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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天会年间。

完颜晟已经无力吐槽什么了,他现在就是迫切着期望能够出现一些转机:“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能不能有什么变化?”

都已经连战连败不知道多少次了,他都懒得回想,反正每一次莺莺国舰队都是用着基本一样的套路,然后央洲这边基本上都是在同样的套路之下战败,接下来,莺莺国舰队一边继续发动攻势,一边向央洲发出谈判的信号;

而央洲这边,则是在战争前期向皇帝、朝廷通报各种情况良好甚至大胜在握的好消息,在战争之中——如果战争持续时间超过了一天的话——依旧向皇帝发送战况良好的消息,并且在内容上做一些文字游戏、给后续留点退路;然后,在央洲战败之后,通过各种方式来糊弄皇帝,推脱掉自己的责任,也找出各种理由……

像是在这方面做得最完美的简轩,甚至不仅推脱掉了自己的责任,还顺带着将花穗城、滨南省官员们的责任也一并推掉;不仅推掉了责任,还反过来让皇帝要给他们升官加职、厚加赏赐……

“这么看来,我大金的朝堂风气还是颇为清正的啊。”幸福都是靠对比出来的,优秀与否也是要依靠对比的。此时,完颜杲就觉得自己从对比中找到了自信和愉快。

——和这央洲比起来,他大金现如今的朝堂,简直就是清流好不好!

虽然皇族宗室内部确实存在一些勾心斗角,大家都想要稳住并且进一步扩充自己的权力和威望,但是好歹都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啊。

虽然日后的大金看起来好像朝堂上也有不少问题,但是至少现如今还没有,他还是能保持一定的愉快心情的。

【情势发展至此,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

【使情况发生变化的人,正是曲江巡抚,这里郑重介绍一下这位巡抚,他叫做刘玉汶。】

【刘玉汶,并非进士出身,他是国子监的拔贡生,也并没有什么亲贵世勋的背景。因此,他能够坐到如今的位置,实属一个升迁非常快的官员了。】

【而他能够升迁如此之快,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非常善于处事为人。在处理政务这方面,他是能够实打实做到完成任务的;而在官场与他人相处的时候,他又懂得处好关系,特别是并不争抢功劳这一点。】

【如,在这段时间担任曲江巡抚的时候,他就非常认真地处理了当地的防务问题——虽然最终没有顶得住莺莺国舰队的攻击,但是相较于其他官员而言,他还是比较上心、并且真的能够做到一些事情的类型了。】

【且,之前的钦差大臣们,不管是伊农还是裕舒,他们对于当地的一些地方的防务并没有那么重视,比如裕舒对于稳海县的防务问题,就是刘玉汶旁敲侧击才使得裕舒进行了一番建设——当时裕舒全部身心都放在了平海县、】

【但是在上奏划分功劳的时候,刘玉汶又非常懂得将这些大头的功劳归结到各位钦差大臣们身上,自己往往是一笔带过——既没有落下自己,但也没有抢了上司的风头。】

【也因此,刘玉汶实际上还有一个特点:能够比较明确地看明白形势,且能够比较好地把握住皇帝的心理动向。】

【而这个优点,对于一名官员而言,可以说是重中之重了。】

【由此,在当下这个央洲再度迎来战败,并且钦差大臣简峰还直接逃到了钱州的情况下,身为曲江巡抚的刘玉汶再度敏锐地确定了时局的转变,以及一些些皇帝心态的变化。】

清朝,崇德年间。

皇太极不由点头,这样的出身背景,能够这么顺畅地一路爬上曲江巡抚的官位——尽管在这段时间之中,曲江一直都有钦差大臣坐镇,刘玉汶并没有掌握真正完全的实权,但这好歹也是一方巡抚,这充分说明了刘玉汶本人在官场上的长袖善舞、得皇帝心意。

并非进士出身,也没有亲贵世勋背景,那么他能够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办事儿能力,以及对皇帝心意的揣度能力,还有与其他官员、上司的交往能力。

