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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提到过,作为努尔哈赤继福晋富察衮代之子的莽古尔泰,他身上背着一个污点,那就是他自己的生母富察衮代之死。】

【但是,这件事情显然没有影响到他最终被努尔哈赤选定为四大贝勒之一、并且在皇太极时期继续作为掌权贝勒,并参与多次作战。】

【天聪五年七月,因为明军重筑大凌河城(辽宁凌海市),皇太极决议带兵进攻,阻断明军重新修筑好城池的可能。而这一战,三贝勒莽古尔泰同样在出战序列中。】

【这一场围绕大凌河城的战争,最终以后金一方的获胜而告终。但是,在作战过程中,后金一方自然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其中一次就与莽古尔泰有关:他所率领的军队在一次作战中受创不小。】

【这件事情,莽古尔泰便寻了个时机向皇太极汇报,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昨日一战,我属下的将领中有许多都受伤了。我这一旗的护卫军,一部分跟随阿山前去充作哨兵,一部分跟随额驸达尔哈驻扎在营中。能不能把他们先调回来?”】

【简单来说,就是莽古尔泰认为自己现如今兵力单薄,有所不足,需要先前调出去的兵马此时回来。】

【但是皇太极却没有回应他的这个要求和问题,相反,皇太极的内心也在想着昨日的那一战:“我听闻你麾下的兵马,每每调遣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必定会延误。”】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莽古尔泰所属的兵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延误军机啊。】

【而延误军机这个罪名,在历朝历代、任意国家都可不是一个小罪名。】

【因此,莽古尔泰立刻反应:“我部众凡有差遣,出的人都是调遣的数倍,哪来的延误之说?”】

【皇太极却依旧态度平平,甚至还有些不高兴:“如果告你们的人属于诬告,那么应当治他们的罪;如果情况当真属实,你那自然是要治那些延误军机的人的罪。”】

【说完,皇太极就颇为不快地起身上马,准备离开。】

【莽古尔泰此时也顿时心生不满,他当然看出来这时候皇太极不太高兴,但是这也让他更为不高兴了。于是,他在情绪之下,没有如皇太极一般选择结束话题,而是引出了另一个、且更为严重的话题:

“大汗应当公开下达谕旨,为什么单单与我过不去呢?我本来就非常的顺从,难道这还不够,还想要杀掉我吗?”】

【莽古尔泰不仅在语言上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还从行动上进行了表示——他将自己佩刀的刀柄举到身前,“频摩视之”。】

隋朝,开皇年间。

杨坚和独孤伽罗对莽古尔泰这个人的印象还是不浅的,毕竟,在前面有着那样一个弑母的声名放在那里,加之他这个三贝勒的身份。

只不过,两人也都没能想到,莽古尔泰这个“出问题”居然是这么个出问题法……

“这种问题,即使他真的有这样的怀疑,即使皇太极真的——多半有这样的想法和动作,但也不是能在这时候直接拉出来说的啊。”杨坚只能表示一下啧啧惊叹。

他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遇到了莽古尔泰这样的大臣……不能想,不敢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挑衅行为的,自然也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大臣——没错,就是挑衅行为,没有另一种可能。

皇太极有没有打压其他三大贝勒进而收拢权力的想法?那必然有。且,前面已经有了阿敏的先例。

但是,莽古尔泰能够这么直白地、在这个时间和地点说出来吗?不能。这不仅是从皇太极的角度,同样也是从莽古尔泰本人利益的角度。

莽古尔泰这几句话,当然是对皇太极的极大挑衅,也是对他威严和声望的强烈攻击。皇太极根本不可能就此忍让!除非,他现在是一个空架子,是一个没有多少自主权力、而莽古尔泰有着极大权力的贝勒。

但是,现如今的情况与这种假设可以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么,莽古尔泰这样的言论,只能为他本人招致祸患,让皇太极下手更加狠绝。

如果觉得皇太极有在暗中打压自己,莽古尔泰要不就是忍了,通过时间和事件慢慢找到一个平衡;要么,就暗中积蓄力量,直到力量足够了再进行下一步。

况且,他言语上就不说了,他怎么还配上了动作?

清朝,康熙年间。

一部分皇子们的神情也略略有些凝重。

他们当然不是为着莽古尔泰,或者太宗与莽古尔泰之间的事情而感到烦忧,他们是从太宗和莽古尔泰之间的情况有些影射到自身上来。

他们自己如今所处的境况,虽然不能完全与太宗和莽古尔泰、乃至与礼烈亲王(代善)之间的境况类比,但是也确确实实有几分相似之处是真的。

莽古尔泰冲动鲁莽,造就了他日后的结局;而礼烈亲王确实是把握住了关键,成功地让自己这一脉得以延续,且是以和硕亲王的身份沿袭……

但是,把握时机、忍耐下来,说得容易,实际实行起来,又谈何容易?

