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262.绯烟绯月
战国时代不止比拼兵戈战力，更是要比拼国力和民生。当年强大的晋国分化为赵国，韩国和魏国，三晋其实是以赵国为首以抗秦国东出。
赵国强不强，当然很强！
赵国能与秦国几经鏖战，双方已成世仇而不灭国，就已说明赵国兵戈的强盛。更何况赵国更是名将辈出，其兵戈战力绝不弱于秦国。
先不说当年有名将之姿，还未扬名就被白起毁灭击杀的赵括。更不说廉颇数次抵挡秦国兵锋，单是十数年前横空出世的兵家巨首庞煖。
还有如今执掌赵国最为精锐的骑兵，战力号称仅次于大秦锐士的赵边骑的李牧，就足以让秦国对于赵国的战力毫无办法。
可惜时间和历史终究眷顾了秦国，比起历代皆是英主辈出的秦国，赵国的君王几乎都是资质平庸之辈。
秦赵每每交锋，亦是让赵国国力连年损耗。比起注重律法和民生的秦国，赵国已成盘剥百姓的权贵乐途。
更重要的是赵国几乎不注重内政，没有律法来规范国家和子民的行为规范，就像空有称霸天下而没有实际行动的妄想者。
好在燕赵多慷慨激昂之志，赵国虽然形弱危卵却无覆灭之险。只是面对强大而又积累四世君王底蕴的秦国，赵国被覆灭终究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就在姬如玉踏上赵国疆土，意外得到消息的他却只能摇头苦笑。
五天前吕不韦得到消息，当今秦昭襄王已然病危。奇货可居的吕不韦，抛弃吕氏庞大的家业，带着嬴异人离开了赵国。独留赵姬和赵政留在赵国，姬如玉终究是晚来了一步。
不过这也没什么，姬如玉的目标本就是赵政！
刚刚踏足邯郸就已感受到，赵国已成实质的悲凉和伤感。连年征战苦的终究是百姓，抛妻弃子和家破人亡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正在赶路的姬如玉，突然感觉到什么。深深骤起眉头的同时，转而进入偏僻的所在：“两位朋友自如玉进入邯郸城就一路跟随，如若有事不如现身一见！”
天际绽放日月光辉，太阴太阳呈现虚空，化为三足金乌傲游太阳，亦有青鸾背负太阴前行。没想到阴阳家还没死心，居然还敢派人来试图激怒他，这是吃定他不敢杀人是吗？
姬如玉抬手化掌而横斩，浩然磅礴的剑气横飞，似如残月平行袭杀而来。剑气剑意纵横磅礴，仅仅只是接触的瞬间，太阴和太阳，金乌和青鸾同时被轰碎！
当绽放的光辉内敛而落于地面，化为两道身着太阴太阳的图腾长袍，亭亭玉立的身影而立足于眼前。因为激荡的浩然剑气和剑意，两位少女已然身受创伤，嘴角留下鲜红色的血迹。
姬如玉目瞪口呆而哑然时，身后的沐雨却单膝跪地道：“沐雨向绯烟，绯月小姐问安。”
姬绯烟很是恼火的勾起嘴角，言语嘲讽而神情冰冷的道：“没想四先生的剑术如此高明，剑气剑意就足以破敌杀人。”
姬绯月虽然没有说话，但冰冷的目光却以不言而喻。
姬如玉自离开东周，背负的只有他的名字。就像他对荀况和无名说的，他既是姬如玉又不是姬如玉。可告别过去并不意味就是斩断过去，如果东周还有什么值得他关心在意的，无意就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绯烟和绯月。
当他听到这对姐妹入了氛围残酷，且行事手段酷烈而又诡秘的阴阳家，心中就连杀了东君这个罪魁祸首的心思都有了。
因为心中积淀恼怒的情绪，所以知道是阴阳家跟踪他，出手自然是动用六成功力的杀招。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他最为担忧的人。
听到这对姐妹开口讽刺的言语，姬如玉心中立时就感觉到森冷的寒意。不顾绯烟绯月难看的脸色，急忙就伸手想要抱住她们。
强大的龙游之气爆发，绯烟和绯月同时提气，瞬间就击飞了冲过来的姬如玉。毫无防备下的少年，就连自身的浩然气亦被压制，五脏六腑即刻就被龙游之气击伤，就连周天经脉亦然受损受创。
脸色苍白而跌坐在地，姬如玉已然遭受体魄重创。
绯烟和绯月的脸色越发难看，眼神中的担忧和关心几乎爆发出来，奈何身姿却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口中发出冷哼声时，纷纷转头而心中不忍。
不过从她们微微颤抖的身体就能看出，神情和内心的想法显然是截然不同的。
绯月不喜言辞，通常皆是绯烟开口，而绯烟开口就恼火的道：“既然你当初选择离开我们，今日何必又要惺惺作态。”
“不是，不是这样的。”姬如玉神色疾苦而无言无语，沐雨伸手试图扶起他时，忍不住为自家公子辩解道：“当初东周王朝的所有气运，皆被公子转嫁到你们的身上，那段时间两位小姐是不是身体百病全消。”
