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56.大理讲经论武【上】
枯荣不愧是有德高僧，眼见众人心中疑惑，这才开口解释道：“我僧是空，秃驴亦是空。不过区区名讳，心中只要有佛，就是秃驴又有何妨。”
“佛皇已达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之境。出口即是佛理，身心皆是金身佛陀。就是老僧也稍逊半筹，佛门的见天地神韵已达巅峰神境。”
“你们这点都参悟不透，身心皆是红尘魔障！”
众僧和段正明立时心中明悟，拱手合十念诵佛号时，心中亦是对两人极为倾佩。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就已蕴藏如此莫大的禅机。
“无空无间，半枯半荣。静非静空静，一岁一枯荣。枯荣大师的枯禅佛心，本秃驴亦是非常的倾佩。”
说来也是缘分，明明是对方的佛学，两人却走了对方的成佛之路。要知道肉身成佛，乃是吐蕃和大理的成佛之道。玄幻则早已走的很远，仅差半筹就能参悟最高境界的金身。
而佛心成佛，则是中原的成佛方向，这也是武道禅宗的名讳的由来。没想到中原没有修成的佛果，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却已达半步巅峰。
待修得一岁一枯荣的境界，就是佛心佛智大成的见众生的境界。
“佛皇请坐，天龙寺不及少林繁华。招待稍显粗陋简便，还请不要见怪。”
段正明的这番话，若是天龙寺说的，或是枯荣大师说的。玄幻绝对会转身就走，如今段正明说来，则是场面上的对话。
枯荣暗自摇了摇头，原本段正明还有几分佛缘，没想到此子出口竟然如此的愚钝。
玄幻拜会用的是佛门弟子的身份，就连名望和皮相都能看破。就算让他们夜幕下宿眠，亦是理当如此的道理。
玄幻拜会的是佛法，又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否则他创建的【金刚炼体术】，岂不是成了莫大的笑话。
“王上说笑了。”
玄幻笑了笑就不在理会，当众人席地而坐围成一圈，玄幻这才又开口道：“枯荣大师，本秃驴拜访天龙寺有两点请求。”
其实玄幻不开口，众人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奈何场面上的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否则双方会面岂不是如同儿戏。
就在枯荣面壁而点头赞同，玄幻这才接着往下说道：“本秃驴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收集天下佛经，为在世的佛门弟子指点迷津。佛学典籍如浩瀚繁星，但无系统体系的整理。”
“佛本是西域传入，自达摩祖师东渡，佛门创立已达千年。能够整理世间佛经成册，岂非我佛门弟子的善事功德。”
“本秃驴只盼能抄录佛经，武学典籍绝对一概不碰。来日虚竹虚宁武道大成，当分别前往西域和西藏取回梵文原本。”
枯荣虽然不曾理会世事，但以他的德行和辈分，天龙寺内当有说一不二的地位：“此乃大德之事，天龙寺理当尊崇。只盼佛皇修成三藏佛经，能否送于天龙寺一份收藏，让我大理子民亦能观望我佛的智慧。”
“善！”
“善！”
双方巨头都开口同意，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既然玄幻说的是两件事，他自然要说第二件事：“素问大理段氏，天龙寺一阳指绝技的莫大威名，本秃驴想让两个衣钵传人领教天下绝技的风采。”
枯荣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就当双方以武会友。笑着点头后，示意众人散开场地。
枯荣示意玄幻坐于身旁，双方互相道破对方的修佛之路，论及各自对佛法和修行心得体会，皆是感叹对方对修行境界和想法的赞叹。
下方的小辈亦是开始切磋，第一轮上场的是虚宁和镇南王。既然是武学比试切磋，自然没有什么身份高低的区分。
段正淳的一阳指，也算得上登堂入室，这方面已经占了大便宜。而段正淳也识得大体，一指点出，看似力道雄浑，实则早已隐去杀伤战力。
力道呼啸，似有无坚不摧的气势。
虚宁显然看出段正淳的意图，双手合十而爆发护体罡气。澎湃的气血催动中正平和的真气，一阳指呼啸而来的指力，居然只是让护体罡气略起波澜。
“镇南王爷的好意，虚宁心领。虽然比武较技当点到为之，但若是段王爷只有这样的功力，只怕小僧的护体罡气，您是破不了的。”
