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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王走后,岳川认真思考起了平台的重要性。

精怪这边,基数少,就算把所有的精怪都薅一遍,也没多少香火。

而大周那边,人口多,随便一个村都有几百号人,多搞几个村就是上千香火。

碑王忙活几天,都快赶上自己土地庙一年了。

这才几个村啊!

再给他多发几个牌照,瞬间反超。

搞香火,还是得看人类啊。

基数大,而且扎堆,人传人现象非常显着,一旦开始传播就很难遏制。

哪像精怪,偌大的一片区域,就仨仨俩俩,这仨仨俩俩还是没有灵智的野兽,并非精怪。

而且,精怪大都独居,天然的居家隔离,想传播都难。

岳川也有点蠢蠢欲动。

要不要去大周的地界上发展呢?

咦,对了,我在大周那边还有个庙呢!

蝗神庙!

百姓塑形建庙,天降功德开光。

虽然拜的是蝗虫,但这俩蝗虫是岳川使用香火改造的产物,根本没有接香火的资格。

就像未成年人的监护权在父母手中,未成年神也一样。

于是,这个庙就落在了岳川手上。

但是吧,岳川嫌弃蝗神庙里的蝗虫雕像,老远看了一眼都嫌弃,法相压根就没进去过。

后面更是连看都懒得看了。

今天岳川心血来潮,检查蝗神庙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把岳川气得拍案而起。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撒野!”

原来,这蝗神庙从建成至今,岳川一次也没来过。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空庙。

周围居无定所的牛鬼蛇神,或者城狐社鼠什么的,就打起了小庙的主意。

就像某些城市里,一栋房子常年没人居住,流浪汉会翻墙撬锁住进去一样。

刚开始,这些牛鬼蛇神只是聚在周围,偷着吸点庙里飘出来的香火,就跟蹲人家门口蹭wifi一样。

庙要是有主,香火肯定不会飘散出去。

香火飘散出去,而且一天比一天飘散的多,这就说明庙无主。

要么是压根就没有蝗神,要么就是蝗神嘎了。

发现这一点,牛鬼蛇神和城狐社鼠越发胆大。

从老远的吸,到凑到门口吸,再进去吸。

而且,为了争夺香火和供品,双方还发生了既不亲切也不友好的交流。

最终,城狐社鼠取得了此地的主权。

牛鬼蛇神只能趁城狐社鼠不在的时候溜进来吸一口,或者吃一嘴。

岳川看到的时候,两只狐狸,四只老鼠正在供台上偷吃供品。

一只狐狸啃鸡头,一只狐狸啃鸡屁股,然后拔河一样拽来拽去。

老鼠则叠罗汉似的往烛台上爬,偷喝里面的灯油。

爬上去的老鼠只顾着自己喝,下面的老鼠不乐意了,合力摇晃烛台。

上面的老鼠大惊失色,连忙用尾巴蘸上灯油,垂下去给同伴们唆舔。

蘸了几回,老鼠的笑容逐渐变态起来。

让岳川恼火的不是城狐社鼠乱吃,而是它们乱拉!

供台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圆溜溜的老鼠屎,骚哄哄的狐狸尿。

都成这鸟样了,信徒心里也会犯嘀咕。

然后越发冷清,断了香火,迅速破败下去。

最终成为孤魂野鬼、城狐社鼠的巢穴。

可是岳川一声暴喝,正在偷吃贡品的城狐社鼠齐齐一震。

肉眼可见的,魂都吓出来了。

最后那一丝联系就像皮筋,“绷”的一声,又把三魂七魄弹回去了。

“还想跑!”

岳川心念一动,蝗神庙里瞬间黄光升腾、土气弥漫,门口就像多了一层垂帘帷幕,逃窜的城狐社鼠撞得头晕目眩。

眼见跑不了,几个家伙连忙跪地求饶。

街上混的,没个眼力劲儿哪行。

岳川不想暴露土地公身份,于是瓮声瓮气的说道:“吾闭关修行数月,庙中竟被尔等糟蹋至此番境地!气煞吾也,气煞吾也!不拿尔等心头血擦案洗地,难消吾头上之火、心中之恨!”

几个城狐社鼠都吓惨了。

这是要没命啊!

“蝗神饶命!蝗神饶命啊!小的无端冲撞,扰了蝗神清修,但请蝗神念在我等尚未铸成大错,饶恕则个。我等今后必将日夜诵蝗神之名,奉献香火。”

岳川冷哼一声,“这地上的腌臜之物……”

狐狸一看,连忙用自己的尾巴挥洒清扫。

然后问题来了。

这扫到一起的便便怎么处理?

岳川看着狐狸,狐狸看着老鼠,老鼠……

老鼠含着泪往嘴里塞。

这一团好像是自己的,那一团不是,来来来,咱俩换换。

不多时,四只老鼠解决了自己的遗留问题。

岳川又看着地上那些一片一片的尿渍。

岳川看着狐狸,狐狸看向老鼠,老鼠梗着脖子看回去。

两只狐狸对视一眼,然后趴在地上舔。

奶奶的,这谁啊,火气这么大?

这个又是谁?还有点甜头!

之前为了圈地盘,尿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现在,哎……

看到这一幕,岳川的怒火稍稍平息了点。

不过他还是瓮声瓮气的说道:“念尔等诚心悔过,吾暂且饶尔等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等今后附吾座下,为吾爪牙,但有不平之事,皆可报吾之姓名!尔等,愿否?”

这能不愿意吗?

城狐社鼠连连磕头。

甭管怎么,今天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而且还抱了一条大腿。

至于吃腌臜物这等糗事,反正大家都吃了,谁还能说出去不成?

大家都吃了,就等于大家都没吃。

嘿嘿嘿嘿……

岳川随手一挥,蝗神庙中土气越发浓郁。

地面上的土壤滚动着翻卷起来,上层土下沉,下层土上翻。

原本因为踩踏变得澄亮的泥土,重新变成暗淡却又新鲜的土色。

土气游走在供台上,各种污渍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擦洗干净又打磨光滑一样,还透着一股包浆的感觉。

甚至就连自己身上,也被土气包裹、缭绕。

城狐社鼠大惊失色,惨呼连连,高喊救命。

想到刚才地面翻卷的情形,它们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活埋神技啊!

难道蝗神说话不算数,要把自己几个活埋了?

等会儿一定得头朝上,争取把鼻孔子露出来。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浓郁的土气在身上缭绕一圈,深入到每一根毛发,每一寸肌肤。

当土气离开的时候,毛发中那些虱子、蜱虫、跳蚤等全都被带了出来。

浑着杂草、灰土、毛发卷成一大团。

虫子在毛发中钻进钻出,带得毛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很是可怖。

岳川抬手打出一道火咒,毛发迅速点燃,各种虫子发出“噼噼啪啪”的炸响。

焦糊味、肉香味在小庙中弥漫。

岳川声音冰冷的说道:“为吾尽心办事,保尔等吃香喝辣!若有不轨之心,是烧是埋,尔等自选!当然,也可以先烧后埋!”

城狐社鼠浑身舒爽,唯独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