“公子不是不想带你们离开，而是带走两位小姐，小姐就会立时天——”
“够了——”姬如玉提起浩然气运转周天，压制心中躁动的不平的悲伤。原本血红而又布满血丝的双瞳，此刻已然恢复平静如水的状态。
“绯烟，绯月。当初是大哥做的不对，你们心中若是有怒，大哥绝不会还手。”
绯烟和绯月皆是心思剔透玲珑的才智，当年姬如玉离开本就有无数的疑问和意外，细细思索就能明白其中巨大的问题。若是她们心中存有必杀的执念，刚刚那道龙游之气就足以让，毫无防备的姬如玉当场变为废人！
这些年绯烟绯月不是没想过其中的问题，可是这么多年被抛弃而压制的怒火，不是简单说散就能完全散去的。
血脉亲情和青梅竹马的情义，哪怕分别多年也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哼——”
因为心中气愤不过，这对姐妹出口冷哼而不屑，彼此拉起手而转身离开狭隘的小巷。
姬如玉眼见事情有了转机，神情感激的看了眼身边的沐雨，随后就纵身狂奔跟上了这对姐妹。原本风姿卓越的姬如玉，此刻已然化身为不折不扣的“舔狗”，跑前跑后而脸色神情极为讨好这对姐妹。
一会问要不要喝水，一会又问身体累不累，甚至就差趴在这对姐妹面前当牛做马。
为了能让小姐妹解开心结，姬如玉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看着当初以才智扬名东周，待人接物给人以不可接近的兄长。如今好似“忠犬”般的奴隶表现，绯烟和绯月的态度也慢慢软化下来。
看似依旧冰冷而不屑的神情，已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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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此刻还是五岁的稚儿，如今稚气未脱的他历经磋磨。虽然只有短短数日的时间，他却感觉犹如过了几个月。
父亲离开了，这些天母亲带着他不断奔走。时不时躲避赵军的搜寻，还要每日为食物而心中担忧。虽然身边有父亲留下的护卫，但接连发生的残酷现实和杀戮，已然让赵政心中悲凉而恐惧。
少年的记忆本就不甚坚固，尤其是这段时间历经磨难，让赵政心中逐渐忘记关于父亲的记忆。
“夫人，公子，我们还是躲躲吧！”
申越作为老师和护卫，能千里随嬴异人来到赵国，无疑说明他的忠心和能力。原本要随异人和吕不韦离开的他，为了保护赵政却不得不留了下来。
这些天若非他尽职尽责，赵姬和赵政早就被赵军的搜索发现，当场被诛杀而身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诸子百家曾说法家门徒皆是不要命的，为了护法和以正法纪，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虽然这种说法有些片面，但严格来说不是没有道理。从小就在秦国学习法家经典，对【商君法】有着独到理解的申越，自有其忠义和悍不畏死的性格和搏命的勇气。
若不是身边有赵姬和赵政的拖累，凭借申越自身的才智和口才，还有传自秦锐士的军中剑术，逃出赵军的封锁包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就在他们三人刚刚停下脚步不久，赵军的封锁已然囊括整个村庄。能够成为邯郸的驻军，这些军卒无疑是百战精锐，根据残留的痕迹找到申越等人自然没有大问题。
申越等人反应过来，赵军已然包围整个庭院，差的只是破门而生死搏杀的最后时刻。
申越也很快反应过来，秦赵两国本就是世仇，连年征战已成水火不容之势。不久前作为赵国质子的嬴异人，居然擅自逃离邯郸城，赵国的怒火自然落在赵姬这对孤儿寡母的身上。
而发泄怒火的最好手段，就是以鲜血宣泄心中的孤寂。申越就是心中明白，未曾逃离赵国疆土的他们，这才想着带着赵姬母子立时返回邯郸的质子府。
在外被杀的话，秦国自然无话可说。
毕竟作为他国质子不能擅自行动，就算被杀亦是理所当然之事。
若是在质子府被杀，以秦国强势而披靡的态度，自然就有了再次对赵国发动大战的理由。这个理由会让赵国无话可说，大义上已然立足高地而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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