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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当行星沉睡时 > 第五十六章 伊芙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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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此人绕到亚伯身后时,他已有所察觉,对方的剑没有出鞘,所以亚伯也没抵抗。

此处是上城区,来来往往的无不是达官贵人,没必要轻率地与其为敌,尤其是他尚且根基未稳的时候。

“请问,您是谁?”

“懒得告诉您,免得把您吓软了腿!有胆子就跟我来,做孬种也没用,我有找到您的办法!”

“您是茱莉娅的追求者?”

“不许叫她的名字,您这珍珠鸡!”

对方情绪激动,剑鞘往前一送,顶住亚伯的脊梁骨,真有了几分痛意,他眯起眼睛:“我想,您在邀请我去决斗。可您应该知道,《依兰法典》明令禁止私自斗殴。”

“马上到这个地址!不要让人看见我们俩一起走,不然我保证,您有大麻烦!”

那人警告道,剑鞘离开亚伯的后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写着地址的手帕。

亚伯扭头一看,气急败坏的年轻贵族披着棕咖啡色外套,里面是棉质紧身衣,应当是经常参加击剑比赛的好手,他的身边有四五个扈从,姿态不凡,趁得主人似乎地位挺高。

由于年龄缘故,他们全是斗气初心者。

如果不是怕惹事,我高低把你们送去见先知咯。亚伯暗道,杀不得,又躲不掉,不如让我再跟魔物过两招,至少能调动全身的智慧和力量。

他让店员跟茱莉娅说一声,悄悄离开了玫瑰窗花。

上城区的街道有些寂静,明明是城市中央,却听不到多少声音,贵族们窃窃私语,仆从们惶恐不语,叫得最大声的竟是路过的海鸟。

亚伯又路过那位紫罗兰联邦艺术家的摊位,出于好奇,他拿起一副雪山油画。

“先生,请问这幅画多少钱?”

画家好像只听得懂依兰语,但不会说。

他用通用数字写道:85。

“铜币?”

“Nummus argenteus(拉丁:银币)。”画家指了指画,“Ad hoc(拉丁:这个价格)。”

亚伯放下油画,溜之大吉。

不愧是首都的上城区,卖得忒贵了,换做他以前生活的地方——甚至包括格兰特领——有人把自己的作品卖到两位数的银币,绝对会活活饿死。

但在莱茵城,钱币的概念似乎被扭曲、模糊、重新修订,对比地上剩余的油画,刚刚一会儿功夫,画家已经卖出去两幅了。

上城区的路宽敞又方正,每个门牌号都很好找,方向也很清晰,认路不是问题。

根据地址,亚伯越走越偏,不知不觉间,尼日尔河的水流声若隐若现,但下城区的吵闹和喧嚣没有一并传来。

海鸟愈来愈多,叫声放肆,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不绝于耳,他走到了尼日尔河汇入阿尔梅加拉内海的尽头。亚伯抬起头,眼前肃穆而幽深,草药和香薰的味道混杂着海水的咸腥飘散,老旧的建筑物布满了鸟类的白色粪便,赫然是一座偏僻的修道院。

确实神不知鬼不觉,方便毁尸灭迹……

灵性的气场中,亚伯揪出了约他决斗的贵族,他早早赶到,一群人站在前院之中,围在一颗高大的常青树下面高谈阔论,不用听也知道是在诽谤自己。

亚伯想给他们一点小小的下城区震撼,又怕他们不服气,只得堂堂正正地走出来,用长剑点了点地,发出刺耳的滑动声。

“先生,我如约而至。”

“啊哈,您来了!”贵族老远就像个大贵人,此时转过身,只见仪表堂堂,银发柔顺,五官排列颇为熟悉,亚伯隐约记得在油画里见过此人的亲属,心底咯噔一声,“准备受死了吗!”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您的名字。”

贵族被亚伯标准的出剑姿势震慑,毕竟他原以为亚伯只是个走了大运的乡下人,冷哼一声,扎稳马步。

“告诉您也无妨,考虑到您即将迈入此世的深渊。我叫洛克礼·达伦,但您不配喊它!如果实在想让杀人者的名讳回荡耳畔,只要记住我是伊芙琳少爷就行!”

