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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搞情报的么?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沈倧一脸调侃的看着他。

刘渭掏出酒葫芦略微抿了一嘴:“该不会是和你那两个朋友有关吧?”

“嗯,要么说有时候这命运挺奇特呢,挺多事莫名就赶一块儿了,我那两个朋友他们有个大哥,是个挺有钱的财主,他儿子被人绑架了,听他们那意思好像是异人的手段…”

青岛到济南大约700里地,即便是异人遇到这么远的路程,也不得不乘坐长途交通工具,于是二人在路边拦了两辆黄包车,直奔火车站。

东起青岛西至济南的胶济铁路是德国人占领山东时修建的,客运列车早晚各一班,他们到车站的时候早班车已经发了,无奈只好买当天晚上那趟的车票。

那个年代候车室远没有后世那么周到的服务,只有冷冰冰的枣木长条椅和一座显示发车时间的大挂钟,连卖热水的都没有,刘渭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在这坐大半天等火车,等于是要了他的命,俩人一合计,直接跑火车站对面的馆子点了一桌菜,边喝边聊。

饭吃到一半的沈倧才想起来问他:“诶我说,上次在汉口你洗澡不给钱就跑了,这次你该给了吧?”

刘渭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没有啊,不是有你呢么。”

“我洗澡的钱是朋友出的。”

“那可能是算你那俩朋友头上了吧…”

“……”

好容易挨到晚上,沈倧和刘渭剪完了票登上列车,这种客车是美国进口的,豪华大方,车皮涂装为草绿色,有点像后世的老绿皮,不过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等一的时髦。

客车分三等,头等车厢是专为政府高官和外籍人士准备的,二等车厢是一般职员、学生、商人之类的社会中坚乘坐,三等车厢才是为平头老百姓预备的。

刘渭一介穷酸身上的钱全都被他喝酒了,所以出门从来都是坐三等的选手,这回跟着沈倧算是沾了光,鸟枪换炮坐了回二等。

二等车厢每四人一室,左右两套上下铺,分男女坐,有寝具,点灯,电扇,设备相当齐全,车上还备有餐车,中西餐任意可选,其实二等车厢和一等的环境差不多,无非就是一等车厢包间面积更大,环境更私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火车缓缓驶停津浦铁路济南车站,火车停下以后,没有马上打开二、三等车厢的车门,而是等头等车厢的人走光了以后才打开,沈倧从车窗上看到几个穿着呢子大衣的旅客从车头前方走过,这帮人头戴礼帽,手提皮箱,拿着文明棍在那指指点点,互相之间用霓虹语高谈阔论,满脸的倨傲与豪横。

车站巡警知道这是霓虹人,不敢怠慢,拿着警棍驱散站台上的小贩,点头哈腰鞠躬敬礼,操着半生不熟的日语打招呼:“哦哈幺,空你鸡哇。”

沈倧有些看不惯这帮人的做派,从鼻孔哼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在自己的土地上,还成了二等公民。”

刘渭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掏出他那个似乎永远也喝不完的酒葫芦灌了一口:“习惯就好,咱们生气有什么用,上面人不使劲呐。”

沈倧横了他一眼:“我特么习惯不了…”

二人走出出站口,门口排了一长趟的三轮洋车,要么说省城就是气派,车子比青岛都好上一截,绿呢子布大帘,锃亮的辐条,不锈钢弹簧车铃,电石灯,皮脚垫,一应俱全,车厢后面有专门存放行李箱的抽屉柜,上面挂着一把黄灿灿铜锁,以防货物丢失。

沈倧抬手叫了一辆准备前往苗翰东的居所,刚想招呼刘渭,哪知一回头人没了,顺着神感寻找,才发现这家伙不知啥时候跑去买茶叶蛋了。

不大会,刘渭嘴里嚼着东西走了过来,临上车的时候把一张白色的纸塞到了沈倧手里。

“王家的信纸,知道怎么用吧?”

“知道,但是没用过,”

“知道就行,你不用知道怎么用,盯着点就行,一旦有准确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

刘渭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苗翰东居所的位置离城防司令徐振他们家不远,都是泉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地方,他们家住的是一座徽派别墅,灰瓦白墙高大的门楼,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飞檐斗拱之上端坐着几只神兽,在一众欧式别墅衬托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据车夫所说,其实这苗家原先也住的也是洋人风格的别墅,只不过苗少爷留学归来以后,便叫人推平了重新盖了一座中式的。

仔细确认完地址,沈倧交付车钱,带着刘渭来上前叩门,不大会,一个穿着长袍变卦的精壮汉子把侧门嵌开了一条缝,谨慎的问道:“什么人?”。

沈倧略微后退了一下,不卑不亢的回道:“在下沈倧,是青岛大华染厂陈掌柜让我来拜访苗先生的,烦请禀报一下。”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沈倧一眼,见他一身双排扣的宽翻领羊毛西装,脚下黑色牛津皮鞋,一脸的英气,再加上苗老爷平时没少提及青岛的陈掌柜,心中便有了谱,赶忙换上一副谦卑面孔。

“请恕在下无礼,主家最近出了些状况,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融我进去通禀。”

沈倧点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趁着这当口,他把刘渭在出站口给他的破报纸拿了出来,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两个茶叶蛋以外,还有一张电报的纸条,上面写着‘闻善、高升、如意’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

他猜想这可能是小栈内部特有的传信密文,想要破解可能需要点时间,不过眼下还不是干这事的时候,他把上面的内容记在心里,随后一阵电弧闪过,纸条化为飞灰。

正当他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别墅大门‘吱噶’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迎面走出一个身穿架缎子夹袄,头发漆黑,40多岁气宇轩的男人。

这人来到沈倧身前笑道:“想必是沈倧小友吧,在下苗翰东,你要来的消息寿亭昨天和我说了,哈哈,请进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