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是讨厌的味道
此时。
对讲机忽然传来井上千鹤的额声音：“健大人，公路前方忽然出现浓雾，五公里外的尾车也……”
江口健望着窗外的雾气，沉声说道：“秀玉，让头车找地方停下，后边的车减速慢行，尽快赶过来跟我们汇合。”
“是。”
半个小时后，五辆越野车停在主路外的小道。
虽然现在公路的车辆很少，可这种大雾天气还是谨慎为好，玩一阵跑出来两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女两男站在外围巡查，年纪大概30-40岁，几人都是井上家多年培养的忠仆，且擅长格斗和各种生存技能。
江口健等人找了块石头坐下，四周弥漫着浓郁的雾气，大概五米外视野就会被白雾阻拦，相比上次在樱花祠的遭遇更为严重。
“千鹤小姐，能确认目前的位置吗？”
“健大人，我们目前在黑羽山附近，距离下一个城市大概十多公里。”
情知江口健不太熟悉地理情况，井上千鹤解释道：“黑羽山座山高约400米，与附近的汤山、月山合称为汤月三山，是霓虹境内山岳信仰最为古老的山岳。
但汤山和月山大约有半年都处于封山状态，只有黑羽山四季开放，山中多杉树，拥有国宝级的‘五重塔’，而山顶就是祝樱的三神合祭坛……”
五重塔，祭坛？
突然冒出来的雾气肯定不是自然现象，以目前怪异的能力，很难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影响。
江口健想了想，说道：“先扎几个帐篷吃点东西，待会儿看看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就只能在这儿住一晚了。”
“好的。”井上千鹤点了点，便转身去安排工作。
江口婴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看到江口健走过来，纱莉拉着他的胳膊说：“健大人，需要我出去看看情况吗？”
“不急，现在视野受限，万一你遇到危险我们也赶不过去。春香、婴，你们能感应到附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虽然是询问两人，但主要对象还是春香，她具有真视之眼，或许能察觉到附近的异常。
天色渐渐暗下来。
再加上雾气影响，即便是几米外的篝火都看不清楚。
春香站起来观察周围，随后颓丧地摇了摇头，“没有呢，小健，我听过汤月三山的传说，每座山上都有各自的神社，而且汤山戒律极为严苛，就像千鹤小姐所说，每年大半时间都处于封山状态。
现在忽然出现这么大的雾，会不会是神社发生了什么事？”
神社，寺庙，会和小泉家有关系吗？
可是现在新城才刚开始，大部分材料都在婠婠身上，小泉家又无法进入宿舍，把我们困在这儿有什么意义？
毕竟现在的怪异实力有限，一行人刚走到这儿就起了大雾，时间太过巧合，也难免江口健会多想。
“婴，让红莲注意周围的动向，纱莉你也保持警惕，如果晚上在这过夜，我们轮流值守。”
“明白。”
“好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这些雾气是人为所致，江口健不会再容忍小泉家的小动作。
晚饭过后。
三座帐篷呈环形安置。
淡淡的雾气飘在空中，为夜色增添几分神秘。
几位司机也各自安排了轮岗值夜，此刻两位中年男性拎着强光手电，结伴巡视着周围。
江口婴将一块儿绸布红巾搭在帐篷，拉着纱莉和春香钻进去，拉上门帘传来几声清脆的嬉闹声。
初春料峭，红彤彤的篝火为周围带来些许暖意。
江口健裹紧冲锋衣，双手伸到篝火前，说道：“千鹤小姐，上一轮元力消失之前，井上家有没有记载跟汤月三山有关的内容？”
“唔~”
井上千鹤望着燃烧的火团，凝神思索一会儿，道：“井上家专注商业，记载的内容大多跟城市有关，山林间的资料极少，况且这里远离东京，小泉家跟市政走得极为密切，霓虹的许多山川都归他们管束。”
“传说呢？既然汤月三山这么有名，总不会什么都没流传下来吧？”
“传说呀，古老的传说中富士山最为着名，而汤山和月山常年封山，黑羽山又只是一座相对普通的山峰……记得小时候爷爷跟我讲过，月山有位存在很久的山神，在隔壁山羁押了许多妖物。”
