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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黄麻诏一块来的是明媚春阳。苏敬晖升任中书令,而裴皎然则改任中书侍郎。相者调和鼎鼐,燮理阴阳。这明媚的春日,仿佛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同样升迁的还有户部侍郎和武绫迦,一个升任户部尚书判度支,一个则任户部侍郎。

对于户部的人事变迁,裴皎然并无任何意外。户部始终都是要处,不可能一直空缺着位置。而武绫迦在河朔的功绩,她升迁也是应该的。

站在中书外省的公房,裴皎然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的景色,面上浮起笑意。只是她走过无数遍的皇城公廨,以往她是以户部尚书的身份来此,而今则是中书省副手的身份来此。

尽管不再管着户部,可中书侍郎的权力也并不容小觑。譬如她心念已久的江淮盐铁转运使,以中书侍郎的身份来领,是最好不过。

她正想着庶仆进来禀报,说是元彦冲在楼下等她。

“请元中丞上来吧。”裴皎然微笑道。

待元彦冲来的时候,裴皎然正坐在案边沏茶。

看着面前从容淡定的裴皎然,元彦冲仔细打量起来。才不过两三日光景,她已经从户部尚书摇身一变,成了中书侍郎。虽然二者品秩

相当,但是所掌职权却大有不同。户部尚书职权仅限于户部,而中书侍郎则是辅佐中书令处理省事,辅国理政。换而言之,其地位等同于宰相。

“恭喜你得偿所愿。”元彦冲在裴皎然对面坐下,温声道 。

闻言裴皎然将沏好的茶递了过去,目光熠熠,“如今哪能算得偿所愿。我上面还有个苏敬晖呢。”

“他不过是个靶子。”

笑睨了元彦冲一眼,裴皎然起身将门反锁上,又示意他跟自己一块进到内室。公房内里另外有休息的地方,外面一旦锁了门,旁人想探听什么消息都难了。

“那本账簿上的记录,可靠否?他们的意思是你如今刚升任中书侍郎,没必要再卷得过深。”元彦冲看看四周,“你在户部这么久,想必有心腹吧?让他揭发此事,后面的事御史台自然会处理。”

知晓这是崔邵和岑羲等人商议的结果。目的是为了让她能快速坐稳中书侍郎的位置。来日好将苏敬晖拽下来。

“心腹自然是有。只不过这件事最好是让御史台查出来,户部无奈配合。让比部的人去御史台举告。”顿了顿裴皎然继续道:“树旗帜这样的事,御史台来做更稳妥。我的人,得用在合适的地方。”

虽然一开始就被岑羲告知,他的提议会被裴皎然拒绝。可元彦冲还是忍不住试一试。

见元彦冲不说话,裴皎然笑道:“你看了账册有什么想法没?”

“为什么不两边一块吃了。是因为李休璟么?”元彦冲忍不住问了句。

嗤地一声笑开,裴皎然眼泛讥诮。虽然李休璟很合她意,但是还没到会让她因为爱欲而放弃权力的地步。两者的界限,她一贯分得很清楚。

“ 吃太急太多,容易撑死。眼下朝局是平衡的,可是一旦打破了这个局面,就会衍生出很多麻烦。”裴皎然取了纸笔,提笔而书,“左神策明显更遭人嫉恨。动他们,风险小,回报高。曹文忠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左神策和右神策面和心不和。从前的刘中尉也好,如今的曹文忠也罢。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或抄朝臣时可能同仇敌忾,但实际上左右两军一直都是互相牵制,制约。只是属于神策军间的平衡。

白志贞如今在外,又因吴王的原因,耀武扬威了一把。以她对曹文忠的了解,必然在想法子整白志贞一次。只需要把这刀递过去,曹文忠一定很乐意动手。

在政治场上,有的时候敌我分的没有那么清楚。今日可为仇敌,来日亦可互为盟友。

盘算着时间差不多,元彦冲起身告辞。知会裴皎然今晚去慈恩寺一聚。

“好。离开中书外省后,去一趟户部。找度支员外郎聊聊天,你知道该说什么。”裴皎然莞尔道。

看了看裴皎然,元彦冲昂首。

下直后,裴皎然拒绝了中书省的会餐。回崇义坊换了身衣裳,带上幂篱直奔慈恩寺。

今日慈恩寺又法会,香客如云。倒是方便几人密议。

入了寺还没走上几步,便被熟悉的声音唤住。

闻声转头,裴皎然见是武绫迦。面上略有诧异,转眼归于淡定,“他们还是把你也请来了。”

“怎么说我也是昌黎公的女儿。如今又是户部侍郎,他们自然要巴结倚重我。”武绫迦睇她,冁然莞尔,“这对我何尝不是好事。”

“啧,我猜是崔邵和王国老的主意。总之你得小心他们俩。”

“嘉嘉你放心。谁是敌,谁是友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约定见面的禅房门口。敲门入内,入眼的依旧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只是多了个元彦冲。

仆役照旧在奉茶后退下,守在门口。

元彦冲看了眼崔邵,见其点头。从袖笼中取了本账册出来,“这是我根据你提供的账册重新勾检的,大体上已经没有疏漏。比部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人来御史台递举告信。”

随手翻了翻账册,裴皎然望向岑羲,“岑公意下如何?”

“我们商量过,你既然不愿意同时吞了两方。那么也不能便宜了右神策那帮家伙,该充军资的充军资,其余皆入左藏。”岑羲扫量她一眼继续道:“曹文忠那边。我会安排人去说服他,你不用插手。”

岑羲的提议,正合她意。裴皎然闻言点了点头。

“还有要动刀就狠一点。那些假托军籍的商户也一并揪出来,给左藏捞点钱。”崔邵冷哂一声,“这几日长安都有法会,不少人都不在家中。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裴皎然抬眸望向元彦冲。

只听得元彦冲道:“今日去户部时,我同度支员外郎待了很长时间。想必度支,太府寺还有内宦应该都得知了风声,只不过张让也不好过多干涉神策军事务。趁着他们暂且还在犹豫,我们可以动手。南衙和北司之间斗了这么些年,总该扳回一局大的。”

“甚佳。那看样子没某什么事。”

岑羲闻言移目看她,淡淡道:“你布了这么大的局,不想看看成果?”

“人直接带走抄家,平赃定估这些事情轮不到某这个中书侍郎来吧。”裴皎然抚着袖上的卷草纹,“桓锜兵败被俘。浙西那边的乱局也该有人去收拾一二。”

话音甫落,王国老睇她冷哂一声,“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裴皎然面上笑容平和,“左藏之财多仰于江淮。我若不主动些,岂不是要让人占了先机。”

虽然知晓裴皎然说的不错,但是崔邵仍旧面有不忿。

无视崔邵的不忿,裴皎然偏首看向一旁的岑羲,“我已经拟好了章程。我有意从漕运改制上动手。”

说完裴皎然从袖中取了沓纸笺递过去。

“您先看看。”裴皎然牵唇一笑,“有些地方难免有不能万全,岑公莫怪。”

掀眼睇她,岑羲接了纸笺于烛前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