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的视野随着廖小米而移动，等他离开才收回目光，闭上眼不再想其他的事。
那朱静走过来坐下，“唉王雯，你换歌了没啊，马上要到你了。”
王雯睁开眼，想笑一笑表达善意，可发现自己的脸僵硬的厉害。
是了，杰克柳追杀自己的时候，她的世界被绝望笼罩，已经不会笑了。
“换了，谢谢你。”
“不用谢，哎呀，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啊，就只能......算了，我看你这么年轻的，是哪个大学的，从哪来的啊？”
“就这个城市。”
王雯感觉手机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天机，想到他的言语神态，眼中瞬间被温柔填满，火热的能煮鸡蛋了。
朱静笑道：“是男朋友吧，真好。”
她嗯了一声，打字到：“在。”
天机：“去人少的地方。”
王雯便站起来，走进女厕所，找个隔间坐在马桶上，“好了。”
天机：“刚才有人找柳杰，被推到我这边来了，刚好你在，太巧了。”
天机：“是这样的，你在的地方有一个人权势很大，想找个清道夫办事，刚好你在，就交给你了。”
王雯有些傻眼，她虽然从杀手手下活下来，但也不会杀人啊！
“我可以吗？我从来没有训练过。”
天机：“哎呀，都可以从杰克手中活下来，你认真策划一下，华夏不是人多的要爆炸嘛，你躲在人群里面的射毒针不就可以了，就这样，我相信你！”
看到最后三个字，王雯心立刻一阵的舒服起来，没等仔细想便回复了一个“嗯。”
“好啦，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记得要保持杀手的神秘，要酷，要沉默寡言，杰克想退休，以后我们可以合作啊。”
一个个文字组合一起，王雯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巧的人儿带着耳机，坐在电脑椅上，转头对自己笑。
幽冷的电脑光屏让他宛如天使。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迟迟下不去手，等手机有反应，她已经进入了一个私密的聊天室。
对方的头像是恐怖，刚进来立刻就问：“在节目现场？”
王雯猜不到他是谁，也不会去猜测，“是。”
廖小米也不指望这是个什么等级的杀手了，亡命徒也好，莽夫也好，能有得用就不错了。
“一条命多少钱。”
王雯想了想，这天机跟她说过，鉴于自己是新手，还是低调一些，“一百万。”
华夏的物价一向很高。
“银行账户给我，随时待命，今天内我会在联系你，如何出了节目现场就汇报给我。”
王雯想了想，没有回答，关掉手机走出厕所。
打开水龙头，她发现出了的水竟然微微泛黄，当即关掉，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状态还算不错。
她最近在学英语，是真的打算跟着天机混了。
走出洗手间，王雯定住脚步，看见同样走出来的廖小米，两人四目相对，廖小米对她咧嘴笑笑，慢悠悠向休息室走去。
王雯握紧拳头，目光从对方的背影转移到手腕上的手表。
已经是快中午了。
她没去休息室，而是直接去了后台，时间把握的刚刚好，轮到她上台。
大步走去，王雯的内心一片平静，工作人员宛如蚂蚁井井有序，数不清的摄像机对着她拍摄。
第一次来这，王雯紧张的腿都在发软，想着自己的同学，父母，台下观众的反应，灯光怎么耀眼，自己声音怎样紧绷。
而现在，她开始唱起了歌，平视前方的观众。
女的，男的，认真注视她的，看手机的，小朋友，老人，这熟悉的一切，以后只能永远存在于回忆中了。
她会死在哪？
杀于烦的时候，还是杀她老板的时候？是死在对方反抗的刀下，还是穿着囚服死于枪决？
未知的未来激不起内心的涟漪，一曲完毕，导师转身，她却看向摄像机。
黝黑的镜头中，能从中挑选遗像吗。
爸，妈，如果你们还在，该多好啊。
“他找了杀手，看来真的有人招惹他了。”
某市，高楼会议室内，何慕看着手机发过来的银行账户，转过去一百万，出神地想。
找个杀手还要女朋友付钱，真可爱。
退出去，转到廖小米的手机屏幕。
他跟杀手短短几句对话，让何慕看见了老练和熟悉。
何慕对廖小米对坏的想象就是——他是海外来的杀手，用前前后后的伪装来靠近自己。
好些的想象是——他是从未来来的，因此才对自己这么熟悉。
嗯，未来他们肯定会结婚生子，她生了几个？廖小米带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带球跑路他会不会哭很久？
看着熄屏的手机，她愣愣地幻想，好像...好像看他哭的样子，不是上次那种哭，而是真真切切的哭出来。
她知道以廖小米的性格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也知道几率不可能为零。
长而大的会议桌上，数十名经理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离何总最近负责记录的秘书。
话说会议都停半天了，你啪啪啪记录了个什么啊，能不能咳一声提醒一下何总？
一分钟的寂静后，何慕终于回过神，明明是男朋友找了个杀手，她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可能只有这么独特的男人才会激起她的兴趣。
她这不笑可不要紧，大家还以为她在思考什么呢，现在一笑，顿时恍然大悟，心照不宜地松了口气。
什么嘛，总裁也是会有男人的嘛，哎呀，工作的时候想想男朋友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有这等福气。
何慕继续开会，翻开下一页资料，语气平淡道：“最近，海外的s集团打算进军国娱乐市场，大家觉得如何？”
沉默三秒后，一个人举手发言，“抵制！”
“抵制！”
“坚决抵制！”
何慕点点头，“曲天歌野心不小，知道国内市场目前还没有饱和，目前许多二三线城市还处于空虚阶段，这是一块。还有，台那边天王级巨星不少，但是内地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关于一个巨星的带来的利益，不需要我再赘述。”
一个人问：“何总，您打算让捧那个人吗，万一她背后的事暴露出来......”
何慕：“可以开始让人她试水，把她送去华北地区，先拍几部电影再说。”
她接住对坐在于秘书位子上的女人说：“杨秘书，你会议结束来我办公室。”
“明白。”
会议结束后，杨秘书站在办公桌前，何慕说：“最近华夏好嗓门里面有一个叫廖小米的，他是集团的艺人，刚刚起步，你对接一下他的经纪人。”
“是。”
“还有。”
何慕看了看时间，“给我联系造型师，我要给头发换个颜色。”
杨秘书一惊，红色的头发可是川眼总裁的标志性，就跟阿美丽的自由女神像一样属于地标性建筑，她忍不住说到：“何总想要染成什么颜色？”
“自然是黑色。”何慕察觉到她的神色，和颜悦色道：“怎么，有话要说？”
“不敢，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哦，那更要染回来了，免得以后别人就记得一头红发。”
说完，秘书离开办公室，何慕放下手中钢笔，站起来远眺这座城市。
她看见，万里的乌云望不到尽头，明明是中午，世界却暗淡无光，仿佛有一只地球般大的手掌挡住了日光。
这场雨，似乎会下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