井上千鹤拿着木棍挑了挑篝火，然后捋了捋滑落的长发，慢声说道：“有可以发出‘咿呀’或是山崩巨响的声之怪，有可以浮在半空的妖火，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种食肉鬼……
传说中，有樵夫、猎人误入深山，会遇到一位十七八岁的美丽女子，它露出最美的危险，然后把手伸向人类……如果不能忍住诱惑，人类的任何位置触碰到它，就会立刻变成焦黑的熟肉，然后那位女子就会走过去，将化成烤肉的人类吃掉，嘴里还会发出‘谢谢、谢谢’的回应……”
江口健咽了口口水，然后搓搓胳膊，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想到以前吃过的烤鸡，那种感觉还真是有点瘆得慌……
肩膀一阵凉意划过胳膊，小白蛇落在他的掌心盘旋不已。
之前井上千鹤见过婠婠，江口健也没遮掩，取出玄衣套在小家伙身上，随后变成一套厚重的棉衣。
“呀！”
井上千鹤沉迷于讲故事，忽然看到江口健话里出现一个白乎乎的身影，陡然又变成了红色，吓得她惊呼一声往后躲。
负责警卫的两位家仆赶过来，急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没事，继续巡逻。”
“好的。”
江口健搂着婠婠，尴尬地笑着说：“小家伙要出来，忘了跟你打招呼了。”
井上千鹤爬起来摆摆手，确认是上次见过的小女孩，方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坐回石头笑着说：“没关系，健大人，她，她是你的器灵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她可不是奴仆，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也是女儿。”
婠婠捧着江口健的脸颊，面色严肃地说：“是妹妹！”
“好，妹妹。”
“哥哥，烤人的肉肉好吃吗？”
“……”
江口健帮她理了理头发，柔声说道：“哥哥和婴、桃子姐都是人类，如果被婠婠吃掉，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了。”
“噢，那不吃。”
说着，婠婠扭头看向左后方，精致乖巧的小脸儿极为严肃。
江口健朝井上千鹤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扰，直到婠婠转回头，方才出声询问：“婠婠，有发现什么？”
“是讨厌的味道。”婠婠往江口健怀里缩了缩，呢喃道：“它不敢过来的，任何……都不可以伤害哥哥。”
说罢，打了个哈气，眯着眼睡了起来。
江口健不知道讨厌的味道代表什么，不过婠婠既然说对方不敢过来，他也算安心了些。
毕竟，小家伙的话每次都能应验，但因为许多东西没人教她，只能用类似的语言来表达感知。
“健大人，需要送她……”
“没事的，我抱着她就可以，咱们继续聊天。”
“好的。”
经过长时间历练，江口健带娃也算有点经验了。
婠婠评价的是‘讨厌的味道’‘不敢过来’，他的心里更加确认自己之前的推测。
眼下的迷雾很可能是小泉家做的手脚，或许还得加上源氏。
江口健把罗出来的木枝踢回篝火，笑着说道：“千鹤小姐，可以说说你对小泉和源氏的当代家老么？”
井上千鹤面露愕然，心思聪慧的她也猜到了些，随即稳了稳神，声音平淡地说：“三奇先生很是沉稳，多年来结交各个财团却从不张扬跋扈，小泉怊老先生长居浅觉寺，爷爷曾经评价过他们，属于那种稳定发展、从不会做有风险的规划，但是有不允许手中的寺庙……
至于源义中，则很少听爷爷提起，我对他的印象只有严厉、沉默，虽然有一子一女，但是他对鲶美小姐更为偏爱，多年来守在源氏老宅，这两年才偶尔出门，他似乎和三奇先生走的比较近，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江口健沉默地点了点头，“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小泉和源氏想要夺取血樱果树，如果你是源氏的人，会如何来策划这件事？”
这行得通吗？！
井上千鹤瞪大眼睛，惊愕地盯着江口健，虽然她转头打量周围，“健大人，这，突然出现的雾气是他们布置的？”
“我也不确定，假设嘛，他们有办法将我们困住，逼着我们交出材料，甚至，要求我交出圣山的所有权……”
江口健恍然点头，自语道：“材料虽然重要，可圣山才是他们更加垂涎的宝贝。”
