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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禾怔了一下,随即笑着用头发拨弄张灵玉的脸颊道:“怎么?这才几天就腻歪了?”

见他不吭声,夏禾似乎也失去了继续撩拨的心情,身子向后一靠,整个偎在床头垫上。

“你说你,在龙虎山当了十几年道士都不嫌无聊,陪我逛这几天就受不了了…我有那么无聊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着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

“呵~”

夏禾一声嗤笑成功将张灵玉视线拉到了她的身上。

“笑什么?”

夏禾摇摇头,脸上的嘲弄渐渐归于平静:“有时我真羡慕你在感情上的迟钝,不踏实?不踏实就对了。”

她指了指自己心口:“你知道么,让你感到不自在的这种空虚感从我记事起,在我心里就从未消失过,那种对自身的否定,对未来的迷茫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呵,说来可笑,在你们眼里全性是个贼窝子,可在我看来,却是容纳我这种人的绝佳之处,当然,对现在的你也越来越合适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说你越来越像个全性了…”

……

五天后,鹰潭南站。

得到徐三提供的情报,给死亡司机转账之人名叫江悠希,名字虽然听起来像国人,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倭国人,明面身份是苏州倭国人学校的校工,至于背地里干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其实这些情报徐三本不想提供的,因为站在他的角度是不希望沈倧私自干预处理此事的,法治社会触犯法律自有执法部门解决,异人动用私刑的年代早就是过去式了,不过沈倧握着蛭丸的情报,不见兔子不撒鹰,逼得他不得不做出交换。

当然沟通最后徐三还是一再劝阻沈倧不要冲动,不过他的话自然被沈倧当成了耳旁风。

不冲动?肯定不冲动,对付个鬼子还用冲动么?那特么不是本能么。

沈倧去苏州自然少不了风正豪他们跟着,只是一进候车室便看到不锈钢长椅上坐着个熟人,正是前几天处理兴华遇刺案的那个刑警队长何政军。

或许是旅游忘记加班有点多,何政军看上去比前两天憔悴不少,靑虚虚的胡茬一看就是几天没刮了,但那对眸子仍如鹰隼般锐利,仿佛一眼就能穿他人内心的罪恶。

“何队长,这是要出差么。”

听到有人招呼,何政军赶忙抬头,发现是沈倧他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诶?沈先生,你这是要回沪市?”

把沈倧铐到局子里那天他查过沈倧的信息,警务通显示他是沪市人,身份证号码310开头的,虽然对这信息的真实度保持怀疑,不过他也知道有能量做到这一步的,根本不是他这个小警察能惹得起的,所以见他来火车站,就下意识以为他要回沪市。

“不,去趟苏州。”

沈倧对这个一脸正气的刑警队长颇有好感,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车票。

“去苏州?那还是真是巧,我也要去…”

何政军本来挺高兴,想着在路上能有个伴,可话说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就这么巧,自己刚查到火车站遇袭案的嫌疑人在苏州,这个持枪大闹医院的神秘人就也要去苏州。

要说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买彩票都不带这样的吧。

见何政军突然不说话了,沈倧笑呵呵问道:“何队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哦,没什么,呵呵,就是觉着有钱人真好,出行都是商务座,不像我,出门就是二等座,连一等都不给报,哈哈。”

何政军打着哈哈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不过这对五感敏锐的沈倧来说似乎没什么用,但沈倧也没心思揭穿他,一起去就一起去,反正如果自己一心想要动手去多少个何政军都白搭,所以他也顺着对方的话往下搭茬。

“嗐,那有什么的,相逢即是有缘,别的不说,一张车票还是不成问题的,星潼…”

“诶!”

一直鼓捣手机的风星潼忙不迭地凑了过来。

“给何警官重新订张商务座的票。”

“好嘞没问题!”

“哎哎,不行不行,这不合规矩,沈先生,我们有纪律,不能接受这个,这位小哥你赶紧把票退了,我不能占你们便宜…”

然而何政军嘴再快也没风星潼的手指头快,不等何政军话说完,手指头便咔咔咔一顿连点,分分钟便搞定了一张商务座票。

看着风星潼比划着一副胜利的手势,何政军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当然他接受车票并非贪图享受或是无法拒绝,而是想多接触下沈倧这群人,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头,去苏州到底意欲何为。

他相信凭借自己二十年的刑警功力,这群人绝对逃不过自己的法眼。

很快,检票的时间到了,沈倧四人率先过了闸口,到何队时,他先用自己先前的车票过了检票口,登车后又按照风星潼提供的电子票根找寻商务座位,其实也不用找,因为风星潼买票时特意挑的一间车厢。

然而当他们找到自己票号所在车厢准备对号入座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座位全都被占了。

占座的并非国人,而是几个黑人,卷卷发,厚嘴唇,皂白分明的眼珠以及呛鼻子的体味,隔老远就让人直捂鼻子。

从他们举动上看这几个黑人似乎是一家子,一老两小外加两个中年人,然而不知是不是他们思维里根本没有公共秩序这种概念,打一踏入车厢沈倧便听到他们那肆无忌惮的交谈声,然而干聊天还不算完,聊到兴起时又颠又晃,犹如丛林中喝醉酒的狒狒,有时甚至还把身前的小桌板当成手鼓肆意敲打,丝毫不在意其他旅客那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

当然,不讲公德的不止三个大人,那两个小的也没好到哪去。

一会穿着鞋子在椅子上乱蹦,一会趴观景窗上胡乱敲打车窗,仿佛把整条车厢当成了他们家乡的街区,肆意玩耍。

车厢另一头的连接处站着两个列车员,看她们的表情似乎是敢怒不敢言,不知是已经劝阻过了还是连劝阻的勇气都没有,见沈倧上车后一只手便搭在了肩头的通话器上,一副随时呼叫支援的模样。

那三个成年黑人见沈倧他们拿着车票站在他们身前,不以为意地翻起眼皮剜的他们一眼,随后恍若无人地继续叫嚷着,那姿态似乎是在斥责黄皮奴才没有眼力价,打扰了主子们欢愉的时刻。

此时商务舱内不少乘客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将视线纷纷落在了沈倧几人身上,都想看看他们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