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277.王孙嬴政
听到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能够成为当今的秦王。赢柱自然心中喜悦，虽然他早已是默认的秦王。甚至已经执掌半数的秦王权柄，但终究少了正式的身份。
如此大的惊喜，赢柱自然喜不自胜，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华阳夫人亦是欣喜之致，要知道赢柱继位秦王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后，楚国芈姓自然也有了更大的上升空间。
姬如玉的话，说的很明白，嬴稷的时间不多了。为了避免朝政混乱，更是为了秦国的黎民。赢柱继位也是顺利成章，这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嬴稷接下来的话，可是让众人措手不及：“子楚为大秦太子，与其门客吕不韦辅助秦王赢柱理政。”
“即日起宗室负责，赵政认祖归宗的事宜。祭祀宗庙，名列赢氏宗谱后，改赵姓为赢姓。为我大秦之王孙，第四任大秦之王！”
太子的定位和册封，乃是由现任秦王指定，很少由上任秦王插手。更何况如今的嬴稷，插手的还是王孙的册封，这在秦国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嬴稷为秦昭襄王，执掌秦国权柄多年，威慑秦国和天下诸年。他既然开口说话，自有其无上的威势。宗室和朝臣面面相窥，但谁也不敢开口提出反对。
况且刚刚赵政的奏对，可以用振聋发聩来形容。宗室和朝臣的心中自有公论，有这样的王孙继位，其实也不算太差。
赢柱倒还好些，脸色虽然很难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华阳夫人则是一脸的淡然，心中却蕴藏了无尽的悲愤。
赵政的确很优秀，成为王孙也不差。可是比起素不相识的赵政，华阳夫人还是更喜欢，从小就养在身边的成蛟。
嬴稷无视众人神情的骇然，神情威严的继续开口道：“寡人的召命，尔等皆要奉行，谁敢有意义，秦国皆可围而杀之。”
嬴稷这番话，无疑是一锤定音。就在众人纷纷领命时，嬴稷接着又说道：“王孙刚刚归国，特命王孙于寡人病榻前侍疾。赏赐王孙三爪黑龙服饰，姬如玉为王孙太傅，教导王孙学习治国理政。赐我穆公剑，赏号令大秦锐士之特权。姬如玉为我大秦扶龙人！”
嬴稷的话音刚刚落下，听到姬如玉有如此大的权利，立刻就有朝臣提出反对道：“大王，此事万万不可啊！姬如玉虽是百家圣贤，但他初入大秦，岂可为扶龙人！”
“放肆！”嬴稷即便时日无多，但他素来就是王者霸道的品性。既然已经下达了王命，代表的只是通知众人，而不是在朝堂上与众人公议。
嬴稷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早已变得铁青阴沉，挥手就愤怒的下令道：“寡人还没死呢？铁鹰锐士何在，给寡人拿下他，铜鼎烹杀！”
铁鹰锐士乃是大秦最强的战力，即便面对诸子百家的高手，皆有一战之力。虽然铁鹰锐士只有三千，但素来只听秦王的命令，白孟更是忠心耿耿的重臣。
“拿下！烹杀！”
身着白甲，腰佩银剑的锐士，井然有序的冲入寝宫。无视众人骇然的惧怕之色，直接拿下了神色早已恐惧不安的朝臣，两人就把他拖出了他寝宫之外。
嬴稷的这番激动意在震慑，更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的跪倒在地。
此时哪里还有人敢说话，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赢柱！”
听到嬴稷的呼唤，跪在病榻前的赢柱，立马跪着挪动双腿来到床边。嬴稷抚摸着他儿子，已经步入中年的脸孔，随后神情而言语郑重的道：“华阳，寡人刚刚说的话，你同意吗？”
刚刚开口的朝臣，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嬴稷如何会看不出来。此人看似毫无身份，实则乃是赢柱的嫡系，甚至还和楚国芈姓有些联姻的渊源。
这位身份位列秦国九卿的官员，反对的意思很可能就是赢柱和华阳的态度。即便赢柱和华阳没说，心中也是反对赵政成为王孙，姬如玉成为穆公剑主的扶龙人。
嬴稷今日的这番话，不可谓之不重，几乎定下秦国未来百年的权利更迭。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有些话终究要说明白。况且心中越是压抑，日后也会演变为心结，反而不如说个明白来的痛快。
“儿臣！”
“儿媳！”
赢柱和华阳面面相窥，但赢柱出口的迟疑，还是很好的透露出自己的态度。赢柱自幼就体弱多病，为人亦是小心谨慎。说到底虽然很优秀，但他并不是最好的太子人选。
如今的赢秦宗族，也挑不出更好的。
接连的情绪变动，让嬴稷损耗了大量的精力。眼见嬴稷的情况不对，姬如玉示意身旁的赵政。两人上前拉住嬴稷的手，又再次同时输入浩然气和凤凰真气为嬴稷续养病体。
微微恢复精神的嬴稷，眼神沉吟后示意姬如玉和赵政感谢。随后同时拉起赢柱和华阳的手搭在一起，强忍着心神的疲惫道：“父王也不说，什么为你们好的空话。只是有几句话，父王却是不吐不快！”