井上千鹤：“这，这不可能吧！”
“或许吧，就看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我带婠婠回去休息，晚安。”
“健大人，晚安。”
江口健掀开帐篷，忽然听到旁边红巾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咦？”
婠婠似有所觉，茫然抬头看去，那方被风吹动的红巾陡然安静下来，扭作一团、很是乖巧。
“睡你的。”
“噢~”
三个女孩挤在一起还凑活，江口健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拥挤。
听见响动，纱莉茫然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朝江口健、婠婠打个招呼，“健大人，我出去守夜。”
“嗯，发觉异常不许过去，先过来找我知道吗？”
“好的！”
江口婴和春香也醒了，两人对视一眼。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由春香先去陪纱莉，后半夜在让江口婴陪江口健守夜。
婠婠躺在绒毯，看看左边的哥哥、又转头看向另一侧的江口婴，随后满足地叹息一声，“晚安呀~”
“晚安。”
“睡吧。”
一夜无话。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透过雾气，隐约可以看到淡淡的红日轮廓。
江口健打了个哈欠，往火堆添几块木炭，将小锅架在上边开始温水。
“哥哥，看起来雾气散了一些。”
“应该是错觉，夜里视野受限，天亮了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江口婴答应一声，靠在哥哥身边低声说道：“哥哥，这些雾气真的是小泉和源氏安排的吗？”
“不好说，等着看就知道了。”
“可是怜子和鲶美小姐看起来人还不错呢。”
江口健拍拍妹妹的脑袋，笑着说：“一个人好不好，跟一个大家族要做什么，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比如千鹤小姐人也不错，当她成为新城管理者之一，也会做无法评判好坏的事情来。”
江口婴苦着小脸，不太理解地说道：“为什么呀，那哥哥呢，以后也会做什么坏事吗？”
“我们不需要，我们只要有足够的食物，能够生存下去就可以，至于引导麻生和井上家成为新城管理者，只是为了帮助桃子姐和优实现她们的理想。”
“……”
看到江口婴苦思不解，江口健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好了，过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雾气不散的话就去睡觉。”
“噢~”
此次出行，井上千鹤准备了大量的饮食和野外生存物资，江口健甚至不用动用婠婠的空间，吃过早餐就回了帐篷补交。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春香进到帐篷喊道：“小健，婴，该吃午饭啦。”
“嗯。”江口健张开胳膊揽住她的腰，捏了捏冰凉的小脸儿，问道：“雾气散了么？”
“没有，好像比早上还浓了些，哎呀，赶紧起来嘛。”
“好的好的，别拽了~”
午餐准备的是牛肉盖饭，以及几样口味不错的泡菜。
众人围在一起吃饭，井上千鹤面带愁绪地说：“健大人，真是很抱歉，都是因为我邀请……”
“没事，或许是我连累你们也说不定，就算这次没跟你出来……”
江口健看了眼坐在远处的那几位家仆，低声问的：“千鹤小姐，这次出行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
井上千鹤皱起眉头，她想说这些人都是忠于井上家，绝不可能……
仔细想想，她又没有绝对把握，端着食盒低声回答：“只有上次在宿舍跟您谈过，出行前两天才让他们准备的物资，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这次行程。”
江口健正在撕鸡腿肉，刚喂给婠婠一块正要说话，却见她猛地抬头朝西北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