我还会写‘锦’…”
“……”
一群小不点围在楚威的身边，誓要比个高低，不听说着谁比谁更会些什么。
楚威就这样蹲在地上，笑着听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每当一个孩子说话，他就会将目光投向他。
孩子们亲昵地拥挤着，阳光下汗流浃背也不愿意散开。
他们可喜欢楚叔叔了。
和苏叔叔、姜阿姨、林阿姨一样喜欢。
不远处的范老师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楚威。
至于他身边那个女孩，想来就是这几天村里人说的那个游客了。
只是，游客到学校里来干嘛？
“孩子们，午休的时间到啦，有没有愿意帮老师叫其他小伙伴回教室睡觉的呀？”
看了看时间，范老师对围在她身边的小朋友们问到。
孩子们的反应十分热烈。
他们最喜欢帮老师做事了。
一双双高高举起的小手，一个个生怕老师看不见而蹦蹦跳跳的身影，一句句简短而有力的“我我我，我可以！”
每一帧画面都像是降临的天使亲吻人间。
舒窈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一旁仔细认真地观察着这个小小的世界。
很快，范老师就选出了几个孩子帮助她跑到学校的各个角落找寻其余的小伙伴。
不多时，兰花草小学一共一百一十三个孩子就全部来到了楚威和范老师身边。
范老师和楚威一人牵着两个孩子，其余的孩子便围在他们身边，两人在他们的簇拥中来到了树荫下。
这一刻的楚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和那个范老师好像啊。
舒窈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没过多久，孩子们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地在树荫下围坐了一圈又一圈。
“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是空谷幽兰的传说。”
范老师双腿盘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环顾孩子们期盼的眼神。
在安静的等待中，她轻声诉说。
“孔子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一直是母亲一个人照顾孔子，打理家庭，非常辛苦，非常累。
年幼的孔子很想帮妈妈分担，可是自己什么也不会，于是就和他的好朋友去太庙，从门缝里悄悄的学祭拜礼。
后来两个人就一起在泰山的一个山谷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来练习，路过的大人都夸他们，小小年纪就懂得祭拜礼，很棒。
可是有一个叫做阳虎的富家孩子故意把他们的祭拜品用马车压碎了，孔子很伤心。
阳虎的车轮不仅压碎了他们的祭品，还碾到了一株兰花。
孔子救下了被马车践踏后的兰花，把它带回了家。
孔子的母亲和他很好地照顾起了兰花，于是兰花顽强地活了下来。
有一天晚上，孔子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兰花仙子。
孔子不敢相信，就问兰花仙子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兰花仙子说：‘不是的，是我走进了你的梦里。’
孔子很高兴，就对兰花仙子说出了自己的想帮助妈妈却无能为力的烦恼。
兰花仙子对他说：‘你听。’
孔子静听了一会儿，问到：‘读书？’
兰花仙子笑着说：‘对，你要读书。’
后来孔子醒了，就跑到山顶上，对着山谷喊：‘我要读书！’
从此以后孔子就非常用心的读书，学习，长大就成为了一名非常博学的人，后来还成为了我们国家思想和文学界的圣人。”
讲故事的人很用心，听故事的人很认真。
没过多久这个故事就讲完了。
孩子们意犹未尽地眨巴着眼睛看向范老师。
他们多希望还能再多听范老师再讲一个故事啊。
要是讲完一个又再讲一个就更棒了。
可是范老师每天中午都只会讲一个故事。
不过他们都已经听过好多好多故事了。
多到数不清了呢。
“好了，孩子们，我们唱完《兰花草》1就该回去睡觉了哦。”
范老师及时开口，止住了他们开口说话的欲望。
孩子们十分配合，仰着小脸认真地大声喊到。
“好！”
范老师点点头，轻轻地起着头。
“我从山中来，预备，唱。”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开，能将宿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清脆的童声一如当天听见那般，希望播撒在他们的心里。
朝气蓬勃的声音摇动这大树的枝干。
透过树叶的阳光斑斑点点，落在他们稚嫩的脸上，像是满天的星光。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舒窈和楚威在最外圈坐着。
她在笔记本上将这句歌词写了下来。
楚威的歌声就在她耳边响起，一如孩子们真挚而热切。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这么简单。
p.s.1歌曲《兰花草》原名《希望》，是胡适先生早年写的一首诗歌，后被陈贤德和张弼二人修改并配上曲子，同时改名为《兰花草》，广为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