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
李建平焦急地在墓园和城墙上转悠，高声呼喊着刘卫国的名字。
【他应该还没死，只不过进入了虚无的状态】
【决定权在你自己，这种淬体需要完成365次才会圆满，而且你的呼唤未必有用，只能说可以试试。】
【当然，他也有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李建平回忆着沈星的话。
两个小时前沈星突然出现在江汉基地告诉了他这些。
随后把他送到了玉门关。
“鹿城不打算参战吗？”
这是李建平第一次和沈星见面，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沈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玉门关守卫战的时候鹿城已经第一时间救援江汉了。
鹿城不欠江汉。
更不欠其他人。
上一次的滇州之战其他人没有支援鹿城。
如果当时其他人肯全力支援的话，那他们是有机会帮助鹿城把战线推回去的。
天竺固然很强，但那里的丧尸和僧侣也不会是无穷无尽的。
但是他们没有。
他们对锦城尸国的出现充满了怀疑。
谁都没有错。
只能各自承担了。
可一旦天竺全歼中土联军，那巴蜀地区就会变成孤岛。
李建平的呼喊在玉门关回荡。
但回应他的只有凛凛寒风和鹅毛大雪。
······
鹿城作战会议室。
林南荣面色沉静。
在讨论的时候他会提出自己的建议，但方案确定之后他能做的就只有执行了。
盘踞南部的天竺大军北上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停下了。
甚至开始回头了。
它们要创造出一种【南线空虚】的假象。
无论鹿城怎么选，最后都是失败。
北上支援，湿婆就会闪击巴蜀。
挥师南下，就会被天竺大军伏击。
静观其变，要么中土覆灭，要么众叛亲离。
三种选择，每一种都是绝路。
······
“这样的话，鹿城就输定了。各种意义上的。”
望舒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她笑盈盈地看着周行，似乎想知道周行是不是会真的放任中土或者鹿城灭亡。
周行闻着咸咸的海风，却没有反驳望舒的话。
越是绝境，才越能迸发力量。
而且这场战争还有未知数。
老登是不是真的死了。
以及永生教、周行、其他人。谁更有耐心。
周行不会真的放任鹿城灭亡，但他也不相信永生教会真的放任中土灭亡。
永生教需要的是【神性治世】，如果世界都没有了那还治个屁。
难道去跟先知和圣子抢地盘？
何必？
教主——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他们的心到底有多狠。
······
“他在跟我比心狠。”
计都一边给老人打着扇子一边摇头：“那老师恐怕比不过他。”
“你是这么认为的？”
计都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南明在美洲是真的准备点了黄石火山，我不认为他是在借此威胁星空。”
黄石火山一旦喷发，那就不是一洲一地的事情了。
那是比核弹洗地还要恐怖的灾难。
“是啊···这小子。他已经猜到我们的目的了，都怪丫头嘴碎。”
计都手上的扇子一停：“不是您故意漏给他的？”
老人咧嘴一笑：“是吗？”
他悠然地躺在竹编摇椅上自言自语：“别着急···在比耐心的，不止我和南明，还有其他人呢。”
“我也想看看，到底谁的心更狠。”
······
京城。
两个老人并肩站起一起望着西方。
“比不过的。”
“比不过他们的。”
“中土需要支柱，现在卫国生死未卜，他们打定主意作壁上观，但死的是联军的人。”
“如果卫国成功呢？”
“赌不起啊···”老人长叹一声：“蓝田数十万条人命，我们已经是千古罪人了。联军要是被全歼了，中土的脊梁就断了。”
“老梁，去救孩子们吧。”
右边的老人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原地。
剩下的那位老人看着西边的方向从衣兜里摸出半盒香烟抽出一支点燃。
这是京城基地最后的底牌了。
差不多是整个高丽半岛收集起来的能量才勉强凑出来的。
呼···
老人吐出一口浓烟。
这一轮博弈到底是中土输了。
中土是出筹码的一方。
鹿城和永生教则是观战下注的人。
嗯···
鹿城已经有周行和尸王了。
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
蓝田遗址。
面对突然出现的聂正，哈赞的心里大惊。
其他僧侣同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毗湿奴王！？’
聂正看着浑身颤抖的哈赞：“走吧。”
僧侣们纷纷停下手朝着聂正行礼：
“愿毗湿奴王早日回头。”
随后它们转身朝着西北离去。
他们远去之后聂正抬手一挥，空气中哈赞用提维迪心脏熔炼的能量瞬间被他吸收殆尽。
那些已经变成了丧尸的蓝田人跟着聂正朝南方的锦城而去。
幸存下来的人看着浑浑噩噩离去的亲人无不嚎啕大哭。
似乎是在哭亲朋的离去，又像是在哭自己的劫后余生。
谷先生看着带领尸群进入秦岭的聂正叹了一口气。
鹿城狠心啊。
沈星···果然是跟周行一样的人。
尸王救了蓝田余下的数十万幸存者，但那些离去的僧侣却会覆灭后方联军。
中土的脊梁被打断，这一战过后，其他基地就出局了。
可是···
谷先生猛然想起——那湿婆呢？
尸王出现在这里，那鹿城的南部战线呢？
是周行回来了？
不对！
如果周行回来了，那他一个人就足以威慑南线战场，他们完全可以派出祝小曼和张不忘他们横扫北线战场或者由周行北上。
那···
谷先生的瞳孔猛地放大。
“快！！”
“湿婆去了联军战场！！”
······
“湿婆假装在逼我们做选择，其实它从来没有给过我们选择。”
“它一定会去北线推平战场，然后把鹿城变成孤岛。”
“周行怎么选择是考虑范围之外的，至于京城和永生教——大概是京城背负不起这样的损失和压力。”
文韫有些奇怪：“如果京城没有底牌呢？”
她在京城工作的时候除了各大军长之外就只知道【谷先生】，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应该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藏起来了。
为了应对神秘的教主！
周行的强大至今仍然是无法破解的，而永生教教主则是从未正面出现过。
谁先出手，谁的情报就会泄露。
更何况永生教主原来的身份一定也很敏感，一旦他出现，那极有可能连主教们的身份都暴露出来。
所以京城一直留着一个人。
京城和鹿城存在讲和的可能性。
因为周行很少直接介入大局，如果沈星代表的鹿城在管理和发展上失败了，那周行大概就是带着沈星一起过隐居的日子。
但无论是京城还是鹿城，他们和永生教之间是无法共存的。
这场外部战争，从一开始就掺杂着内部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