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
成吉思汗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沈倧的拒绝似乎并没有令这位王者感到不快，
在他一生的征伐中，这种回答他听的早已麻木，似乎每当他的铁骑兵临城下时，总会发生这种问答，就像固定模式一样，一边劝降，一边拒绝，而后，双方结局几乎也总是相同的，先是被他轰开城门，然后肆意掠夺和杀戮。
有时蒙古大汗在想这群亡国之君是不是都有病，既然注定失败，为什么还要挣扎呢？除了为自己徒增快感外，还有什么意义呢？在史书上留下光辉的一笔么？
可笑，亡国之君在史书上留下的永远都是骂名，无论你做的多优秀，都改变不了你失败的事实。
成吉思汗很意外自己在这种时刻，脑海中居然会浮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这些思绪似乎并没有拖累他施展宝具的速度。
随着他手中的金鞭高高举起，漆黑的天幕中雷声骤然变的紧密。
随后他鞭子颜色开始逐渐变红，最后渐渐变成白色，天空中的雷声也逐渐衍化为实质。
那是一道直上直下的白色天雷，那天雷并不来源于雷云，而是突兀地出现在空中，似乎它的源头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就像他手中那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上帝之鞭一样。
在天雷出现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了，风停止了吹动，花草停止了摇摆，虫鸟停止了鸣叫，连成吉思汗手下的勇士都停止了射击动作，他们虽没有跪下，可眼中却充满了对神圣的敬服。
仿佛出现在他们眼中的并不是雷霆，而是长生天。
可就在这神圣且残忍的瞬间，有个人却发出了声响。
那是一道短促的嗤笑。
如果在平时这么小的声音必定会被所有人忽略，因为它实在太细微了，可眼下万籁皆寂，再小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中那一只萤火虫般，并不明亮，但绝对引人注目。
发出笑声的自然是沈倧。
而他笑的原因也很简单，对方居然在他面前玩雷。
这让他想到了诛仙中的苍松道人，神剑御雷神诀玩的确实不错，可就是找错了目标。
无论成吉思汗上帝之鞭召唤的神雷如何神秘，如何威力强大，但只要是雷，就自然逃不过他的掌控。
只见那直上直下的天雷在即将触碰沈倧瞬间，诡异地转了个锐角，如同在空中打了个对钩般轰然落在了成吉思汗身上。
有趣的是，这位蒙古大汗在被雷霆劈中时，脸上仍旧保持着那份傲慢，仿佛是照相馆拍摄人像照片的小学生，又或者是被孙悟空施展了定身咒的强盗。
但实际上，并非是这位王者勇猛无畏，实则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除了沈倧没人反应过来，因为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中，都还保留着雷霆划过的痕迹，就像一个大大的‘L’。
‘轰~~~~’
雷霆炸响，轰鸣的冲击波震散了漆黑黑暗，如同要将空间撕裂一般。
上帝之鞭在这一刻证实了自己无愧于能与乖离剑匹敌的宝具，只是这次它不但证明了自己，也终结了自己。
沈倧不知道其它宝具在命中主人自己时，有没有威力减伤效果，但现在看来上帝之鞭明显是没有的，因为待等璀璨的雷光散去后，原本漂浮于天空的成吉思汗连同维摩那一同消失了。
似乎是被打破的寂静就再也难以维持，随着雷鸣渐渐远去，天地万物似乎再次焕发了生机。
先是有了风声，随后花草树木开始沙沙摇摆，虫鸟开始鸣叫，紧接着开始出现物件落地的声音。
那是宝具落地的声音。
上万名骑兵犹如失去了魂魄般，握紧长弓的手开始慢慢松弛下来，那些从金闪闪宝库中掠夺的宝具纷纷坠地，就连铠甲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离开它们现在的主人，唯恐慢一步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不少蒙古勇士脸上还保留着先前的崇敬与神圣，但此时他们瞳孔已然失去神采，完全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当然，最震惊的要数福尔摩斯与莫里亚蒂。
福尔摩斯护腰上8面透镜已经组合成一具长筒望远镜，所指位置正是成吉思汗消失的地方，他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观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很遗憾，即便他是英灵，也无法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莫里亚蒂跟他也差不多，虽然没有透镜，但那泛起魔力的双眸表明他似乎也在使用着某种观察手段。
相较于福尔摩斯，这次被阿赖耶派遣下来的守护者是拥有从者信息的，他很明白成吉思汗上帝之鞭的威力，但正因如此，他才更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英灵自己的宝具，在即将命中的瞬间，掉头攻击了自己。
这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他的震惊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接下来沈倧的行为，再次超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沈倧手中出现了一个沙漏状的物件，随后他整个人便如同流连于花丛中的蜜蜂般，从成吉思汗消失的位置游弋到下方蒙古骑兵身边，似乎是在收集什么东西。
莫里亚蒂不明所以：“他这是…”
“搜集灵魂。”福尔摩斯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问题，开口说道。
“灵魂？”
“嗯，制作人偶的主要材料就是英灵的灵魂，必须通过特殊的宝具收集才行。”
莫里亚蒂双眼瞪的如同灯泡：“你是说他…他…”
“没错，在与圣杯争夺灵魂，我想……这恐怕才是你和你同伴被召唤的真正原因。”
莫里亚蒂沉默了。
福尔摩斯分析的一点没错。
身为守护者，他的记忆并不随着圣杯战争的结束而遗忘，而是一直存续的，因此他是知晓一切的，也知晓平行宇宙的存在。
对阿赖耶而言，只要世界运行不被破坏，圣杯战争开展多少次都行，英灵本身是一众概念，就连灵魂都是被圣杯赋予的，因此他们在圣杯战争中死亡，进入小圣杯，成为杯中之物用以成为打开链接根源的能量，最终再次回到英灵之座，等待再次被召唤，达成循环。
可沈倧的出现似乎打破了这个循环，因为莫里亚蒂发现，那些被他汲取的灵魂，似乎并没有进入小圣杯，也没回到英灵之座，直接凭空消失了。
等于是在历史上彻底抹去了属于那个英灵的传说。
这就等从根上在刨了阿赖耶的祖坟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