“我大秦自穆公启，就有一统天下的壮志。历代秦王亦是以此为目标而励精图治，个人的荣辱和痛苦在这份野心面前无关紧要。你们二人虽然成婚颇有利益的纠葛，但父王相信你们还是圆满的。”
“父王这一生历经颠簸起伏，其他的不敢说。用人和识人方面，绝对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
“政儿聪慧且重情重义，天资非凡亦有姬先生的教导。年幼就遭遇诸多劫难，此子若为王孙必能让我秦国强大。有些事情，你们暂时不及我的目光，你们要用心去看去听。”
“父王的话，你们记住了吗？”
今日能进入寝宫的，不说所有人都有为国的雄心，但至少心中还有三分为了秦国的责任。嬴稷从来就是乾坤独断的霸道，为了解开赢柱夫妇。还有众位宗室和朝臣的心结，还是首次说了这么多话解释。
这不是嬴稷临死前柔弱的表现，而是希望秦国和朝堂，确立完整的独立和传承的次序。
嬴稷的心中没有所谓的爱，因为他的爱给了大秦，给了秦国先祖们一统天下的野心。他不希望今日这番举动，给日后的秦国带来混乱，更不想秦国受到牵连而变得虚软。
嬴稷如此敦睦温柔的言语，让赢柱心中很是动容而柔软起来，他拉住嬴稷苍老的手坚定道：“父王的话，赢柱必定铭记在心。孙儿政可为王孙，姬先生可为扶龙人。”
华阳也赞同道：“儿媳附议！”
“好！”嬴稷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挥手示意众人散去，华阳却并未起身，反而看了看旁边的赵政，随后才看向神情疑惑的嬴稷。
华阳道：“儿媳有一请，政儿若为王孙，是否可以养在儿媳的华阳宫。”
听到华阳的言语，嬴稷根本没有反对，开口就同意了华阳的请求道：“准奏，日后政儿入华阳宫安歇！”
…
…
至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嬴异人和吕不韦，离开秦王寝宫后就面面相窥，两人立时忍不住轻笑起来。等待数年的野望，今日终于达成了，这番喜悦笑笑岂有过错。
嬴异人很感激吕不韦，若不是他在赵国倾力相助，哪来今时今日的嬴子楚：“先生！”
“太子！”
嬴异人的喜悦，吕不韦亦是感同身受。他抛弃所有的家业和祖业，为的不就是今时今日的成就吗？
虽然此刻嬴异人还不是秦王，吕不韦亦不是日后权倾朝野的丞相。但有了太子的身份，就已经有了日后牧定未来的基础和底蕴。
就在嬴异人和吕不韦惺惺相惜而动容动情时，华阳夫人也已经回到了华阳宫内。
……
秦王寝宫内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完全的隐藏。赵政的那番话虽然没有传出来，但册封为王孙的消息却藏不住。
听到风声后，华阳还未回宫，芈姓的重要人物皆以聚集在此。
华阳刚刚踏入门槛，芈宸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阿姐，大王真的打算册封赵政为王孙吗？虽然姐夫继承秦王大位对我们芈姓是个好消息，可是赵政那小子却占了个大便宜。”
嬴稷的安排和召命，可以说是打的秦国，还有芈姓是完全的措手不及。别说脸色难看的芈宸，就是其他的芈姓亦是脸色铁青。
反观华阳则是脸色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喝水解渴。这般心神宁静的神态，原本有些嘈杂的大殿安静了下来。
华阳说道：“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在掌控之内。大王的召命不容更改，如今赵政善且年幼，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作为领导者，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没有理智的思考和决策。华阳这番权谋在我的态度，无疑是极其优秀且珍贵的。不说放眼天下，就是诸国王族也不见如此魅力无限的掌权者。
“芈姓虽然出自楚国，但经历数年的发展，早已在秦国扎根繁衍。所以在保证权利和地位的前提下，芈姓为了秦国也必须做出适当的牺牲。”
“一统天下不止是赢氏王族的野心，更是我芈姓众人的心中壮志。”华阳夫人说的话，无疑是慷慨激昂的态度。华阳尽管只是女人，但她的胸怀和才智，绝不逊色于当今的任何男儿。
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这番话出口后。落坐于台下的芈启却眼神晦暗，心中似有什么别样的想法和愤恨。
华阳笑着对芈姓众人道：“况且本夫人已经向大王请旨，赵政从此蓄养我华阳宫。虽然芈姓心中该有秦国，但是芈姓该有的东西，我们绝不能轻易放手。”
“好——”
“彩——”听到华阳的这番话，众人脸色喜悦而纷纷出口喝彩。
该说的，华阳都已经说了。能够在华阳宫有席位的，心思和资质都不会太差，很快就反应过来华阳那番话里的真正意思。
王权的变更虽然有些波澜，但如今嬴稷还尚在，根本没有人敢唱反调。
铁鹰锐士的剑可等着呢？
谁敢在这个时候冒头，黑冰台更是早已监控的不止是咸阳，更有整个庞大的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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