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从天空飘落。
大地开始凝结。
哈赞的手臂泛起一阵荒芜的灰色光芒。
敌意！
寒意！
与梵王···与所有感知过的气息都不同！
温度？
雪？
冰？
是什么！是谁！？
鹿城···
那个消失了快两年的，【鹿城七王】之一的祝小曼吗？
鹿城防线上的张不忘同样意外。
这股气息···
天空开始飘落雪花的时候同样有一股气息从他的身体上扫过，虽然很短暂，几乎微不可察。
但那股气息却让他也感到一阵不安。
很难形容。
周行入九之后，世上见过他的人不多。
张不忘除了上一次赴南国解海兽之乱外都在渝州修道。
刚才那股从天空掠过的气息让他确认，来者最起码也和自己一样。
他提在右手上的青锋环绕着雷光。
如果对方再出一个八级的话···
······
玉门沙漠附近原本天地都是一片浅浅的黄色。
战斗开始之后的几轮冲击更是卷动漫天黄沙，除了一小部分人有固定的能量护膜加持，大部分丧尸和人类战士的身上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黄色。
但此刻一股奇异的白色雾气自东北方向而来。
那些黄黄的沙砾上也逐渐泛起了霜华。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让战场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孙锦峰也被那股能量卷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曼吗···
······
“她已经醒了？”
“前两个月就醒了。”
两个月前望舒留在北极圈的教众传讯，冰山开始出现裂纹，周围的能量十分狂暴，他们无法承受，只能选择撤出一段距离。
那一片区域自从祝小曼自封之后气温就一直很低。
随后望舒就传讯周行。
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处理，毕竟派过去的队伍都是中级异能者，除了观测祝小曼的状态之外就是研究记录北极圈的能量波动和生态环境。
周行到的时候冰山的外围已经汇集了一大群人正在朝着逐渐碎裂的冰山朝拜。
带头的还是一个七级。
楚科奇半岛的因纽特人萨满。
能量在周围蔓延扩散，海面也在层层往后冻结。
九级？
不···不是！
精神或许已经够了，但肉体还没有与能量合一。
周行落地的时候明显感觉得到冰山里正在苏醒的祝小曼。
那位带头的萨满没有理会站在冰山前的周行，他们依然在虔诚地祈祷着。
随着寒气越发逼人，越来越多祈祷的人开始变得僵硬，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某种奇怪的幸福。
冰山摇晃了一阵之后缓缓静止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崩裂。
祝小曼的模样和离开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她先是看了一眼远处的因纽特人，嘴里说了一句奇怪的语言。
天空中的寒气开始逐渐消退，那些被凝结的信徒重新回过神。
随后他们行礼退去。
“周先生。”
祝小曼走到周行跟前，一如往日。
“借天地之力淬炼···不能与能量合一？”
祝小曼摇了摇头：“不行，起码北极圈不行，不知道南极怎么样，但根据我的猜测，哪怕是可以，也需要十分漫长的时光。”
在祝小曼离开之前周行就把自己的预测告诉她。
肉体淬炼的方式可选。
要么自身淬炼、要么用庞大的能量堆积、要么借天地之力淬炼。
精神意志的晋升方式也不完全统一。
六进七还好，七进八进九的神性过渡就很难说了。
以所知的人来看，只有那些心智坚定程度超乎寻常的人，或是心怀赤子之心的人能够稳定过渡。
祝小曼的愿望很平凡，甚至都算不上愿望。
两年前周行问她想要变强的目的是什么，她说【想要前进】。
没有什么特殊的信念，就是想要前进。
“我暂时不能回去，周先生。我的能力并不纯粹。”
祝小曼的神色有些奇怪。
“七级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意识被剥离出去了，并不是周先生之前描述的那种情绪消退，而是一种更加接近于虚无的泯灭。”
“是那些人的祈祷和祭祀帮助我重新凝聚了意识，我感觉现在有些杂乱。”
以信仰和祈祷铸造精神？
【神之道】？
“嗯，你打算怎么做？难道你的意志里面有他们的【信仰】存在？”
“有一点，我可以剥离出去。”祝小曼沉吟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
“但在我陷入虚无的时间里，确实是他们用近乎纯粹无暇的呼唤帮助我寻回了自己。”
“我并不想成为他们的【神】，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回馈他们，并且跟他们说清楚。”
“好，你自己决定吧。”
短暂地交谈之后周行就离开了。
祈愿而生···
大梵天和圣子可能都有这种力量。
但祝小曼说有些杂乱。
这是另一类的【神性】路线？
有感情，但也和生物有牵连。
这种路线···
目前还没走到终点，周行不好评判孰高孰低。
也许这确实是一种可行的方法。
大梵天和圣子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进入九级会不会就是借用了比祝小曼庞大无数倍的【愿力】。
但愿力也伴随着因果。
是一条相对的捷径，走得快。
走不走得远就不知道了。
······
漫天的黄沙被寒风冻结。
地面上的霜华发出‘吱吱’地交错声。
那些前赴后继的丧尸在寒风中变成密集的冰雕。
‘我来清场，你动手。’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张不忘的脑海。
来人的立场已经十分鲜明了。
张不忘没有回答。
三色雷霆瞬间浮现，从鹿城防线到哈赞所处的位置拉出了一条数公里长的电光痕迹。
哈赞的神色凝重。
这个新出现的人···
瞬间就冰封了数万同胞，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坚定的信徒。
这就是鹿城？
周行和那个叫沈星的还没有出手。
思绪爆发只在一瞬，因为那个青色的身影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哈赞的右臂上荒芜感更重了。
开始枯萎下去了。
叮！
清脆的碰撞。
哈赞的右手握住了张不忘的长剑。
这把剑不同寻常。
哈赞知道，除了自己的右手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不可以直接硬接。
他的力量是【坚定】，但对方武器加上那种奇特的雷霆，自己未必能完全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