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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我在博物馆里当砖家 > 第107章 第一笔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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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城南的一片平房中,赵秀娟坐在她家小院里,正在暗暗的为未来发愁。

令她忧愁的事情有太多。

自从博物馆收藏录入赵家的丝绢后,说是帮她们家申请工艺专利,还签署了一些文件,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漫长等待的日子,女人脑子里总是爱胡思乱想。

她耐不住性子,就打电话问耿小磊,申请专利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耿小磊在电话中说,申请一个实用专利下来,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通常要等十几个月,赵老太太的丝绢工艺,还有她独特的发明创造在里面,这些发明创造可以应用到现代工业生产中去,需要的时间长一些,是天经地义的事。

放下电话,她又陷入了无助和彷徨之中。

她怀疑:老母亲的这个东西,真的能卖专利权挣钱吗?

那个博物馆的翟丹信誓旦旦说能。

她在文化古玩市场,也见到有东瀛人想买她的丝绢样品研究。

如果丝绢上的工艺被别人研究透,外国人凭什么买她家的专利?

现在吃喝住用,加上老母亲生病,都需要钱。

即使那个专利几年后真的能卖钱,她们赵家是不是真的能等到那一天。

她上班的工厂,是专门接受东南亚商家订货的,现在偏偏遇上东南亚经济情况不好,厂里也跟着度日艰难,随时都有可能倒闭。

老母亲看着她发不上工资,也跟着着急。

为了能帮助她,老母亲硬拖着有病的身体,亲力亲为,制作出了一批特色的东洲丝绢。

本来希望能卖几个钱帮自己。

可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东西,却卖不出去,困难到连销路都找不到。

她不知如何安慰母亲,更不知如何说服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母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小娟,小娟。”

“妈,我在这里。”

赵秀娟稳定一下情绪,努力扮出个笑脸。

她跑进屋去,扶着睡在床上的母亲坐起来。

“你去问那个博物馆的同志没有?我们的那个专利,什么时候能申请下来?”

“妈,那个专利申请下来还早着那!怎么可能这么快下来。”

赵秀娟安抚着母亲。

“我们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妈,总能等到的!”

“可我们的生活不能等啊!我都听说了,你们厂快半年发不出工资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妈,人家博物馆的同志不是说了吗?咱们这个早晚还能重新发扬光大的。以后挣大钱的机会多着呢!”

“他们这是安慰我这个病老婆子!我心里都明白着呢。那个博物馆的老胡,我好多年前就认识他。他家以前就是干锔瓷的,靠着锔瓷,他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只能到博物馆去上班,这老胡还来编好听的话安慰我。”

赵洪氏说到这里,竟然难得的笑了笑。

“人家那也是一片好心。”

赵老太太挣扎着起身,被赵秀娟扶着,看她小院遮雨棚下堆放着的制丝工具。

她感慨地对赵秀娟说:“想当年,我们赵家绣坊多红火,光绣娘就有四五十口子,丝绢曾经被朝廷赐匾,号称‘冠绝天下’。最核心的丝绢秘诀,每代只传一人,而且传女不传男。”

“咱们家啊,手艺本来应该传给你的,可你宁愿进工厂,也不愿意学这个。这不怪你。现在丝绢越来越难卖,哪怕每月能赚到三五百块钱,这小小愿望都做不到。你学了又有什么用啊!”

“妈,我不学,你可以交给国强媳妇,也可以交给小丽啊!”

赵秀娟提到的人,是她的嫂子和侄女。

“唉,我倒是想教给她们。可咱家这女人里面,儿媳妇对丝绢是一脸的嫌弃,小丽倒是喜欢,可她才六岁,太小了。这传了几千年的丝绢,难道真的传不下去了吗?”

赵老太太脸上,笼罩着一股曾经辉煌、现时又穷途末路的悲哀。

赵秀娟不说话,但她能感受到母亲情绪上的悲凉。

两行眼泪,不争气的从她面颊缓缓流下。

“妈,会好的。人家博物馆不是说了吗:不是我们的丝绢不好,现在只是暂时不能适销对路,等生产和销路各方面都顺当了,就是我们家丝绢重新崛起之时。”

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依然努力做坚强状,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劝慰着母亲。

“小娟啊!反正这一行也传不下去了,要不,你就把这个工艺里的秘密都卖给东瀛人吧!起码能换点钱救急。”

“妈。我相信小磊,也相信那个小翟兄弟。咱们说什么都要再忍一忍。”

这方面,柔弱的赵秀娟表现出一种出人意料的坚定。

“可是你这几个月没有工资,还不知道以后厂子会怎么样?这可怎么过下去啊?”

赵老太太心疼女儿。

“咚咚咚”有人在外面把门拍的震山响。

“谁啊?”

“我,咱们这片区的邮递员。赵洪氏在家吗?”

赵秀娟打开门:“有事吗?”

“让赵洪氏拿身份证和印戳,这有一张她的汇款单,还有一封邮政专递信件。”

“汇款?”

赵秀娟想不起来:会有谁给自家寄钱。

但是邮递员说的信誓旦旦,她不敢耽搁,回屋找出母亲的身份证和印章,跑出来办领取手续。

“这是我妈的身份证。这是我妈。这还有印戳。”

邮递员核对无误后,把汇款单和一个信封递给赵老太太。

“老太太,你们家好事临门了。有人给你们寄了一大笔钱。”邮递员笑着说道。

“有这种好事?我不识字,小娟啊,你快帮我看看,这上面都写的什么?”

赵老太太把东西交到女儿手里。

赵秀娟拿起来一看,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

“妈,这是汇款单!有人定了我们家的丝绢,寄了六千块钱货款过来!”

六千块钱,够他们这个小城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

“那这信里又说了些什么?”

赵秀娟撕开专递的信封。

“妈,这是今年的订单,写明要货的数量,种类和颜色等要求。明年还要再定一批丝绢。那个小翟真帮咱们找到买家了。”

“快快,扶我去屋里。”

“做什么啊!”

“要货的数量太大,咱们家存货不够,我现在就去再做一批。”

赵老太太似乎一下子就焕发了生命的活力,一点也看不出是长期个僵卧病床的老妇人。

“妈,不着急,交货期是三个月后。这些订单咱们不到一个月就能做得出来。”

赵秀娟劝她妈妈慢慢来。

“那也得赶紧准备,好多制丝的器具不经常用,都落灰了,我得先擦洗出来。”

赵洪氏坚持要马上开工。

“妈,这些洗洗涮涮的活,由我来做吧!我从小看您做,这些粗活都会。等轮到具体细活,您再上手。”

赵老太太满脸都是“我们家有订单了”的自豪。

她意气风发的指挥赵秀娟:“小娟,订单上说明年夏天还要定一批货,你赶紧去郊区洪家村老家,通知你舅姨他们,明年还要继续养蚕,把好蚕茧都给我留着。蚕茧不够,我就做不出丝绢来,让你几个舅舅姨姨的别老想着卖蚕蛹,把整丝都给我剪坏了。”

东洲丝绢,讲究使用一根长长的整丝,绝不用断丝接上凑合。

“我知道了。”

赵秀娟高兴的说。

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该跟母亲学点手艺?

博物馆里,胡老师问翟丹:“你从哪里找的买家,能每年订六千块钱的丝绢?”

翟丹指着自己的鼻子,神秘地笑了笑:“那个买家——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