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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将近,而今年春猎除了各道节度使在受邀之列外。如回鹘、吐蕃、南诏等周边的藩国,也在受邀之列。是以皇城各司衙署都陷在了忙碌中。

朦胧细雨浇在长安上空,绵软的雨丝蕴揉在太极宫里。将这座古老的宫殿中暗藏的朽木之味一点点散出来。令人厌恶的腐败气息弥漫在各司衙署的纱窗和丝绢坐屏间,越发让人觉得倦意连连,连带着残存的力气也在细雨中消磨殆尽。

听着窗外风铎的声音,裴皎然皱眉。令庶仆将风铎取下来,搁在一旁。又命庶仆再往博山炉里添块香,以图驱散鼻息间散不去的陈腐味。

女官的训斥声从承天门街上传来。裴皎然搁了笔,踱步到窗前往下看去。

只见一众年轻的女郎,在绯衣女官的引领下沿着承天门街而行,从中书外省门口路过拐到了一旁的第一横街上。

尽管外省的事务繁忙,仍有从窗口探首去看这一众年轻女郎。但是因着有女官在场的缘故,也没人敢上前造次。

目送着一众女郎往内侍省走,裴皎然弯了弯唇。

今日孙韶风也要入宫参加最后的遴选。方才她在人群中瞧见了她。在一众女郎中,虽然算不上模样出挑,但是她偏爱其胆识和玲珑心窍。

昨日她借着光禄寺少卿的面子,去寻了趟尚宫局的蔡尚宫。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在财物与权力的双重使力下,蔡尚宫爽快地答应了她这个小小的要求。

视线从窗外收回,裴皎然揉了揉额。眼瞅着春猎已经没剩几日,但是魏帝那仍旧未有回应。那日在政事堂提出这件事时,她本来说想借着众人之口来讨论此事。

魏帝突然传召她,她便顺水推舟提及了此事。原先想着魏帝很快能传召,未曾想等了这么久。

思绪至此,裴皎然微喟。

“裴相公,中书省送来陛下密函,请您过目。”庶仆在外道。

闻言裴皎然开口让庶仆进来。接过紫檀雕花木盒打开。

搓开纸条。只见其上写着朕准裴卿所奏之事。

也不感叹,裴皎然折回到书案前。提笔开始根据圣意,草拟诏书。

“把我草拟好的诏令送到楼下公房,让周主书把它舍人院去。”裴皎然搁笔道。

“喏。”

等庶仆离开,裴皎然搁笔微喟,好在魏帝同意了她的请求。离春猎尚有十余日,以徐缄的能力把金吾卫训练好,应该没太大问题。

次日禁中出诏,金吾卫也需参加此次春猎的天子校阅,由徐缄总领一切。徐缄欢喜地领旨,叩谢天恩。向魏帝表示定不会让其失望。

此后,金吾卫除了在各司衙署巡逻外。其中优秀者还需要在校场上训练。

对于这件事,张让和贾公闾一党表现的颇为沉默。似乎是默认了让南衙禁军冒头。

同样对女官的遴选已定。一众良家女郎一轮轮筛选下来,只剩下五十名被留下来。按照各局各司所需,逐一分配下去。孙韶风因其文采斐然,加之有裴皎然助了一臂之力顺利被分配到司计司。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女史,但是从目前来看对孙韶风来说也足够。

公房内裴皎然听完内侍的禀报,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绣囊。

“有劳。右边这绣囊替我转交给孙女史,余下那绣囊,你自己收着。”裴皎然温声道。

内侍拱手施礼,“多谢裴相公。奴婢一定将其转交到孙女史手里。”

遣人送了内侍离开,裴皎然继续埋首于文牒中。一直到闭坊鼓声响起,她才起身离开。

不出意外的在朱雀门外,瞧见了李休璟。

二人有好几日没见,各自都忙碌在各自的衙署中。

和几日前比,李休璟又黑了不少。其面色如麦,牵着缰绳的手虽然算不上白皙,但也是干净修长。

“快闭坊了,走吧。”

言罢二人飞身上马,往务本坊赶去。

依旧是那个坊卒在守门,见两袭紫色朝他飞奔而来,连忙将坊门打开。紫色衣袂如流云一般从他面前淌过,转瞬无痕。

撂了缰绳给李休璟。裴皎然开门推门,动作一气呵成。进了屋子,径直在窗边的竹榻上躺下,蹬去脚上的六合靴。

“想吃什么,我去街上买。”李休璟一边在井边舀水洗手,一边问道。

“你看着呗。在外省忙了一天,让我小睡一会。晚些时候再喊起来。”裴皎然转了个身,语调懒懒,“想喝东边的沉香饮。”

春困秋乏,加之又是阴雨绵绵,更容易令人困倦。待醒来时已经是晚膳时分。

裴皎然掀眼看去,只见李休璟坐在不远处阅书。而她身上还盖了床蒲绒毯。

“你何时回来的?”裴皎然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后问道。

“半个时辰前。快起来吧,再不起来饭食该凉了。”李休璟笑着回了她。

见她起身,李休璟很自然地摆好碗筷。热汤热饭,在昏黄烛火下让这屋子里多了几分温馨感。

杯碟碰撞,筷勺起落,一顿晚膳用的舒心也顺畅。二人一道放下碗筷,又一并将其收拾妥帖。

免得饭后积食,裴皎然索性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软甲我替你打造好了,要不要试试?”李休璟的声音至后传来。

“动作倒是挺快。”裴皎然说罢转身进屋。

只见一副软甲整齐的叠在案几上,映在上面的烛火给其镀上一层流光。

在屏风后脱了外裳,裴皎然伸臂勾了软甲到手上,将其套在中衣外面。

“挺合身。”裴皎然从屏风后走出。一面活动筋骨,一面道:“春猎的时候可以穿出去。”

看着不远处的裴皎然,李休璟凝眸。银色的软甲和她的身躯颇为贴合,然而他却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恍惚中,他觉得她的心也被包裹在这身软甲下。

垂眸遮住了眼中的一丝忧惧,李休璟上前

拥住裴皎然,“真希望你一辈子都用不上它。”

躯壳与冷硬的软甲相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沉稳有力的在她躯壳里跳动着。

裴皎然挽唇,“或许用不上,但一旦用上了便能保全性命。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李休璟一声轻笑。他剥离了她身上的软甲,抱起她安置在榻上。

双手撑在她肩侧,李休璟俯身看着她。

“那我依旧希望,这个世上永远无人可以威胁到你。这样你的心,也不会隔在软甲下。”话音落下,李休璟吻了下去。

垂首迎接李休璟的亲吻,裴皎然手滑进他袍袖里。轻抚着干燥且温暖的肌肤,和她略带凉意的肌肤相衬,形成了奇异的触感。感受着刚劲且形状分明的肌肉和血脉的搏动,她浅浅一笑,唇舌与他相缠,手缓缓抚着他越来越热的肌肤。

凝视着裴皎然,李休璟颇为自得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