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那位老人大笔一挥，伐山破庙。
可这才过了多久。
那些名山道场的新年头香动辄拍卖数十上百万。
那些头香都是谁去烧的？
他们宣誓的时候说了什么？
心里有鬼，不问苍生去问鬼神。
······
进入波斯境内之后气氛越发宁静了。
和中土的荒芜看起来不同。
如果不是那些植物看起来诡异茂盛，还有人口变得稀少，周行几乎感觉不到这里在几年前被丧尸席卷过。
波斯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一直生活在阿美莉卡的阴影中。
这个国家也一直是最强的大食教国之一。
他们好像回到了中古时期一样。
那些高科技被他们完全摒弃了。
所经过的地方都在用十分原始的方法耕种生产，除了寺院之外，那些高楼大厦都被他们拆除了。
绝大部分人依然对周行视而不见。
小部分人则是会远远地对着周行行礼。
那位【先知】对这片土地的掌握显然不比大梵天对天竺的差。
周行并没有刻意避开，甚至没有飞行。
他就像出门散步一样。
虽然这沿途可能都被那个神秘的【先知】预警过了。
从波斯到巴比伦再到纳巴特。
越是靠近耶路撒冷，周围的宗教气氛就是越是浓重。
临近耶路撒冷的时候街头一片肃穆。
一个头戴黑色头巾，满脸胡须的男人独自站在城门口等待着。
‘周先生。’
他不会中文，只能通过意识传递表达自己的意思。
周行朝他点了一下头之后在对方的带领下朝着圣殿方向走去。
领路人的地位似乎很高，沿途经过的地方都有人向他行礼。
他也频频向路人回礼。
跟随着男人引导一路来到金色圆顶的教堂前。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戴着白色头巾的中年男人站在圣殿的平台上看着周行。
领路的男人行礼之后就退了下去。
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来来回回地进出那个金色穹顶的圣殿。
“周先生并不信仰真主，我们就不去打扰那些虔诚的信徒了。”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遣词造句也十分顺畅。
“你居然会说中文？临时学的？”
如果周行愿意，他也可以现学阿拉伯语。
“不，”先知朝周行行礼：“我曾经去过中土，并在东方生活过几年，所以懂一点。”
两人的气息都十分内敛，周围的信徒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站在圣殿广场的边缘一起俯瞰着整个圣城。
先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进入西域并不是想要入侵中土，只是接走那些被中土放弃的孩子。”
“是吗？”
周行不置可否。
“是。”
先知想了一下之后看着圣城：“他们应该有归宿，应该有同胞。”
周行没有再和他说起西域那些教徒，转而问道：“你就这样占了耶路撒冷，他同意？”
这个‘他’。
自然是教廷的圣子。
先知点了点头：“他只能同意，用您的话说，他是神性之神。非必要的战争对他是无益的。”
周行的目光掠过先知。
两人的境界相等，别说感知对方的类别了，就是气息也极难察觉。
他这样说···
那代表他并不是神性路线？
也许吧。
圣子他们冒头的时候，这位先知还没什么动静。
或许他真的不是。
先知似乎感受到周行的疑惑，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长须：“我走的是另外的路线，与周先生和圣子都不同。”
“周先生进入吉尔吉斯之后，我预料您应该是想来看看我们这些人。只是···”
“为什么不去见大梵天？”
周行轻笑一声：“先知不先知？”
“很可惜，我的能力不是【预言】，这个能力在教廷。四位哈里发中间虽然有【预言】，但他们无法想象您的存在。”
不等周行发问，先知继续说道：“圣子的能力是【圣光】，他十分克制，等我有资格跟他交手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出手了。”
“至于【预言】，是教廷首席红衣大主教的能力，但我想他也无法预言您。毕竟【湮灭】不是谁都能触碰的。”
当周行露出敌意的时候。
无论对方是精神型，还是感知型。
只要尝试干扰或是观察周行都会被黑炎反噬，如果境界相差，对方甚至会直接死掉。
就算周行没有敌意，这些能力也极难触碰到他。
“它是丧尸，你和圣子是人类。”
先知闻言颔首：“当然，不过···圣城久经摧残，我只能简单和周先生展示一下。”
周行西来，显然是想寻找灵感。
他没有直接去天竺。
在先知看来，这不是说天竺不值得去，而是另外一层意思。
他去天竺的时候，并不是这种讨论的方式。
而是你打死我，或者我打死你。
“得罪了。”
先知转过身看着周行。
周行的神色也十分严肃。
【规则型】的神灵。
尽管是在讨论，但他也不敢托大。
从他进入波斯境内之后就一直做好了准备，甚至准备好和这位先知爆发战斗。
但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这一路上都始终十分平静。
“我的力量名为——【训诫】。”
先知缓缓伸出手。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住了，周行甚至能看到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和粒子都陷入了静止状态。
【训诫】？
这是他自己的描述。
但看此时的具现，【训诫】并不足以概括。
先知的手指很慢，但却让周行感觉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他感觉自己甚至避不开。
那根苍劲的手指仿佛是在时光和岁月中穿梭一样，尽管看上去很慢。
但似乎可以杀死不同时期的自己。
过去，现在，未来。
周行也抬起右手伸出食指。
食指上黑炎环绕迎着先知的食指而去。
先知的心里又是另外一种想法。
破碎、毁灭、虚无。
从那根手指上传来了毁灭一切的气息。
两人的手指缓缓推进。
两人的神色都严肃紧张。
其他神灵都是一方势力的代表，要么是敌对的，要么是紧张的。像这种互相印证的机会根本没有。
他沿途礼遇周行，同样是为了保住这次珍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