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这次谷畸亭对沈倧说法不置可否,但也没反驳,不同的人看待问题角度不同,得出的结果自然也不一样,这很正常。

成田机场是霓虹国家中心机场,也是国际航空枢纽,即便是晚上航班仍旧相当密集,作为通往东京主干道的‘空港通り’不时有各类车辆往来驶过,快速闪过的大灯将二人映得忽明忽暗,像是徘徊在田野中的萤火虫。

见他没开口,沈倧疑声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谷畸亭摇头:“或许对沈先生而言,这八奇技是引发江湖动乱、祸乱人心的手段,不过对我而言,这些手段不过是在乱世中保全性命的生机之术。”

说着说着,谷畸亭目光渐渐变得恍惚,似乎在缅怀什么,在某一刻,沈倧差点以为这被附身的老司机就是谷畸亭本人了。

“当年三十六人,只因一个邀约,一句承诺,千里相聚,不看门派,不分出身,对天盟誓,结为兄弟,把酒言欢,何其快活,只因小人坑害,终成丧家之犬,可即便如此,我也未曾后悔,不……我们九人都未曾后悔,呵,说来有趣,初次次相聚之时,四哥……哦,就是无根生还提起过您,说若是能寻到您的踪迹,定会邀请一番,如果真是那样,沈先生……您会来么?”

谷畸亭眼中含笑。

“应该会吧。”

“嘿嘿,和我猜的一样,您其实和四哥类似,都是胆大包天又手段通神的主,好像这天底下就没有你们不敢做的,嗯…话题好像扯远了,还是说回八奇技吧,您应该知道我悟得的手段吧?”

“略有耳闻,好像是叫大罗洞观?”

“对,是这个名字,沈先生出身道门,相比对‘观’之一法并不陌生,而我的手段,就是将‘观’之法提升到极致。”

“极致?”

沈倧对这个词有些不解,不是他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而是感觉这个词从一个异人口中说出来有些不解,究竟是何等程度的‘观’才能被称作‘极致’?

好在谷畸亭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为其解释道:“很多异人都会‘观’,而且根据门派不同,‘观’的注重点也有所差别,不过总体都逃不出一个‘看’字,提高观察能力进而在交手中取得更多情报,赢取先机,但我的‘观’不同,我看的不是某人某地,而是‘现在’,或者说这个‘世界’。”

说着谷畸亭抬手用炁在半空划了一道曲线。

“其实这世界是一架精密运行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一条线,人与人相交就形成了节点,节点多了,就成了网,越来越多的网缠绕在一起,就成了一团乱麻,环环相扣,阵阵相连,天罗地网,万物循环;就如同这世上没有相同的叶子一般,这世上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人,即便是双胞胎也不行,所以每个人的命运,或者说线都是不同的,而个体差异就会导致有的人对世界比重要大一些,有的人则相对较小,如果您能学会‘风后奇门’想必对这点的体会能更深刻一些,而我之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一架精密运行的机器,就是因为一旦某些重要‘线’或是节点被破坏,那世界的走向将会陷入‘未知’或是‘失控’。”

“按你的说法,世界的走向是‘已知’和‘可控’的?”沈倧抓住了谷畸亭话语中的细节,开口道。

“用‘可推测’和‘能预见’更贴切一些。”

见沈倧仍旧不解,谷畸亭解释道:“我举个例子你就懂了,一个腿部截肢的人,未来是注定不可能参加奥运会跨栏比赛的,一个男性终其一生是不可能怀孕生子的,这是一个事物注定的未来,难以更改,但一个家庭贫困的孩子,如果发奋图强努力读书,是可以通过考进好学校改变贫穷未来的,这种改变是建立在自身努力以及客观因素上,例如他努力学习时不会发生天灾人祸,否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但也只是‘可以’,而不是一定,所以用‘可推测’和‘能预见’更准确。”

“所以你在这等着我,就是希望这架机器不出意外,继续如你所‘预见’的那样运行下去?”

谷畸亭苦笑:“没错,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请恕我冒昧沈先生,其实这一个月来我都在观察您,不…应该说我已经观察了您几十年,从掌握这手段开始,您的一切都在吸引着我,您的命运之线就像一道流星,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消失,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如果没有过去,是是很难有未来的,可您不同,你不但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就像不属于这世界的一份子,如果是其他人我不会说这么多,直接使手段强行干预即可,可您不同,您本身权重简直超乎我的想象,哪怕我拼尽全力也无法影响您分毫,所以…我只能用这种现身说法的方式,觊觎您变过多干预这个世界。”

谷畸亭的话对沈倧不可谓不震撼,他穿越的世界也不少了,但像对方这种几乎是直接点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还是第一个。

或许谷畸亭已经猜出他是穿越者或是异世界来客,可能是过于离谱或是处于其他原因考虑,没直接点出来而已。

不过沈倧转念一想这也未必是坏事,首先谷畸亭已经说了,他拿自己没办法,无法对自己使用手段,或许这话里有水份,但最起码对方亮明了态度,那就是不希望与之交恶。

再者这谷畸亭乃是甲申之乱最核心的参与者,从他嘴里或许能得到前世未能解开的疑惑。

“我能问个问题么?”

谷畸亭颔首:“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

“八奇技是怎么诞生的?”

谷畸亭摇摇头。

沈倧愕然:“看来这是‘不能’说的范畴,那换个问题,无根生去哪了?是死是活?”

谷畸亭继续摇头。

“这也不行么,那问个与你相关的吧,你为何要阻止我?这世界未来的走向与你何干?难不成学会了大罗洞观你就成这世界的守护者了?”

这次谷畸亭倒是没再摇头,而是长长叹了口气:“算是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