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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瑛拎着食盒站在书房门口了,想进去又不想进去,人在门口踱来踱去。赵彦之独来独往惯了,身边是没有仆人伺候的,书房是府中要地,除了王爷,外人非传不得擅自接近。赵彦之正在书案前处理北疆传来的信报,北疆几处城池今年粮食欠收,灾民起了暴乱,死了不少人,让他很是焦心。他书信给襄城的府衙,让他们集合周边城池的余粮,并征调镇北军三个月粮草,分发至闹粮荒的各处。他边写边被门口来来回回细碎的脚步声吵扰,人本就烦心,当即撂下笔气冲冲的奔到门口,快手拉开房门,想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这里打探消息。云瑛本来都想好了,鼓足了勇气去叫门,手刚抬起来,就看见赵彦之凶神一般的打开了门,琥珀色的眸子蓄满燥怒,凶巴巴、直愣愣的睨着自己。云瑛僵着举高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愣在原地仰头呆呆望着面前面色不善的男子。赵彦之也被眼前一幕惊闪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她,他还是没习惯自己已经成婚了这件事。小姑娘眼睛睁的大大圆圆,有些吃惊有些害怕的望着他,一只小手半举着,另一只手还拎着个食盒,身上穿着淡粉色简式纱织罗裙,衬得面前的小人儿比花还娇、比雪还白,身形过于纤瘦孱弱,气色却比昨日好上许多,衣着略有些单薄,小小的一只站在门口,呆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赵彦之渐渐收去怒意,声音依旧冰凉:“你找我?”云瑛被赵彦之打破封印,回过神来,她极尽可能的想在男人面前表现的得体恭敬一些,想着不如行个双手交叉扶额的拜见大礼,这样显得多隆重多懂事啊!可却忘记了套在手腕上的食盒,盒子随着她的大臂一挥,倒扣斜着朝赵彦之的方向甩飞过去,男人身手敏捷,下身纹丝不动,单手轻抬,便稳住了盒子底,就听哗啦一声,接着从食盒盖子的缝隙间流出了一片乌黑液体。

那黏糊糊的芝麻糊滴滴答答的流落在地上,云瑛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屈腿扶额的怪异姿势,她瞄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鼓足勇气浅看了赵彦之一眼,腿实在发酸,歪着身子就要倒了,赵彦之赶忙用另一只手将人拦腰摆正。

男人将黏糊糊的食盒接过,略微皱眉脸上有些不解,问道:“这是…?”云瑛站直,瘪着嘴,觉得愧疚又丢人,很不好意思的小声回道:“这是桂嬷嬷给你…您做得吃的,都怪我…我刚才是想给你行礼的,不是故意要打翻它们,真的…”她生怕赵彦之当她是专程过来捣乱的。小姑娘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听起来微微可怜,解释的小心又认真,边说边偷望着男人,生怕在男人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怀疑。赵彦之本就没生气,刚才他倒是怕那食盒的东西漏出来再烫着她,看她那冒失的模样,赶忙将食盒接了过去。听完她的解释男人心中很是想笑,碍于身份又不得不忍着,可一想到她刚才冒失的屈膝大礼,人忍不住嘴角上扬,琥珀色的眸子竟添了少有的温柔。

赵彦之细瞧了瞧面前有些紧张的小丫头,年纪虽小但面容五官已经出落的极其娇美,水润透亮的眸子,卷翘浓密的睫毛,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或许是被风吹得缘故,面颊透着淡淡的粉,娇嫩的粉唇小小嘟起了弧度,好似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恼,稚气未消的美人最是撩人。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厌弃这桩婚事,但这新王妃的容貌确实足够美,如若她和她父亲对自己没有威胁,她做镇北王妃很合适,甚至做大邺的皇后…赵彦之嘴角微微上翘,声音也比平日更温和了些:“王妃免礼,下次这种热烫之物就不要自己亲自来送了,我并不爱好这些。”他过去爱吃,是因为那是阿娘做的,阿娘没了,他便再也不碰这些东西了。