【当时在场的,还有莽古尔泰的同母弟,贝勒德格类。】

【德格类见状,心知不妙,立刻上前对莽古尔泰道:“你有如此悖逆之举,谁能够容你?”并且挥拳打他。】

【莽古尔泰并没有因为弟弟的话和举动而打算改变意愿,他一条道走到了黑:“你为什么要打我?”同时,将自己的佩刀从刀鞘中抽出了一部分,又被德格类赶忙推了出去。】

【此时,同样在场看到了事情经过的大贝勒代善,也插了一脚,他对莽古尔泰的言行表示了强烈的愤怒:“如此悖乱,殆不如死。”】

【皇太极此时却是沉默不语。】

【他又放弃了先前骑马离开的打算,而是重新坐了下来,又处理了一番事务,随后才起身回营地。】

【回到营地,皇太极才开始对此次事件喷发怒火,他先是把莽古尔泰弑母的事情拉了出来,又指责莽古尔泰此次行径,是“轻视自己”;同时,还责骂了一番当时的侍卫,“彼露刃欲犯朕,尔等奈何不拔刀趋立朕前耶?”】

【随后,莽古尔泰几人也到达了营地,他们等在营地之外,派人前来请罪。】

【皇太极一边宣诸贝勒和额驸们前来,一边拒绝了莽古尔泰几人进入营地的请求:“白天你想要拔刀威胁于我,现如今已是薄暮,你现在想过来干什么?一定要我们兄弟相残吗?”】

【随后,经过诸贝勒决议,定莽古尔泰大不敬之罪,废除其大贝勒也就是和硕贝勒的爵位,降为多罗贝勒,削五牛录(三百人一牛录),罚银万两及甲胄、雕鞍马十、素鞍马二。】

汉朝初年。

刘邦摸摸胡子,赞叹道:“乃公觉得,这个大贝勒代善前途可期啊。”

瞧瞧在这件事中,莽古尔泰是栽进去了——虽然这完全是因为他自身的性情因素;而总体加起来,就是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这两个已经全部被解决掉了。

可代善呢?前有在努尔哈赤死后抢在第一批选择拥立皇太极,后有在莽古尔泰一事中,在莽古尔泰行动后、皇太极下旨前,先行斥责了一番莽古尔泰,且用的还是“悖乱”这么个词。

这人,这样的眼力见和政治敏感度,有前途啊!

况且,从政治的角度上讲,如果可以的话,皇太极也不太适合将事情做的太绝,如把其他三大贝勒都干掉之类的……此时,如果代善足够聪明,那么对于皇太极来说就再合适不过了。

吕雉也觉得代善有前途,但是她还觉得莽古尔泰可能还能再搞出些事情来。

莽古尔泰的性情,在这一次事件中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可偏偏,他遭到的处罚是削去了原本的爵位,换成了低一些的,但他本人依旧有爵位在身,有自由行动的能力——与阿敏的被幽禁可完全不同。

可他就算还能搞出事情来,那搞出来的事情能够真正影响到皇太极吗?亦或者,是给皇太极又一个完美的理由?

【还是这一年,天聪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皇太极召集诸贝勒大臣,商议元旦朝贺的坐席等事。】

【之所以要这么商议,一大原因就在于莽古尔泰该如何安排。】

【皇太极对贝勒们道:“自朕即位以来,莽古尔泰在朝见之时一直与朕共坐,但如今他革去了大贝勒称号。可如果不让他与朕共坐,那么他国不清楚前因后果,反倒可能会怀疑我大金前后相异。”】

【对此,诸贝勒们纷纷表示,莽古尔泰当然不能和您一同并坐了!】

【接着,在场的、仅剩的大贝勒代善也进言道:“我等奉上居大位,又与上并列而坐,甚非此心所安,也不合礼制,还可能让国中之人滋生议论。自今以后,应当是上南面居中坐,我与莽古尔泰侍坐于侧”。】

【天聪六年正月初一日的元旦朝贺中,皇太极接受礼部参政李伯龙的建议,废除“与三大贝勒俱南面坐”、共理朝政的旧制,改为自己“南面独坐”。】

唐朝,贞观年间。

李世民对于皇太极一步步收归权力的手段表示认可,同时,这也证明了在这几年之中,皇太极决定的对外作战应当大半都获得了较好的成绩——毕竟,政治手段是政治手段,但要真正地提起来威望和权力,还是要有实际战果才行。