天龙寺众僧议论纷纷，显然惊叹金刚炼体术的神异。这般金刚不破，肉身成佛的武学。即便放眼当今天下百年，亦是不可多见的佛门武学正宗。
枯荣停下与玄幻讲轮佛学的禅语，听到虚宁的这番话也忍不住点头：“此子有善心，亦有果决。佛皇调教的不错，将来必可担当取经重任。”
“大师缪赞，虚宁还差的很远。”
……
段正淳也是少室山之战的见证者，如今眼见虚宁的金刚炼体术已经入门，也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刻：“好，那就请虚宁小师傅指教了。”
一阳指的指力，看似只是无形指力，实则好似剑气般锐利锋芒。若能在次提升境界和修为，就是大理段氏的最高绝技【六脉神剑】。
段正淳点出八层功力的一阳指，指法的真气立时威力倍增，就像有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剑迎面袭来。
无形的锋芒气息，即便千斤巨石挡在前方，亦能摧枯拉朽般的击而破之。
虚宁立时眼前一亮，勾起嘴角道：“来的好，不愧是大理段氏，名震天下的绝技。且看小僧破之——”
金刚炼体术初成，即可运使少林绝技。奈何虚宁年龄尚轻，境界和真气根本不够，只能合理运用几门少林绝技。最为擅长的是龙爪功和燃木刀法，皆是极为刚猛狠辣的搏击招数。
虚宁伸手下摆而化为利爪，似有风起云涌的气势。闪身好似猛虎翻腾，躲过袭来的一阳指力。利爪犹如枷锁般，试图囚禁封锁段正淳的体魄关节。
招式连绵贯穿，看似真气稍显薄弱，实则内敛而蕴藏玄机。两人交手十数招，比起段正淳可近战，可远攻的一阳指力，虚宁因为闪躲不及而僧袍破裂。
即便龙爪功是极为深奥玄秘的武学，奈何虚宁的境界和功力太过年轻，如何敌得过段正淳将近二十年年的功力和经验。
不过虚宁也并非一无所获，凭借一苇渡江的玄奥身法。还有醇厚绵长的护体罡气，与段正淳形成难以纠纷的缠斗之势。
双方纵身是你来我往，让人看的是热血沸腾。
比武较技，乃是切磋武学，并不是要分个你死我活。双方都比较克制，全然没有使用杀招。
轰——
就在虚宁闪身躲过段正淳虚点一指的指力，虚宁正要使出燃木刀法之时。哪知道这是段正淳故意卖出的破绽，虚宁显然是没有看出来的。
就在他将要运气运力的关键时刻，段正淳突然纵身贴地而行，无视地面对体魄的拉扯力。
伸手就点出一阳指力，没有经验而显得吃亏的虚宁，立时心神就出现了破绽空隙。着急忙慌下失了方寸，被那道一闪即逝的指力正中胸膛。护体罡气立时就破碎而裂，人扶着胸口而倒地不起。
“好！”
“王爷好功夫！”
段正淳的四大家臣立时纷纷开口恭贺，呐喊间神情显得极为高兴。保定帝横眼过去扫视，家臣和帮腔的侍卫们立时收声。
段正明生气也不是毫无道理，喝彩也不看看场合。这样无礼的聒噪，发生无法解释的误会，少林和天龙必有佛道一战。
作为帝王，必然有帝王考虑的大是大非。
哪知道玄幻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保定帝这才肯平息怒火而罢休。
反观段正淳，倒是很有风度。即便已经取胜，还是气度从容的伸手扶起虚宁：“虚宁小师傅输在经验，段某颇有些胜之不武。”
虚宁拱手还礼：“王爷不必自谦，输了就是输了。况且输了也没什么不好，小僧就是输了才能知道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下次多多弥补方能改而进之。”
“好，胜不骄，败不妥。虚宁小师傅不愧是佛皇的传人，如此品德当受段某一拜。”
“哈哈——”
双方各自一笑，显然两人皆有收获。旁观的众人亦是纷纷喝彩而会心一笑，且不说这场切磋的性质，光是这份情谊就值得众人感觉有所收获。
双方走出演武场地后，保定帝这才走到中央请手道：“不知哪位师傅出手，段正明请教！”
“小僧虚竹，请王上指教！”
这时心性稍显愚钝的虚竹才走出来，颤颤巍巍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极为胆小。不过保定帝是何等人物，既然能执掌一国，眼力和胸怀就非常人能及。
段正明及时挥手道：“虚竹小师傅无需紧张，随意出手即可，比武较技只在以武会友。”
虚竹这时才意识自己的不妥和失态，立时就还礼道：“多谢王上指教，请恕虚竹失礼之罪。”
虚竹话音落下的瞬间，脸色随即严肃方正起来，当面出手轰出重拳。拳招极为刚猛，犹如暴雨奔袭而来。与之前极为惶恐的姿态相比，好似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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