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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拍动左边翅膀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如同生命的规律般自然,带动起了右边的翅膀,随着气流,乘着风,一个猛子就扎入了狂风暴雨中……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一个不算破败但却也不算温馨的房子里,酒瓶散落了一地,墙壁和天花板上还有着雨天渗水留下来的霉斑,整个屋子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着实有些难闻了。

屋子内有着一个满脸胡茬子的男人,此时正醉气熏熏的在餐桌旁喝着酒,嘴里还磕磕巴巴的细数着最近的遭遇。

“哼,不就是没有做完嘛,居然还不给我结算工钱,老子总有一天要弄死那个混蛋,当了老板就了不起了吗?白……白眼狼,以前他妈死的时候我还去帮忙了呢,真tm是个白眼狼,就该让他妈腐烂发臭,熏死他丫的,老子tm诅咒你死全家,不给老子结算工钱。”

“他……他妈的,这破天气天天都在下雨,还下的那么的大,搞得老子想要出去喝酒都做不到。这老天是瞎了吗?”

“切…算了,他也不是第一天眼瞎了,嗝…要不然我过的这么惨,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呢,真tm是个瞎子,睁眼瞎,呵呵呵…嗝…瞎子……哈哈哈呵呵呵……”

乍然间,房屋内的灯火突然就熄灭了下来,惹来男人又是一阵牢骚。

“呃……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怎么…怎么灯还灭了呢?停电了?”

其实在这样破旧残败的老小区里,雷雨交加的夜晚停电,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甚至有些人都已经习惯了。

困惑过后,男人开始对着房间内喊道:“死丫头,死丫头,你快给我滚出来,去外面看看,是不是保险烧掉了,快点!tmd太黑了,老子什么都看不到了,这还要老子怎么好好喝酒啊。”

房间中的女孩自然也听到了对方的喊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才回应道:“好的,爸,我现在就出去看看。”

说罢,她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摸黑着来到门口位置打开了门,狂风裹挟着暴雨伴随着滚滚雷声,不断地朝着屋内倒灌而来,用着极为粗暴的手段却做着温柔的事情,将女孩推搡回屋内去,像是在告诉她:「不要出去,外面现在很是危险,留在屋内才是最安全的」一样。

而屋内的谩骂声却和屋外的声音杂糅在一起,但却仍能够分辨的清楚,他还在催促着女孩赶紧行动起来。

索性她也只能披起雨衣,带上工具,望着走廊的黑暗,如同张开巨口的猛兽,正等待着猎物上门,紧接着她银牙一咬,便也不再去胡思乱想,当即便冲入了雨幕之中,临走前还不忘带上了门,缓缓的没入了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

时间缓缓流淌,房间内只余下啤酒瓶碰撞玻璃杯发出的清脆声,像是只过去了几分钟,又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后,房屋内的灯终于是重新亮了起来。

一下子的亮光驱散了黑暗,也让人的眼睛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过来。

男人借着酒劲微眯着眼,片刻后才骂骂咧咧道:“呵呵呵,终于是弄好了,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出去搞什么鬼了,弄了这么久才弄好,跟他妈一样是个废物垃圾,hei~tui~~”

他全然忘记了,外面的天气到底是如何的恶劣,就算是一个成年人在外面都不见得会有多么好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瘦削的女孩呢?

在又过了半个小时,屋门才再次打开,女孩乏力的迈入了门,反身将门重新关上,随后才顺着门缓缓滑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然而还没等她把气喘匀,屋内又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灯光将那人的样貌显现了出来。

那黑白参半的头发,以及遍布皱纹的面庞,无一不在体现岁月比卖鱼佬的刀还要冰冷,瘸了的腿就这么横跨在另一张椅子上,许是这样子显得舒服点。

一双手满是老茧,足以看出经年累月下都经受了多少磋磨。此时他正一手虚握着酒杯,另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抓着酒瓶,然后颤颤巍巍的往杯子里倒。

而这个人就是许久不见的宋柯明,而瘦削的女孩就是怡莉。

随后就听宋柯明骂骂咧咧的对着怡莉说道:“贱丫头,你怎么出去那么久,是不是想我打死你啊?”

怡莉的眼神空洞无神,内心并没有泛起多少波澜,毕竟像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次了,甚至是亲身体会过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看着自己父亲脚边那叠成堆的酒瓶,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人可以活成这个样子,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但那眼神落在宋柯明的眼里就变了味道,顿时就使他有些恼羞成怒,近些年来没有压制过自己脾气的他,二话不说,抄起酒瓶就朝着怡莉砸去。

怡莉一时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举动,而那个酒瓶就这么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她的脸上,发出‘哐’的一声响,随后又反弹到地上‘啪嚓’一声碎裂了开来。

怡莉也因此不由得踉跄了几步摔倒了地上,加上湿透了的全身,显得狼狈不堪。

“嗝…看什么看,你这个死丫头,用的那是什么眼神,蛤!嗝…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居然还敢看不起老子,我真tm的是给你脸了是吧!嗝……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溅蹄子。”

怡莉隔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生理性眼泪也从眼角处滑落,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空洞。

反正有这样子的一个父亲,已经为她在学校里招来了不少是非,时常被霸凌的她也没有人给她撑腰,免不了时不时就是被打一顿。而回了家,同样还要面对这个始作俑者的一番施为,她也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为什么这一切还不毁灭,这一切为什么还不结束,她甚至看不到未来的任何一点亮光。

而此时屋外黑暗中,咆哮着的声音像是在为她助威,像是有着不可名状的呓语在她耳边呢喃:「很快就会结束的了,一切都很快就会结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