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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瑛换上仆妇的衣裳,又在脸上涂了些鞋底灰,这才低头出了房门。她站在门口小心观察,这里光线灰暗,连个窗户都没有,目之所及皆为金属所制,当真如白雪姬所说的铜墙铁壁,想要靠硬闯出去,机会渺茫,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赵棋他们许是攻到金楼子里面了,她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找他们才行。

正在她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探路时,一位上了年岁的男人慢步过来。

“王爷深夜传唤老朽,可是要哪些好东西?”老头子头发花白,满脸褶皱,面颊泛着潮红,一双鼠眼贼溜溜的向屋内瞟去,他又向门边靠了靠,想要更清楚的倾听门内的声音。

“咳咳…王子临走让姑娘好好休息,仙师今日请回吧!”云瑛故意放粗声线,想把这猥琐老头赶走。

“你是新来的?”老头对云瑛来了兴趣,这女子瞧着眼生啊。

“嗯。”云瑛低头应声,不敢多说话,生怕出了纰漏。

“抬起头来,我瞧瞧!”老头声音尖细,不免让人联想起古装剧里面心态扭曲的阉宦。

云瑛手握尖钗,心中忐忑焦灼,抬头的动作缓慢又迟疑,这短短的几秒她心内如同过电影般回忆着电视里面的打杀镜头,可那些都是假的,她却要做真的,她没杀过……连只鸡都没有……

“师傅…您在这里啊,可算找到您了。”一道男声骤然响起。

云瑛拿着尖钗的那只手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猛然收缩,她强稳住自己,又将尖钗送回袖口内。

”小兔崽子你活腻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敢这样喊!”老头子怒气冲冲压低声音训斥,生怕惊动了旁人。

“师傅,您别急啊,我可是有美事要告诉您,再说王子刚刚去前面了,现在这里不就您说得算?”年轻男子贼兮兮的笑着哄老头。

“去去去…这话叫旁人听见了,你是盼我快死吧!有屁快放!”老头一脸不耐烦。

“本来就是嘛,这铜雀邬里面的人谁不知道,除了王子,您在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哪个姑娘不听您的徒弟就把她抓去种花!”年轻男人继续讨好。

“说吧,什么好消息,就你长了张巧嘴!”老头语气明显松快下来,带着一点虚荣心被满足后的愉悦。

“刚才暗娼邬的管事婆子说,她那刚送过去一个顶漂亮的异族美人,那女子容貌艳丽,体态丰润,她们暗娼邬可从未收到过如此高质素的女人,现在排在她那里的小厮小倌们老长的队,那管事婆子想从师傅这里求些驻容丹药,这就拜托我过来跟您说说,瞧着您什么时候有空去她那里,她好把那姑娘留出来给您用用,也算是她的福气造化不是?”年轻男子一脸色相讨好着面前的老头。

“顶漂亮?能有多漂亮?我见过的漂亮的还少吗?竟是些没见识的蠢材!”老头子不屑。

“徒弟我不是也没捞着进去嘛,确实不知究竟有多漂亮,可那门口排了几十号的人,怕是过了今晚,那姑娘就只能养花用了。不过他们进去又出来的可是说,不愧是镇北王的女人,确实不一般的很呢!”男人贱兮兮的说。

“王爷的女人?这话可真?”老头子眸光微动,显然有了兴致。

“真,还说是王爷最宠爱的一位呢。师傅,要么咱俩一起去瞧瞧?”男子一脸坏笑,好似就等着老头子松口带他去快活了。

“滚滚!天都快亮了,滚回花房把女人花搬到有阳光的地方晒晒,那花总不见光长得太慢,你小子小心些,这花王子可是都定出去了,死了一颗都能要你的小命。”老头子急言令色将年轻男子训斥了一番,转身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待老头子走远后,年轻男子恨恨的小声嘟囔:“老色鬼,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云瑛站在原地,仿若隐身了一般,年轻男子看都没看一眼她,气哼哼的朝着与老头相反的方向离去。因为白雪姬的关系,今夜铜雀邬大部分值守的男子都凑去了暗娼邬,云瑛毫无阻碍的跟上了那个小徒弟。

他说那里有阳光,可以养花,那定然可以通向外面,云瑛跟在那个男人身后,七拐八拐的转进一个十分空旷的大屋子。

这个屋子挑高大概是外面屋子的两倍之多,六根通顶的青铜廊柱坚固冰冷的撑起这里的一方天地,每根廊柱下都系有一铁链,六根铁链汇集的中央是一个鎏金镶满珠翠宝石的巨大丹炉。

屋内里散发着浓烈的药味和血腥气,隐隐还透着淡而奇异的花香,这种味道古怪又复杂,乍闻是香,细品又有些腐朽隐匿其中,让人闻了有些恶心,云瑛躲在靠近门边的廊柱后面,静静观察着这屋子的构造,琢磨着阳光到底是从哪里穿透进来的。

窝了一肚子火的男人,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跟他回了花房,此刻他正没好气的把搁置在暗房里面的女人花一盆一盆的搬出来,可即便是心中再生气,他也不敢怠慢这些花,这可是师傅想了诸多办法,费了无数名贵草药,尝试了上百次才存活下来的‘女人花’。没过一会功夫,男人将六盆女人花悉数搬至廊柱与廊柱之间对应的空地,然后扭动丹炉上的兽首机关,廊柱上方的穹顶有铜板挪移的声响发出,随着一块块铜板消失,淡淡的光线洒进屋内。

“姐姐们再等等,再过一刻钟太阳就照过来了。”男人对着其中一盆女人花说话。

云瑛心想,关在这里久了,这人寂寞的连花都能聊上几句,可接下来的事情愈发的不对劲。

“喂,给点声音,啊一声……”

“喂!你别吓唬我哈,你不会是死了吧?”男人蹭的一下声音拔得老高,不会让那个遭老头子说中了吧,这花昨日还活着的呀。

云瑛听见那男人的话,仔细瞧了瞧那白玉花盆里面的花,黑红渐变的小花密密麻麻,团团簇簇盛开在一个好似人形的模具上面,这花的颜色诡异稀少,在云瑛有限的认知里面她从未见过这样令人心里不适的花朵,模具瞧着就和真的少女一般,连手指弯曲的形状都与真人一般无二,这究竟是什么稀有品种呢,连葛军提及它时也是满脸的傲娇?