亚伯的心情被这一句话弄得大起大落,开始以为这家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谁料人家名字叫洛克礼·达伦,姓氏却是伊芙琳!

怪不得眼熟,格兰特领的图书馆全是捐献者伊芙琳家族的画像,这个家族善于宣传,不像克里克和托因尔,他们经常把自己的头像刻印在公共建筑物,或纪念铜币,虽有些掉价,却成了唯一一个平民认得出的贵族家族。

洛克礼·达伦的名字有些生僻,实际上来头不小。

德克鲁斯·伊芙琳公爵年近八十,基本确认近年把爵位传给他的继承人,长子雨果·伊芙琳子爵,亚伯未来的上司。

这位子爵是格兰特大区的领主,亚伯对他的生平有所耳闻,他的经历可谓坎坷,曾经与一位奥德文联邦的公主定了亲,可惜她坐船到依兰时,不幸遭遇海民偷袭,葬身大海。从此雨果离开了莱茵城,到格兰特领待了十多年,不曾娶妻。

三年前他回到莱茵城,混迹宫廷,仍然没有结婚的意象。

有人推测他为公主之死伤透了心;也有人说他单纯只是好玩乐;更有甚者,言辞凿凿地认定他不喜欢女人。

总而言之,假如雨果·伊芙琳没有法定伴侣,按照《依兰法典》,他不可能有继承人,下一代伊芙琳公爵得从旁系贵族中选出。

听说有十几名年轻人被招去莱茵城竞争下一代继承人,洛克礼·达伦显然是其中之一。

不出所料,杀不得的人物。亚伯长叹,不说宫廷阴谋很血腥吗?怎么没有这位先生的政敌找我下单?我有钱,但不介意顺手把玫瑰窗花的一套衣服挣回来,再支持几幅来自紫罗兰联邦的艺术品。

“假如双股战战,几欲先走,我允许您!只要您跪下发誓,永远不接近蒙克蒂小姐!”

亚伯懒得解释他对茱莉娅并无觊觎之心,压低冰雪复仇者,嗖地出剑。

贵族没想他非但不害怕,反倒冲了上来,全身金色斗气燃起,蓄势待发的长剑刺出。

“当!”

如亚伯所料,贵族是个击剑好手——仅限于“击剑”。

在一场公平的比赛中,他足以夺得冠军;在一对一的厮杀里,他实在是太慢了!

长剑相交,亚伯一剑上挑,随后往前一步,猛地破开对方华而不实的剑法,直戳他的咽喉!

贵族脸色发白,所幸亚伯无意取他性命,否则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刺啦。”

轻微的皮肉划破声响起,亚伯的长剑沾染着几滴流出的鲜血,贵族险些吓瘫在地上,用长剑支撑勉强站立,左手捂住破了皮的伤痕,全身发抖。

“还要打吗?”亚伯露出一口白牙,“比起美色,小命更加要紧吧!”

谁料,贵族脑袋倔强地一扭:“去您的!”

随着此人一声令下,四个全副武装、经过严格训练的扈从向亚伯冲了过来。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服输,亚伯激活一颗斗气单元,避免被人群攻击时落到下风,混战中一旦无法掌控战斗节奏,哪怕对他来说也有点危险。

四名扈从的战斗经验比贵族更丰富,三把剑和一把长刀从四面八方向亚伯砍来,他刚弹开一人的剑,另一人的刀早已砍到。

“当啷!”

金属交错,回声传遍幽静的修道院,犹如刺耳失灵的钟声。

眼花缭乱的武器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密布,可亚伯心如止水,丝毫不乱,按照时间落点分别击退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长剑,侧身避过凌冽的刀光,顺势后腿迈出,手肘狠狠顶向最后的人。

他顿时踉跄得难以站稳,亚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避开刀锋,向后一甩。

“噗嗤!噗嗤!噗嗤!”