这样的能力,就是非常适合踏入官场的能力。

“所以,皇帝应该终于能够收到一封内容是关于作战方面的种种问题的奏折了吧。”他叹息,事实上,虽然各地官员将领们你瞒我瞒,纷纷瞒着皇帝不假,但是这种关乎重要战事的成败情况及背后的原因,就应该是皇帝本人能够判断出来的。

——皇帝理论上就应该做到这一点,那就是不管底下的官员们怎么隐瞒,你都应该能够从他们的奏折中、从上报回来的情况中,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这些官员们再怎么隐瞒,也不能全部都是假话,就连那个搞了大事情的简轩,也是那一堆假话之中掺杂了一部分真话的,只不过他通过语言的艺术和前后时间线的调换等,将自己做的事情隐瞒了。

但还是那句话,他们编的再怎么细致,也还是和事实有所冲突的,总有那么点地方圆不过来——如果一封两封奏折也就罢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封奏折,各种小的问题就会积小成多,变得越发明显。

所以,现如今,皇帝到底有没有发现问题?有没有发现底下这些官员将领们到底捅了多少篓子?

他是因为发现了战争情况的不对,以及官员将领们干的事情,才态度上出现了一些转变;还是,他依旧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只是单纯的觉得现在继续打仗不太合适、不太划算了,进而态度上发生了转变?

【正如刘玉汶以往一向符合皇帝心意一样,在开战以来,他其实也一直是一名坚决的主战派。】

【在当初钦差大臣还是伊农的时候,他对伊农的举措就非常不满,同时,他为了更好地坚持自己的主张,还自己派人前往莺莺国舰队驻扎的地方进行探查,通过获得的情报,他判断不论是伊农还是静安的那种“和平谈判”的想法都不能成功,于是,便将这件事情隐晦地上奏给了皇帝、】

【同时,他还和颜载岱一同联名上奏,请求皇帝派遣林石麟等人前来曲江,主持这边的事务。】

【而在滨南省等地的数次战败后,刘玉汶也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他依旧坚持主战,在新任钦差大臣裕舒抵达后,更是积极配合裕舒的各种工作,为沿海地带尽可能地打造坚固防线——尽管困于认知上的差距,这些防线依旧不够坚固。】

【当然,彼时的刘玉汶并不清楚这点。】

【因此,在接连战败、甚至作为钦差大臣的裕舒干脆直接自尽之后,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和震动。】

【在他看来,虽然可能有所欠缺,但是裕舒亲自监制的平海县的防御,以及他带着一些官员打下的稳海县的防御,已经是最为坚固的方案了,可连这样的方案都这么迅速失败,还有什么办法?】

【这个状态也在他的奏折中有所体现,他没有再简称主战,而是表示自己实属一个庸才,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而这时候,皇帝新派遣的钦差大臣简峰,又在钱州等地长久逗留,官员们还一味捞钱,刘玉汶现如今已经丧失了信心;随后,他又对另一地的巡抚因病去职感到了羡慕之情,开始想着自己能不能也因为身体不好、患有疾病而得到皇帝的罢免……】

【而在简峰也再次战败后,刘玉汶的思想便彻彻底底发生了转变。】

【他一反之前对伊农的行为不满的态度,转而向皇帝上奏,请求他再次任用伊农,并认为伊农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做法;除此之外,他还上了一封可以概括为“十可虑”的奏折。】

【当然,虽然他的态度转变了,但是这封奏折的写作方式,还是充分体现了他身为官场老手的水平。】

唐朝,贞观年间。

在场众人尽皆不免发出叹息之声。

刘玉汶的态度转变……实在是有迹可循,又非常符合逻辑。非要说的话,也不能说不是情有可原。

从一个坚定的主战派,一个即使在滨南省战败多次后依旧坚定的主战派,到后来的曲江一带的作战中认真布置防守,再到惨烈战败后的丧失信心……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刘玉汶会发生这样的态度转变,其实是从一开始就能够说是注定的。”房玄龄道,他对于刘玉汶最终发生这样的态度变化并不奇怪,“实际上,刘玉汶和其他的央洲官员们也一样,他在最初其实对于莺莺国舰队的战斗能力和能够造成的影响并没有一个实际的认知。”

