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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郭翀就恭维道,“王爷,好久不见,看着越发的龙精虎锐了。”

“是吗?”晋王笑呵呵的,最近一直在和那些土着抢地盘,他整个人确实精硕了很多。

“王爷,我们州长担心您在扶桑不习惯。所以我们这次来看您,特意给您带了一点大黎的特产过来。”

晋王颔首,“你们有心了。”

后来,他在白行知的告知下才知道,对方口中的一点特产竟是好几船的物资,而且几乎每一样都是他们亟需的。

接下来,郭翀并未提及他们此行的目的,仿佛闲聊一般,将这段时间平州和大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晋王和白行知这才得知,他们离开大黎前来扶桑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特别是吕颂梨为了一个章仲贤,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前往青州请人,以致和谢湛碰上。双方短兵相接,交了一次手,最终是吕颂梨略胜一筹,将受伤的谢湛击落海中为结局。

吕颂梨和谢湛坐而论道一事,郭翀也提到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提到了吕颂梨曾言中原十三州能够养育四万万人一事。

听到这个数,白行知惊呆了,晋王也很难相信。

然后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晋王才安排人带他们去休息。

秦晟和郭翀一行人休息好了,用了饭食之后,就出去走走逛逛,回来时,如果晋王有空,就去陪他喝喝茶聊聊天。

一连两三天都是如此。

晋王问白行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晋王是不相信对方只是单纯地来看望他。

这个白行知倒是知道,“王爷,他们想和我们交易白银。”

“你觉得我们应该交易吗?”晋王问。

白行知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交易。如今王爷坐拥四座银矿,并不缺银子。”

他们现在就在扶桑,说白了,有银子也很难花出去。

晋王迟疑,他这么做对大黎不好。毕竟平州有了银子,就能招兵买马,对大黎是大大的不利。

白行知劝他,“王爷,这事不怪你,都是宋墨多行不义。”

“退一万步说,您不答应交易,也妨碍不了平州什么的。”

当初这银矿的消息,还是平州透露给他们的呢。

吕颂梨能给他们指路扶桑,她手里未必没有类似扶桑的地方,大不了派兵去攻打。

王爷的拒绝,可能对平州而言,只是麻烦点而已。

白行知这么劝晋王,主要是之前郭翀转述吕颂梨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中原十三州,竟然能养育四万万人,如今平州和大黎的百姓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万人了。两千万和四万万相比,真的相差太大了。

白行知看得很明白,大黎的气数尽了。他这么劝晋王,也是不想苍生因为持久的战争遭遇重创,就当为宋氏积德了。

在白行知的劝说下,晋王再次认清了事实。

“王爷,也别谈什么交易了。”白行知拉住晋王,“平州是厚道人,咱们把事办得漂亮些,平州不会亏待您的。”

之前郭翀不是说了吗?掸国、身毒、安南等地,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等平州统一天下,老百姓休养生息几年,他们就往这些地方发展去。

现在的晋王坐拥好几座银矿,这银子不当吃不当穿的。

还不如拿出一些来,交好平州,等时机到了,平州往外扩张的时候,带上他们一起玩就行了。

晋王是个听劝的人,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和平州打交道,平州都很厚道,没让他吃亏。

故而这次他大手一挥,让人在卸掉船上的货之后,就往上面搬银子,一箱箱地往上搬,搬了一部分银子,剩下的就搬银矿,直到将船满载了才罢休。反正甭管怎样,面上就是好看。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银矿,米白米白的银矿!

平州一行人看着这些,笑得合不拢嘴。

晋王和秦晟直言,这些就当作他赠与平州的。

秦晟和郭翀对如此大方的晋王自是一番感谢。

临走前,秦晟将水泥的秘方交给了晋王。

看到这个,白行知感叹,平州果然厚道。

雁门

这一年,鲜卑族也挺忙的。不打仗的时候,牧民也需要放牧。加上赎回来的扶余族,在平州学会了很多技能,比如造房子、铺路、种地……

有些技能还挺实用的,就在鲜卑逐渐地推广开了。比如种地这一项,他们学会了翻地、整地这些,育苗没学会,插秧倒是学会了!

不会的原因也很简单,平州丧心病狂的,轻省的活自己干,累活脏活就让他们这些俘虏来干!而且有些技术,还对他们鲜卑保密!

不过不会插秧也没关系,他们大不了不用平州那套就是了,沿用以前的办法来种地,也能种出粮食来。

于是这一年鲜卑人开始种地了,毕竟他们占领的北境凉州雁门这些地方,之前就有大片的农田。

这大好的田地,总不能荒废了不是?

不过因为鲜卑愿意种地的人还是不多,所以他们也只是挑选了肥沃的土地进行种植而已。

那些比较贫瘠的田地就任由它荒废着,长出丰茂的青草,然后一片片的就圈起来,成为一个个草场。

可以想见,今年他们鲜卑从上到下,应该能过一个好冬了。

所以,当心向他们鲜卑的平州线人找过来时,说要高价购买他们的牛羊时,拓跋金还不以为意,高价,能有多高价?

当他听到对方出价比现在的市场价高出一两成的价格时,他有点坐不住了。

这一年来,他们鲜卑和汉人打交道的机会比之前频繁,觉得银子还是顶顶有用的。有了银子,他们可以和大黎那边交易茶叶,交易各种丝绸等等。

这么一算,他们鲜卑还是赚了。

万一平州这条线哪天无了,他们有了银子,还可以从大黎这边买到盐。

其实他们鲜卑很喜欢平州的肥皂还有各种洗液的,太管用了。问题是平州人不卖给他们,他们悄摸地买到的,都不知道转了几次手的,价格就贵了好多。

大黎也有肥皂,也有清洁洗液,价格比平州的便宜,但效果真不如平州。

底下的牧民们用过一次之后,也非常嫌弃。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交易,他和平州方面的线人已经逐渐建立起一些信任来了。

现在对方要花高价来买他们的牛羊,他很乐意。

只是拓跋金也有疑虑,对方怎么一下子要购买那么多牛羊等物?

对方拒绝回答,并且态度强硬,“这你别管,你们鲜卑这边,今年养了这么多牛羊马匹,也吃不完吧?最终还不是要交易出去的?我现在想买的,就是你们要卖掉的那部分。”

拓跋金有点生气,但他也担心他这次拒绝,会将经营得好好的关系弄破裂,再加上对方给的价格确实不低。

这几年,牛羊的价格一直没什么大的波动。对方现在开的价,已经超过了往年冬天牛羊的价格了。

所以拓跋金跑去和他父汗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和对方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