三名扈从的长剑瞬间戳在了同伴身上,亚伯趁着他们武器受阻,倏地连出三剑,点在他们的手腕上。

武器像木头似的掉落在地,亚伯一脚踩在用长刀的扈从身上,向目瞪口呆的贵族杀去。

被他野兽般的眼睛锁定,伊芙琳家族的少爷吓破了胆,夹着长剑掉头就跑,“哐”地撞开修道院前院的大门,跌跌撞撞地冲进去。

五六名信女正坐在水池旁边择薄荷和神香草(车前),见状发出“啊啊啊”惊吓的声音。

贵族慌不择路,从信女们身前跑了过去,带起篮子中晒干的草药轻飘飘地往上飞舞,信女们连忙抱着篮子去接;亚伯紧随其后,跑动时的风又一次撞乱了草药在空中的轨迹,信女们换了个方向继续接。

两人绕着水池跑来跑去,亚伯不停找到机会狠狠戳贵族的背,痛得他哇哇大叫,跑得更快。

直到有人大喝一声:“给我停下!”

亚伯收剑入鞘,洛克礼·达伦也狂喘着站定,往树荫缩了缩,下意识寻求庇护。

黑裙子长到脚踝的信女从修道院走出,她披着半透明的黑织布头纱,唯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满是愤怒,火焰好像是她火红的头发似的燃烧。

“谁允许你们进入圣安妮修道院的?”

“英……”洛克礼·达伦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无情打断。

“月神在上!看看你们做得好事!”红发修女拉着裙摆冲向水池,草药在两人的斗殴中散落一地,老信女们累得气喘吁吁,篮子里的残余所剩无几。

“没事,我来捡!我来捡!”

一个壮硕的身影跟了出来,就像一头住在山林里的野熊,二话不说地匍匐在地,把地上的草药放回篮子,红发信女稍微缓和了神情,扫了一眼亚伯和洛克礼·达伦。

“英、英迪亚信女……”

亚伯尴尬地打着招呼,搞破坏时竟被熟人撞见了,红发信女正是酒馆老板克里斯托弗的妻子,贾斯特的母亲,英迪亚·坎贝尔·格罗夫。

信女凌厉的眼神一转,跟之前和蔼慈爱的模样大不相同。亚伯明白她发怒了,出于愧疚和心虚,瞬间趴下,麻利开工。

唯独洛克礼·达伦不服气,嚷嚷道:“我可是伊芙琳家族的少爷,您怎么能让我干这些仆人做的活计!”

“哪怕是国王陛下,也不能在地上神国里放肆!”英迪亚信女严格地呵斥道。

“但……”

“您不听话?”

“不!我是高尚的人!”

贵族咬牙,老老实实地弯腰捡草药,信女们又围坐在一起继续摘,亚伯见那胖胖的香客加入进去,便抱着他的篮子坐在旁边拣草药。末了,洛克礼·达伦也来了。

两行干涸的水渍划过他的脸颊,不知是委屈或者慌乱。

“小少爷,希望我给您上了一课。”亚伯语重心长地说,“没必要为女人冲动,丢了小命,我作为直面异教徒的人,经历生死,命悬一线。您真的认为自己打得过我吗?”

“我发现,您太厉害了。可我必须跟您决斗,无论输掉多少次。”洛克礼·达伦抽噎道。

“为什么?”

“茱莉娅·蒙克蒂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要维护我的尊严,这关系到伊芙琳家族的名誉呀!”

亚伯汗颜,张了张嘴,无语凝噎,干脆嚼了片薄荷叶冷静冷静。

旁边的香客插嘴:“我想,伊芙琳家族的名誉不至于被您的未婚妻交个异性朋友影响。况且,她是下一任伊芙琳子爵的未婚妻,您有爵位吗?”

洛克礼·达伦怒火中烧。

先是被亚伯胖揍,追得满地乱跑,如今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也敢冷嘲热讽了!

“您又是谁?敢对伊芙琳家族说三道四!”

“嘿,礼貌点,小子。”香客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活动了一下肩膀,“作为您的叔父大人,雨果·伊芙琳,我不允许您长成一个令人讨厌的自大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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