换言之,刘玉汶虽然之前确实是坚持作战,坚决作战,毫不退缩,但是他的这种态度并不是建立在已经认识到了莺莺国舰队的实际作战能力上,也没有建立在确切认识到了央洲本身和莺莺国舰队的作战力量、武器装备等方面存在的一定差距上。

他的坚决主战,主要还是建立在他过往的认知上,包括过往的对于央洲上国地位的认知,和过往对于其他敌人作战能力的认知,以及过往对于央洲军队作战能力的认知……

而并没有对莺莺国舰队有一个全面的正确的认知。

一个能够坚持到底的主战派,事实上是需要有着对敌人的比较全面的认知,才能称得上一个真正的能够坚持到底的主战派——当自己认识到了敌人的实际水平,认识到了自己的实际水平,特别是当自己和敌人有着差距的时候,还能够坚持坚决作战……

这样才能铸造出一个能够坚定坚持下去的主战派。

刘玉汶之前并没有这样的认知,因此,在猝不及防遭遇了与自己各种设想天差地别的惨烈的失败之后,他才会受到这样大的打击,进而态度产生了彻底的翻转。

“不过,也不能说他现如今的主张是完全不对的。”长孙无忌也叹息道,央洲现如今的情况,很难说是坚持打下去正确,还是暂时缓一缓正确。

要他说,究竟哪个正确,就要看央洲后续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说,央洲现如今能够立刻认识到莺莺国舰队的超越央洲的地方,并且立刻判断出莺莺国舰队的欠缺和短板,并且在接下来的作战之中充分应用,然后从莺莺国舰队的短板攻击成功,使得自己占据了主动权……

那么,央洲就是继续坚持作战更加正确。

当然,这个坚持作战,具体怎么实行,也可以探讨探讨,比如,在作战的间隙,给自己争取一些调整的时间,那么就可以假做和谈,拖延一二……

但是,如果说,央洲现如今压根做不到立刻找到对方的优点和不足,也做不到迅速调集到军队通过优秀的战术击败对方,那么,暂时和谈也不是不行。

——但是,和谈的话,并不是和谈结束就真的结束了。

和谈,根本上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喘息和发展的机会,央洲如果真的和莺莺国和谈,那么,就应该在和谈制造出的短暂的和平阶段发展自身,就像是之前那些许多借助空窗期发展自己的先人一样,将央洲的短板和不足补齐,发展更好的军备和武备……

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和谈也不算太亏,只要能够在接下来的和平期翻身成功……

李世民也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他幽幽道:“那么,众卿觉得,央洲应该选择哪条路呢?或者说,他们能够在哪条路上成功呢?”

贞观重臣们彼此对视几眼,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分析的很好,这没错。但是如果真的要放在央洲的实际情况上的话……他们能说,他们觉得央洲哪一条都做不到吗?

——别的不说,想要做成这两点之中的任何一点,都必须有一个足够有智慧且有力的领导人,换言之,对皇帝的要求可不低。

但是央洲的皇帝吧……从他现如今的表现来看,他真的能够做到这么艰巨的任务吗?能够带动整个朝堂,包括各种各样盘根错节的势力集团,各种各样的人脉网络……他能够做到吗?

他们怎么觉得,嗯,不怎么行呢。

而如果作为江山的拥有着,最高决定权且现如今还是实权在握的皇帝,都不能做到这些事情,那么难道还能指望那些不能说没有为国为公之心、但是更多的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官途家族着想的大臣们吗?

那不是做梦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