至于代善,那确实是一个聪明人,还是一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礼部参政?后金之前有礼部吗?”在这一段内容中,李世民只对这一块内容抱有疑问。

他在脑海中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关于后金的政治体制建设中是否有提到过礼部的事情。

房玄龄也回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在努尔哈赤时期大约是没有的:“应当没有,努尔哈赤时期他们应该全部都是八旗制度……统管军政。”

那么,这个“礼部”从何而来,就非常明显了。这是皇太极设立的。而有了礼部,那其他五部必然要有。

所以,皇太极仿照中原制度,设立了六部?

这样一来,那些原本的旗主、贝勒们的权力可就进一步削弱了;相对的,皇太极手中的权力则进一步得到了加强。

【而接下来出现问题的,确实有仅剩的大贝勒代善,但却不只是代善,还有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虽然被处罚,但到底不像是二贝勒阿敏那样彻底断绝了出路。他在天聪六年,皇太极出征察哈尔部时,也随同出征。】

【而在天聪六年十二月,莽古尔泰暴亡,皇太极痛哭祭奠。】

【莽古尔泰原本是正蓝旗的旗主,他死后,正蓝旗旗主由他的弟弟德格类接任。】

【但是,莽古尔泰在生前,还干了一件大事:计划谋反。】

【在他被皇太极处罚后,他郁郁不乐,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前程已经几乎断绝了。他的同母妹妹莽古济、妹夫敖汉部的首领索诺木杜陵曾经前来看望他。】

【不知是在哪一次,莽古尔泰表达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我已结怨皇上,尔等助我!】

【如果简化一下他的打算,那就是先尝试干掉皇太极,自己上位;如果不成,就到开原去,自立为王。】

【最终,与莽古尔泰一同在佛前歃血盟誓的,包括妹妹莽古济、妹夫索诺木杜陵、弟弟德格类、莽古尔泰在正蓝旗的两名亲信、莽古济的一名亲信冷僧机,共计七人。】

【但是没过多久,莽古尔泰就死了。】

【可他死了,却不是这件事情的终点,毕竟,这是计划谋反的大事,终究是被披露了出来。】

【天聪九年九月二十五日,皇太极因哈达公主莽古济怨望之言、以及代善“因其怨朕”而邀请莽古济到自己的营帐中宴饮,对自己不恭,让诸贝勒大臣商议几人之罪。】

【贝勒大臣们给代善列了四条罪状,并提议削去他的大贝勒称号及和硕贝勒爵位,夺十牛录所属人口,其子萨哈廉夺两牛录,哈达公主降为庶人,褫夺其夫索诺木杜陵的济农爵号。】

【皇太极并没有答应,毕竟,这件事实际上应当算是借题发挥,主要目标也就是敲打一下代善。因此,简单罚一下银马甲胄也就过去了。】

【但是,在十二月,事情发生了变化。】

【十二月初五,莽古济格格属下的冷僧机控告莽古尔泰与德格类、莽古济格格曾经盟誓,将要危及皇太极。】

【皇太极收到消息后非常愤怒,其他贝勒们也极为生气,不仅是因为莽古尔泰,更因为德格类——“大汗视济尔哈朗、岳讬、德格类过于己子,恩养之厚,迥异众人”。】

【此时,德格类也已经病死,皇太极便决定,将莽古尔泰和德格类拥有的人口财产充公,而对于冷僧机的告发,则要看看额驸索诺木杜陵的证言如何。】

【那么,索诺木杜陵是什么态度呢?首先有人作证,在冷僧机告发之前,在德格类等人尚且圣眷优渥之时,索诺木杜陵曾经在醉酒后痛哭:“大汗何故惟兄弟是信!”】

【此时,索诺木杜陵又坚决地给冷僧机作证,证明当初莽古尔泰、莽古济、德格类等人确实干过这些事情。】

【于是,莽古济、莽古尔泰子额必伦及屯布禄、爱巴礼皆被处死。莽古尔泰其余的儿子、德格类的子孙俱为庶人。索诺木杜陵因自首免罪。】

【此外,原本为莽古尔泰一系执掌的正蓝旗,也由此被撤销建制,所属人员分别被编入了正黄旗和镶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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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诺木杜棱,被追封多罗郡王,其长子玛济克继承王位,世袭罔替,为敖汉部海力王府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