“我不是专门送吃的,我有话想和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听吗?”云瑛小心的问他。赵彦之看着面前略有些紧张的小王妃,倒是想听听她又要说些什么,他一直觉得云瑛一边怕着他,一边又忤逆他,许是小丫头还是太年幼了,他得慢慢捋顺。看她穿得单薄,秋天的风又凉,闪身让出门口的位置,说道:“进来说吧。”云瑛进屋,不忘把门口的食盒一并带了进来,想着待会打开看看,还能不能抢救出来一些好的。

“那个…我要开始说了…”云瑛酝酿了一番,拿出和领导汇报工作的架势,瞧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把她和公孙药的渊源简单解释了一番。

“我和公孙药就是简单的病人和大夫的关系,我付钱,他看病,他看病特别贵,还总骂我。他为什么给我看不给别人看呢,是因为我之前救过他的小徒弟,为了报恩,不得不给我看。我和他之间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如果我有,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如何?”子不语怪力乱神,云瑛当然更相信科学,但是电视里面都是动不动就发誓的,可见这誓言在科学并不昌盛的时代或许是顶用的。云瑛一股脑流利快速的输出,倒是把赵彦之吃惊了一下子。

“我说的不是他。”赵彦之有些心烦的回应。他心里是在意的,一想到马车中那个长得还算不错的男子望着阿瑛那副牵肠挂肚的模样,他就肝火上头,否则昨日中午也不会那样不理智。

“不是他…那是谁?难不成是跟在毒医旁边那个人?那个你就更不要担心了,她是女的。我暮云瑛发誓,我若是与怀一阿姐有私情,就让我死……唔……”云瑛还未说完,便被赵彦之一手攥住她起誓举起的手指,一手封住了她还未发出的毒誓。男人眉头紧皱,眼神紧锁在面前的女孩身上,他不太喜欢她这样毫不在意的说赌咒自己的话,一想到她昨夜差点丧命,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信你,莫再浑说!昨日…我也不好,说了重话,又撞疼了你,你生气只管狠打我一顿,莫在心头憋闷,生出病来……”男人说完,轻放下了捂着女孩嘴巴的手,手心一片滑腻。赵彦之这话说的和小孩子间吵架了似的,态度少有的软和。

“我哪敢打你?你若还手,我不是死定了!”云瑛大咧咧的回应。“告诉让你打…我自然不还手…再说…你怎经得住我打。”赵彦之闷闷说完,惊觉自己怕不是长了毛病,这是从他嘴里面说出的话吗,他怎肯让人打他出气,还不还手!可是他心里刚刚就是这样想的,嘴巴也就这样说了。

“还是不要了,打人多不好…王爷以后若是对我有疑心可以好生问我,听我解释吗?我怕痛,不禁打,不用严刑逼供,我都会说的。”云瑛半开玩笑的说完,心想自己还真是个汉奸体质,没骨气的很。

小姑娘站的离男人很近,细弱纤腰不堪一握,眉眼精致透着少女的娇憨可爱,眸光清澈干净,像是蕴了一汪山谷的清泉,仙活灵动,软绵沙哑的声音听得赵彦之心头微微发痒,可细想来又觉得有些可怜,昨日他是收了力气的,可还是把她疼成那副可怜样子,半夜还险些要了性命。他竟然有些后悔,怕是自己太冲动了,他应该去找那个男人出气,这样娇气的小丫头哪里经得住一点罚!

“嗯。”赵彦之淡淡的应了一声,心情却更好了些,她愿意和自己解释,那证明她是在意自己的。

“哦…还有,对不起…谢谢你帮我推掉了早上的圣旨。中午是我坏脾气…错怪你,你能别生气吗?”

“你若气得厉害,还会再罚我吗?”云瑛又抱歉又有些害怕,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的观察着赵彦之的脸色,她可禁不住他再罚了。

“罚你作甚?我就那样小心眼。”赵彦之淡淡的说话,语气倒没有怪罪的意思。男人望着女孩儿那双清透的眸子,觉得真是好看,好看的让他愣是不想发脾气。赵彦之思考自己怕不是得了病,短短相处的一点时间,自己的动作、声音都为面前的小人儿做了改变,他竟然好像有些喜欢和她说话的,也好像有些喜欢听她说话,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又奇怪,但却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