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的废弃工厂里。
张兰芳被铁链锁住脚踝，罗威纳则是被几条钢链栓住脖子束缚在立柱周围。
“你很喜欢你的狗···对吧？”
被铁链捆住脚踝的张兰芳恶狠狠地看着周行：“你要干什么？壮壮！吃了他！”
另外一侧的罗威纳听到主人的声音拼命挣扎，想要扑上去撕咬目标。
可承重柱太粗大了，哪怕是变异过的狗也只能把周围摩擦下一些碎石。
周行丢了一块肉到地上。
那是张兰芳其中一条狗的大腿。
“听说你很喜欢你的儿子们，吃不吃就随你了。”
说完周行就离开了。
······
第二天。
狗腿仍然在地上，张兰芳两眼无神，变异的狗力气也不如之前了，见到周行它只能大声吼叫，却没有力气挣扎。
“不吃吗，看来今天不用给你食物了。”
······
第三天。
周行看着地上消失的狗腿露出笑容。
“你看···你也没那么爱你的儿子，不是吗？”
张兰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你···”
“别着急···慢慢说···我给你带了水，喝点儿吧。”
说完周行丢了一瓶矿水过去。
渴了一天多的张兰芳抓起矿泉水就猛灌起来，锁在对面的罗威纳嘴里发出低吼。
等张兰芳喝完水之后她看着对面盯着自己的罗威纳有些后悔：“壮壮···明天的水妈妈给你喝···”
周行笑了一下，从手上的塑料袋里丢出另外一只狗腿。
不过这次是丢给了罗威纳。
已经饿了两天的罗威纳看到食物立刻低头啃咬了起来。
张兰芳见状眼里露出饥饿的目光。
······
第四天。
当周行的脚步响起的时候，张兰芳和罗纳威都忍不住朝远处看过去。
地上有一条线。
一人一狗都可以勉强越过。
周行走到线外面拿起一根木棍，捆着一个蒸熟的狗头吊了起来。
“一人一顿，很公平。今天谁能吃到，就要看本事了。”
张兰和罗威纳的眼睛都已经通红，他们盯着那个被火烤之后又蒸熟的狗头。
肚子里的胃酸疯狂地翻涌着，罗威纳低吼着警告张兰芳。
张兰芳则是有些不可置信：“壮壮？我是妈妈呀！妈妈先吃，给你留一半可以吗？”
已经饿疯了的罗威纳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它抖动着鼻翼露出牙齿，嘴里发出一阵阵低吼。
“准备好，要开始咯。”
随着狗肉落下，罗威纳瞬间扑了上去开始撕咬，一边啃咬还一边发出低吼驱赶张兰芳。
饥饿的张兰芳无力地喘着气看着消失的狗肉，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咒骂周行。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听说你是教语文的，怎么词汇这么空洞？明天争气一点。”
······
第五天。
周行只带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狗腿肉。
他把狗肉丢到稍微靠近张兰芳的位置，张兰芳瞬间扑了上去，沾着灰尘的狗肉被张兰芳三两口就嚼碎吞了下去。
她眼睛里冒着绿光盯着周行：“怎么只有这么点？”
“你还想吃？”
张兰芳已经没有力气咒骂他了，刚才的那一跳已经抽干了她的力气。
她趴在地上盯着周行：“给我···给我吃的。”
“吃的？有啊···不过···得你自己动手。”
说完周行掏出一把水果刀丢到张兰芳身边：“喏···想吃肉，自己动手。喜欢新鲜的就直接吃，喜欢熟的我可以叫人你帮你做。”
张兰芳抓起水果刀盯着周行。
“你想杀我？恐怕不行···”说完周行的身上冒出熊熊黑炎。
锁在另外一边的罗威纳发出一阵呜咽，似乎十分恐惧。
“刀只有一把，弄丢了或者弄坏了就没有了，加油！”
······
周行每天都只会出现两三分钟。
而这每天的两三分钟都会让狗王张兰芳陷入巨大的绝望中。
她恨！
她又希望周行出现。
周行的出现总是带着一丝希望。
食物或者水。
昏暗的工厂里，张兰芳张着嘴靠在墙边，她右手握着水果刀盯着远处。
就算周行现在出现她也没力气把水果刀扔过去了。
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体都有些浮肿了。
她的嘴唇干裂，脸颊下凹，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伸出舌头湿润了一下嘴唇之后张兰芳看着远处同样饿得几乎不能动弹的壮壮。
壮壮的血···一定又甜···又清凉。
张兰芳努力吞咽，但口腔里早就没有多少液体分泌了。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远处的罗纳威抬头看了一眼张兰芳发出一声无力的呜咽。
它也饿得动不了了。
“壮···壮壮···”
张兰芳犹豫了一下之后朝着地上的分界线爬过去。
远处的罗纳威抬起头看着她。
看着她的脖子。
······
工厂二楼的窗户后面，周行、孙锦峰、沈星站在一起。
“你看，她到现在身体都还没有完全崩溃，以老年人的身体素质来说根本不正常。”
孙锦峰点了点头：“看来是那些变异动物的肉，应该是和变异植物的果实有同样功效。它们和植物一样，会吸收空气中的病毒，然后通过自身细胞的调节与病毒融合。”
“唔···人类其实也在融合，但是速度没有植物和动物来的快速的直接，所以现在正常人类只是体质略微有所提升。而那些融合失败的人就变成了丧尸。”
周行看着像野狗一样在地上匍匐的张兰芳：“所以···这东西对人类来说是病毒，对大自然来说，其实是催化剂？”
“大概吧。不过···”孙锦峰也看着右手握刀的张兰芳：“如果她被狗吃掉了会怎么样？”
“不会，”周行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的地面：“沈星在这儿呢。”
沈星的目光同样停留在张兰芳的身上，她皱了皱眉：“小良是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爆发了远超平常的情绪从而完成能力突破，不知道她行不行。”
孙锦峰想了一下，这种情况应该让陶清来观察。
不过好像有点不合适。
······
张兰芳一边朝分界线慢慢爬一边轻声呼唤着罗威纳：“壮壮···到妈妈这里来···壮壮···”
罗威纳听到张兰芳的呼唤嘴里分泌出一丝口水。
它吃力地站起身慢慢朝着对面走过去。
张兰芳一边吞咽着空气一边盯着罗威纳身上的肌肉。
吃的···吃的···肉···
握着水果刀的右手已经有些麻木浮肿了，但张兰芳却拼命抓着刀把。
一人一狗就着样缓缓靠近。
张兰芳并没有站起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只要一刀，只要一刀！
她盯着罗威纳的脖子，罗威纳也盯着她的脖子。
爬到分界线附近的时候张兰芳停了下来，她朝着罗威纳继续呼唤着。
罗威纳低着头慢慢朝着分界线靠近，它嘴里的涎液从嘴角滴落，它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张兰芳看着壮壮嘴里滴落的涎液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壮壮···要吃自己？
“什么弟弟妹妹！？我没有这样的弟弟妹妹！这些都是畜生！”
女儿的话如同回光返照一样在张兰芳的脑海里响起。
张兰芳满是血丝的眼球里露出狠厉。
没错！没错！它们只是畜生啊！
想起从前的种种，张兰芳的眼神越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