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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婆娑,星星点点,天空如墨,在这朦胧的黎明中,世界仿佛沉浸在一片神秘的宁静之中。

安特里姆郊外的鼻子山遗址,两道人影坐在最高处望向东方,远处,连绵的山峦层叠起伏,线条流畅,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

“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你不是话少的人,今天怎么了?”

“或许…是战争要结束了吧,每次战斗要结束的时候,总是有种莫名地失落感。”

华生拿着它那把改造后的格洛克17,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他的手背上,象征御主身份的令咒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一团模糊的红色印记,像是没擦干净的鼻血。

福尔摩斯将目光从远处的山峦挪到军医脸上,半晌后开口道:“说说你的故事吧,我好像还从没听你提起过。”

华生有些诧异:“你不是号称能通过细节就判断出一个人身上的故事么?在我身边这么多天,我还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你?”

福尔摩斯移开视线,神情怅然:“这次我想听你说的。”

华生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枪插回枪套,随手揪了根嫩草摆弄道:“我能有什么故事,无非就是学医,参军,上战场,然后苟活下来,接着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最后又遇到了你,呵,一个40多岁,一事无成的单身老男人。”

“你无名指上有凹痕,那是长时间佩戴指环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婚戒吧?你结过婚?”

华生先是垂首,随后又仰头望天,似乎在回忆什么。

良久他的声音才从喉咙中挤出来:“我曾有过一段7年的婚姻,她是我在医学院的同学,我们相处的很融洽,毕业后就结婚了,只不过一直没孩子,后来……我参军去了伊拉克,她在国王医学院当眼科医生,我在伊拉克待了五年,她就等了我五年,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那为什么又分开了?”

“在战场上遗留的一些小毛病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福尔摩斯目光瞟向他的后腰:“例如睡觉时喜欢把手枪放倒枕头下面?”

华生自嘲地笑了笑:“算是其中之一吧。”

他的目光迎向大侦探:“你知道么,我曾做过一个调查,英国军人退役后的离婚率是82.6%,超过五分之四,相较于维持婚姻关系,离婚才是常态。”

福尔摩斯陷入沉默,圣杯虽然赋予了他现代社会的基础知识,但对这种社会问题,他可能还比不上一个高中生。

而华生仿佛看不到福尔摩斯那副窘态般继续道:“二战结束已经50多年了,可这世界上的纷争却从未减少过,精英们为了利益而发动战争,可流血牺牲的却不是他们,即便是魔术师战争,喊打喊杀的仍旧是他们操纵的从者,你曾问过我为什么要答应那个Saber终结神秘,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要让斯柯林那种混蛋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突然,一道红光在东方若隐若现,那是朝阳即将诞生的征兆。

渐渐地,天空开始变亮,朝霞绚烂的色彩染红了半边天,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为寂静的山谷带来了温暖与生机。

福尔摩斯看着华生那被朝霞披染的身躯,仿佛在看一尊金色的雕像吗,又过了良久,他才开口道:“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你还有多久?”

大侦探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我对魔力的需求不高,不过度消耗的话,估计能坚持到太阳下山吧。”

“喂!你们两个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赶紧走了,那家伙回来了。”

背着晨光,莫里亚蒂从山坡下缓缓走了过来。

他口中的那家伙,自然是沈倧。

华生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回顾身后,山间的美景如画般展现在眼前,神秘、宁静、辽阔、生机勃勃,一时间竟令他的内心充满了斗志。

“走吧,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

“Yes,master。”

……

视角转换到小圣杯这边,此时沈倧看着满地已经与常人无异的人偶军团,脸上的表情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农民在后花园随便撒了几颗种子,到秋田发现地里长了满地金西瓜一般。

当初他在摩伊拉的仓库,与福尔摩斯花费无数精力,就是想让人偶拥有神志,但无论如何也难以成功,可没想到就被圣杯里的黑泥那么一泡,这事就成了。

甭看现在的人偶和以前一样呆滞没什么变化,可别忘了,沈倧可是跟柳相学过萨满秘术的,如今现成的躯体在这,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将从者的灵魂装进去,令他们重生,例如福尔摩斯。

把这上百只人偶挨个检查一遍后,沈倧将他们重新回收进物品栏,然后走到已经干涸的小圣杯前,随意的打量着。

由于大圣杯被贞德破坏,如今这个小圣杯已经彻底沦为废品,没有消失是因为它的本体是伊莉雅的躯壳,爱因兹贝伦为了制造它没少花费材料,所以即便失去了魔力,也仍旧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过沈倧对这种沾满了罪恶的物件没有任何兴趣,所以看了两眼就准备离开。

但就在此时,几道人影陆续从三个方向赶了过来。

一路人马是莫里亚蒂,福尔摩斯和华生。

另一路是贞德与亚历山大神父。

而最后一路,则是失去从者的斯柯林,理查以及一个沈倧从未见过的少年菲利普。

三路人马的脚程都不慢,不大会就来到这处被蒙古骑兵修整地十分平坦的原野上。

贞德一眼就看到了莫里亚蒂,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她想不通同为守护者,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和Saber一方势力混到一起,而且看起来还很要好的样子。

但这位曾经领导过革命老区起义的少女并非白痴,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将疑问留在了心里。

沈倧自然不知道她内心中的弯弯绕,虽然在这个世界,他是第一次看到贞德,可前世看过动漫的他,对这位少女并不陌生,所以目光直视短暂地在她身上转了两圈后,就移到了她身边的神父身上。

没想到居然是王立国教骑士团里的‘铳剑神父’。

沈倧虽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意识到如果是他的话,并不算超脱常理,记忆世界杯要素入侵就不谈了,现在教会的人全都消失,只剩这位头铁的神父在这,其中意义自是不言而喻。

紧接着沈倧继续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菲利普身后的那名少女身上。

“真没想到都这时候了,你们那边竟然还有从者存活。”

金发双马尾少女知道对方在说自己,抬手将菲利普拽到一旁,双手掐腰,一脸傲娇地回道:“你都还活着,我又怎么能轻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