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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也一点也不怯他,嗤笑了声,只觉得先前还真没看出来,慕景琛不光有做小三的潜质,还能把小三做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是没谁了。

磁性的声音也陡然冷了下去,“你质问我?我们夫妻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窥视别人夫妻生活上瘾了?惯犯了吧,不光窥视,还不择手段。”

凌也唇边冷笑中夹杂着不屑与蔑视,“现在看来,你不过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我当初瞎了眼跟你这种人做兄弟。”

慕景琛薄唇紧抿,未理会他的话,声音冷到了极致,“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疾病超过半数有焦虑抑郁性障碍,自杀率大概为正常人的6倍,她很坚强,已经很久很久没发过病了,今天为什么突然发病?”

凌也听见这话收敛了神色,凝目向面前人望去,喉间微哽,他之前不知道,可刚刚知道了,医生说这种疾病超过三分之一终身不愈。

内心深处遽然生出一丝颓败,他这个做丈夫的有多失职,竟然还没一个外人将她了解的清楚。

他不愿在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无耻之徒面前承认自己失责,等她醒来他一定会好好道歉,弥补过失。

而至于眼前的人,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凌也神色阴戾,眸光渐深,将怒火一忍再忍,“今天我没空跟你纠缠,她还需要我。”

慕景琛狭长的眼微眯,眸色冰冷如霜,似有火光稍纵即逝,再开口他声音极沉,“凌也,我不跟她说那段过往,是怕再次伤害她,我的感受比起她的微不足道,不是你用来裹挟她的筹码。”

“之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我愿意尊重她的想法,后来我知晓了,本就不该是你的,到底谁是第三者,你比我清楚。”

凌也陡然神色巨变,恨的牙根发麻。

这回他没完全失去理智,所有的不确定,在到医院知道她病情的那刻起,已笃定慕景琛不敢告诉她真相,“你要跟她说她认错了人,这么多年时光错付?还是再替她回忆一遍过往,让她病情加重?”

他说这几句话刺激慕景琛的同时,自己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在滴血。

原来嫆嫆每跟他表明一次心意,都是在自揭伤疤,佯装风平浪静的表面,早已伤痕累累,他非但没给出回应,却还在伤害她。

既心疼,又悔恨。

他到底在执拗什么,哪怕那心意不是对他,只要人在他身边,哪怕以后恨他欺骗了她呢,也没关系,只要人在他身边,总有替代她内心那个人一天。

可惜他想明白的太晚,造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慕景琛眸光如冬日冰潭,冷寒无温。

这回没有一丝犹豫,一拳狠狠的挥了过去,将人掀翻在地,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上前几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冷白的胳膊青筋毕露,能看出隐忍的愤怒,随后一记记沉闷的拳落在那人张狂的脸上。

冷硬的下颌透着死寂般的冷怒,他不喜以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从小到大,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想狠狠地揍一个人。

凌也短暂的怔愣,随后深邃的眸里翻涌滔天怒意,刹那间也开始回击。

两人一来一回,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

路骁在安全通道门外急的直转悠。

听见里面传来的拳拳到肉闷痛的声响,只觉得胆战心惊,再不进去万一出人命怎么办?

但以他老板脾气,绝不喜旁人插手他的私事。

上回伤才好,又打,他家向来理智自制力极强的老板大概率也是疯了,堂堂梵慕总裁,脸上总挂着彩,像什么样子……

这时候阮小姐又昏迷不醒,难不成真任由他们打下去?

他脑中天人交战,鼓足了勇气心道死就死吧,转身欲推门而入。

不想一回身就对上了一双略显空洞黯淡无光的美眸。

不管何时总光彩照人,明艳的如皎洁月色一般的人,此时身上未透出半分生机,空气如死一般寂静。

“阮小姐……”

“太太……”

路骁与许特助胆战心惊的道。

他们方才太过关注里面,连人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都不知晓。

阮嫆冷冷的睨着他们问,“里面在做什么?”

路骁惊的口齿都不伶俐了,忙替自家老板掩饰,“阮小姐,您醒了?里面没……没什么……”

方才盼着有人能阻止那两位大佬发疯,现在人真站在他眼前了,却半分也不敢让阮小姐知晓。

阮嫆走近了几步,听见里面动静,神色分外平静的抬眸看向试图替自家老板遮掩的路骁。

她冷冷的道,“让开。”

路骁迫于压力,在她威慑的目光下,挪开了脚步。

阮嫆上前将门推开。

看到里面场景,骤然怒上心头。

“宝贝。”

“嫆嫆……”

看到她的一刹那两人都停了手,本人模人样的两人,都形容狼狈,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凌也听见慕景琛那句话,微怔的神色霎时又染了怒,一把重新揪起慕景琛衣领,面色铁青,强忍怒气,“慕景琛,你叫她什么?这也是你能叫的?你个无耻之徒,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够了。”她打断凌也的话。

凌也心如被那两字浇了一瓢油,燃着熊熊烈火,肺都要气炸了,却生生强忍下怒意,松了手。

凌也起身,往阮嫆方向而去,满含怒意的声音放柔了几分,佯装无事,“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出来了。”

阮嫆并未理会凌也,目光越过凌也,定在那个形容狼狈却难掩冷漠疏离的人身上。

她冷冷的道,“慕景琛,你出来。”

说完阮嫆转身离去。

听见这话凌也伸出去关切的手落在半空,眉逐渐拧紧,眸里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眼神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慕景琛起身细长有力的手臂从地上捞起自己的外套,抖落了几下灰尘,举手投足仍不掩他清贵的气质。

要不是他脸上挂彩,满身灰尘,很难让人相信刚才与人打了一架的人是他。

慕景琛经过怔愣在原地的凌也时,阴婺目色渗着寒意,薄唇掀起一丝冷笑,什么也未说,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却叫人打心里恨的牙痒。

慕景琛快步追上阮嫆,合上了病房的门,将人小心翼翼拥进怀里,又上下打量,轻声问,“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阮嫆抬眸静静看着面前清冷的人,狭长冷漠的眉眼里是满是难言的温和柔软。

见她不答话,慕景琛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有了计较,正要开口解释今天的行为。

话已到唇齿间,却不想她白皙柔软的小手抬起,轻触了触他脸上的伤痕,开口问,“疼不疼?”

慕景琛背脊一僵,似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责怪,反而会关切他。

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将她揽进了怀里,冰冷的眉眼闪烁层层涟漪,清冷的声音软软润润的道了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