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们！”
那个一直在反驳周行的人站起身：“我死在他们面前，我用死来谢罪总可以吧？”
“你的命很值钱吗？”窗外响起了那个平淡的声音。
众人的神色一亮。
但周行的神色却让他们一怔。
“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的命可以打动我？”
“我···我···”那个人一锤桌子：“那你要我怎么样，你说！！”
“你要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周行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那个国字脸青年。
绝望了？
瞟了一眼之后周行回到雪地里看着站在雄鹿身边的母子：“要过江，还是留在这里。”
“我们两个人···”女人犹豫了一下。
虽说母子二人都是异能者了，但仅凭她们过了江也会死的。
“我会让鹿把你们直接送到江汉基地。”
女人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她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看服务区里那些望着她的幸存者。
不···不行！
这个人···如果自己开口说什么，那他可能立刻就会离开···
到时候别说救其他人，自己和宝宝也会死在这里。
“我们去江汉！”
“好。”听到女人的回答后周行朝夜鸢抬了抬下巴。
夜鸢把母子两人提起来，然后纵身一跃把她们放在雄鹿的背上：“抓紧一点，会很颠簸。”
等到女人把孩子固定好，自己又抓住雄鹿的鞍座之后。周行拍了拍雄鹿：“送她们去江汉基地，快去快回。”
雄鹿‘昂’了一声，纵身跑过去。
绝地？
它可以绕路的，外围的小动物也打不过它。
看着远去的雄鹿和转身离去的周行，那个国字脸青年低头笑了一下，好像在笑命运的无常。
那个一直在反驳周行的人冲出门跪在地上，在雪地里疯狂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求求你救救他们，求求你救救他们！”
他的额头砸在地面，哪怕渗出了血迹他也没有停下来。
但没有人回应他。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那两个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风雪中。
雪——又大了起来。
······
周行和夜鸢并肩走在风雪里，夜鸢的心又一次冷了下来。
她平静地朝周行询问：“您早就知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早就知道？”
“那您给我的信里面说···”
周行之前给用鹿给她带去的纸张里面写的很清楚，如果大多数幸存者认为这场交易亏了，就把那些果实还给他们，然后带着那个孩子来找自己。
“人有时候是这样的，他们不在乎你付出的体量，他们更在乎你付出的比例。”
“同样的一件事，需要9块钱可以办成，一个有10块钱的人拿出了9块钱，他们会很感动，会颂扬他。”
“一个有100块的人同样拿出了9块钱，他们就会觉得明明这件事可以办得更好，更完美。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会怀疑这件事原本是不用花钱的。”
“人们总是感动于鲜血淋淋的付出，却忽略了自己原始的需求。”
“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是活下来，是过江。我付出多少是之前就谈好的，可沿途走过来他们就是会认为自己亏了。”
夜鸢轻声‘嗯’了一下，随后轻声说：“他们也不算坏人。”
“谈不上，”周行哈哈一笑：“不过大部分时候好人跟坏人是很难界定的。一个人如果对你很好，可世人都认为他是坏人，你会大义灭亲吗？”
夜鸢嫣然一笑：“在世人眼里，计都大人和南明大人本来应该就是大恶人吧，我也是。”
“那如果教主或者计都告诉你——我是神教的敌人呢？”周行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您怎么可能···”
“如果是呢？”
夜鸢咬着嘴唇：“我···我愿意以死证明大人并不是神教的敌人。”
“令人感动。”
······
当雄鹿驮着那对母子出现在江汉基地门口的时候，江汉基地的那个卫兵揉了揉眼睛。
是之前那个鹿吧？
怎么没看到那个人？
看到从鹿背上爬下来的女人，他思考了一下之后对路过巡逻的士兵说道：“麻烦去找一下李队长，就说卫兵有事回报。”
巡逻的士兵看了一眼已经转身离去的雄鹿。
鹿嘛···大概就是鹿城的人了。
等李名扬出来的时候雄鹿早已经没了影子，他看着门口的那个卫兵：“确定是他的鹿？”
“应该是，鹿城的其他鹿都没那么大的，而且没有标记，还有···那个鹿身上有四个袋子，还有一把长刀。”
李名扬听完之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过他有点奇怪，为什么会送到江汉来，如果这一大一小很重要的话不是应该送到鹿城去吗？
看着神色有些萎靡的母子，他把人带到接待处休息了一下之后才询问起了缘由。
等那个女人说完，李名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周行显然并不怎么在意这对母子，可毕竟她们吃了周行的果实。
鹿城的果实价值不菲，尤其是他们吃的这种。
一次就能催生异能，某些意义上来说可以比肩盒子里的果实了。
“你们遇到的那个人···很特别，关于他的消息我不好跟你们多说，不过他自己也有一个基地，你们要去吗？”
“他自己有个基地？”女人有些不可思议，那个人自己有个基地？那他为什么还要到处跑？
“是这样的，他的基地跟我们是合作伙伴，当然，选择权还是在你们自己手上，留在江汉也是正常工作和生活。”
女人思考了一下。
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那麻烦您送我们过去，谢谢。”
“嗯，稍微等两天，你们跟着商队一起出发。”
从接待处离开之后李名扬对警卫说道：“那个一直在打听黑色火焰的女人是什么情况？”
“调查过了，是从南国北山基地逃上来的，问过那几个同行的人，他们原本一路上经过了三四个基地，但她似乎一直在朝着西边前进，说是准备过几天继续往西。”
“往西？”
继续往西的话可不就是鹿城了。
“把她叫过来吧。”
如果确实是在找周行，那就一起送到鹿城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