男人惊慌失措,赶忙取了一只孔雀尾羽,他拿着毛绒的一端,轻扫女人花的面部,不久听到一声细弱的喷嚏声,他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来的几盆男人如法炮制,待听到声响,他才彻底安心坐了下来。

“你说你们明明活着,还不肯出声,真是吓惨我了!我知道你们可怜,想死都死不了,活着受罪。你们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那个死老头,费心费力的研究出来‘女人花’这变态玩意儿。你们被活着挖眼,割舌,囚禁四肢被喂进花残蛾,再日日用名贵的丹药吊着你们一口气儿,花残蛾以你们的血肉为食,再将体内的花种扩散到你们的血液里,直到种子从皮肉里面一颗颗破裂而出……啧啧……那些贵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还爱好上这个。”男人说完不禁打了个寒颤,光想想那些花花从身体里面冒出来,他就已经手脚发麻了,许多女子没能熬过去,就是因为这种钻心蚀骨的疼痛会直接要了人的命,人死了,花残蛾也活不了,那女人花就养废了。

云瑛躲在廊柱后面听到男人自顾自的说,人已经震惊得站不稳当,她四肢僵硬沉重,连脑袋都短暂丧失了思考功能,她缓缓转过身去,勉强用后背靠在铜柱上,这才没有让自己摔倒。

‘女人花’……竟真的是用女人的性命血肉供养出的罪恶之花!成百上千的小花密密麻麻胀破女孩儿们身体的每一处血管,刺穿她们每一寸皮肉肌理,掠夺生命的同时,还还报给她们这世上最深刻最难以想象的折磨与苦难!偏偏她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连求救哀嚎,甚至记下恶人的模样都做不到……

云瑛小身体蜷缩颤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惊与恐惧,双手使劲捂住嘴巴,她痛苦愤怒到难以冷静,她哭了……此刻的她无助至极,这里还是人间吗?这不是!她见到的那些都是人吗?不全是!这里是罪恶滔天的无间地狱,只有恶鬼才能想出如此阴损歹毒的方法折磨女子。

拭去眼泪,平复好心情,她必须要做些什么。脑海里全是杀了毫无人性的葛军,杀了那个心思阴诡的死老头的极端念头!对,只有他们彻底完蛋,这里的姑娘才能得救,女人花才会停止绽放!云瑛还在想如何能刀了这伙人时,花房的大门突然从外面开启,云瑛匆匆绕道廊柱侧面,偷瞧是谁闯了进来。

“师傅,您回来啦,够快的呀!”小徒弟看似无心耍贫嘴,实则暗戳戳的讽刺老头身子骨不行,以报刚才他撇下自己吃独食的仇!

“你个小混蛋,再多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老色批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力不从心,大骂男子。

“师傅,这位是?”小徒弟再瞧,发现师傅后面跟着一位身着透视白纱罗裙的美艳女子,这女子眼生的很,容貌身段绝对上乘。

“师傅,你竟然把王爷的女人带回来了!您…您…高明,师傅实是在是高明啊!”小徒弟眼毛金光,像山坳子里面多日没见过肉的饿狼一般,贪婪凝望着白雪姬。

“呵…你小子老实跟着我,别老动歪脑筋,好日子还能少了你的!”老头子一脸淫笑望着小徒弟,年轻男子立马心领神会,这不是第一次,他明白师傅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快速奔向白雪姬,直接将人扛在肩上就转去内室。

“师傅,那徒弟先给您探探路,您可快些来啊!”小徒弟得了美人,高兴的眉开眼笑。心中却不免耻笑,这死老头人老心不老,岁数大了只能靠这种癖好来解馋!

“快滚快滚!”老头子嬉笑怒骂,一幅期待好戏上场的样子。

小徒弟离开后,老头子走到丹炉旁,他打开丹炉盖子,从里面掏出新炼制成功的丹药。

“来吧,我的女人花,我的乖宝贝们,多吃点,让花开的更大些!”老头子枯瘦干瘪的双手捧着一盒子丹药,挨个花盆饲喂。

云瑛在小徒弟消失在内房后就慢慢从门口的廊柱往老头子的方位靠拢,她听见内房传出阵阵难以启齿的声音,确认那个小徒弟暂时不会出来了,她快步挪移到老头子的身后,老头子还沉浸在侍弄女人花的变态乐趣里,根本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个想要他性命的女人。尖钗从后心口‘噗嗤’一声直插进去……云瑛用了她能调动的最大力气……

“你……你……你谁……啊?”老头子鼠目圆睁,努力转头想看是谁要杀他,奈何人已老迈,刚刚在暗娼邬又泄了力气,现在后背插了一把尖钗,直中要害,他根本无力抵抗。云瑛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拳、两拳、三拳……拳拳招呼在他扭过来的恶心头颅之上,直到他倒地发不出任何声音,云瑛瞧着双手的鲜血,颤抖恐惧的几近崩溃。

“妈…我杀人了……爸爸……我……我害怕……”云瑛瘫坐在地,呆望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