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的事情仍然是由孙锦峰出面代管。
从他们来到鹿城至今，时间不算特别长，但沈星认为是时候做一次初步验证了。
基于理性考虑，她从不认为【恶】会消失。
但她认为恶是可以被抑制的。
尤其是那些原则性的【恶】。
再退一步来说——
如果基于人心中的贪念，【恶】无法被抑制，那起码应该受到应有的管辖和惩罚！
鹿城的律法摆在这里。
鹿城从不阻拦任何人离去，每个辅城都有户籍处，想要脱离鹿城随时都可以。
但发动叛乱的话——必定是死罪。
······
蜀中基地。
曹昌看着汹涌的人群。
这里闹得很凶，主要原因是——
有人宣传【周行和尸王都已经战死，而锦城尸国的上千万强大丧尸很快就会失控】
煽动者一边塑造尸国的强大一边宣扬鹿城的衰弱。
比如
【沈星在失去周行之后已经躲在鹿山连续两个月不出门了】
【鹿城七王只剩下两个弱者了】
【丧尸毕竟是丧尸，一旦爆发出来，第一个被摧毁的就是蜀中基地】
看着窃窃私语的人群和日渐萧条的蜀中，曹昌想了一下之后转身朝着南方而去。
他不是很强，至今也只是六级。
离开蜀中之后他快速向南，很快就来到了锦城边缘。
自第一次海兽之乱聂正对蜀中露出善意之后蜀中基地也就撤下了部署在南部防线的重兵。
正式加入鹿城之后在沈星的示意下蜀中和锦城也只是简单立了一块石碑作为界限划分。
曹昌刚一踏进锦城的北部，刚一越过界碑就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停在原地平息了一下狂跳的心之后对着眼前的荒野大声说道：
“我是鹿城的人，我想见见你们！”
一些冰冷的气息审视着他，曹昌浑身冷汗涔涔，但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过了许久之后才有一个少年走出来。
少年穿着洁白的衬衣和休闲裤，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灰色，但神情却和人类没有区别。
“你是谁？”
少年审视了一下曹昌。
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鹿城的主要人员，应该也无权代表鹿城过来对话。
“我叫曹昌，是鹿城原第一加强团三营营长。”
曹昌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尽管鹿城和锦城互相帮扶，但除了周行之外哪怕是沈星也不知道锦城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事？”
少年想了一下。
鹿城的营级军官，也算得上是第二梯队了。
不过···
他的心忽然沉了一下。
难道聂叔叔失踪之后，鹿城就开始倨傲起来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少年的却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聂正的失踪对锦城的打击同样很大。
不过它们要稍微安定一些。
因为冥冥之中它们仍然还能感应到自己与聂正之间微弱的【联系】
也就是说——聂正只是被困在冰川山脉了，而不是死了。
但眼下的局面仍然对他们十分不友好。
十年过去，已经有过万数量的丧尸恢复了记忆，还有数十万丧尸正在逐渐恢复之中。
它们一直遵循着聂正的安排，哪怕是收集信息也不能直接触摸鹿城主城。
最多只是让那些信鸽在周围地区飞翔。
它们知道——中土似乎准备来打它们了！
这让它们又气又急。
不过它们要纯粹很多，对聂正的信任就像是铁打的一样。
聂正在离开前交代了所有【统领】两件事——
第一：如果中土打鹿城，要全力帮忙。
第二：如果战败了，那就想办法越过高原，去北极生活。
第三：如果鹿城要打你们，能避就避。实在避不开的话——
就一次打死，然后席卷中土！
······
聂正在离开前似乎就预料到了什么。
所以留下了应对策略。
只是它们没想到，局势会这么快就发展到最恶劣的一面。
天竺之战结束之后他们派出了大量信鸽收集消息。
而最近，蜀中基地的人越来越躁动。
甚至有人提议迎合中土的战略，先解决掉【盘踞在锦城的丧尸】
这让它们很生气。
所以在曹昌越过界碑的一瞬间才会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气息。
曹昌快速说道：“我希望你们中间能有恢复了智慧和记忆的人跟我去出去走走，去缓和一下蜀中基地的情绪。”
“最好是川渝本地人，你看····”
少年低眉沉思一下：“你觉得有用？”
说实话他心里对这个提议并不太认可。
从前他也是人，是甘州一个大基地的感知型异能者。
但变成丧尸之后，哪怕是往日亲密无间的同伴似乎也想要消灭自己。
人类一旦变成丧尸，就会天然地认同亲近丧尸，而人类本身就会下意识地敌对丧尸。
他见过很多人。
唯一不怎么敌对它们，或者说不怎么在意它们的只有一个人——
周行。
“试试看嘛？”曹昌思考了一下：“总不能周行和你们的大王不在了我们就只能干等吧？”
周行···
少年心里有些诧异。
一般鹿城的人很少有直呼周行名字的，哪怕是背地里。
这个人，虽然职位不算低，但应该也【不够资格】对周行直呼其名才对。
看来他并不是一般的中层军官。
“在这里等一下。”
少年沉思片刻之后对曹昌说了一句就转身朝锦城方向飞回去。
曹昌略微有些惊讶。
会飞？
而且没有元素体现。
是···其他门类的八级？
······
锦城中央。
聂正的妻子看着刚才匆匆离去现在又匆匆返回的少年问道：“小北，那是谁？”
“是鹿城的一名军官，不过看起来身份也不简单。”
聂正的妻子身边站着一个短发女丧尸，她想了一下之后问到：“叫什么？”
“曹昌。”
短发女丧尸点了点头：“他是周行引进到鹿城的，虽然不算什么强者，但在鹿城还算有名望，而且据说是为数不多有资格上鹿山的人。”
少年小北把曹昌的话复述了一遍，但并没有夹杂自己的意见在里面。
聂正的妻子柳眉轻蹙，旁边的几名统领也低头沉思了起来。
他们下意识地都认为这行不通。
能量爆发之后超过九成的人类变异成了丧尸。
幸存者又有不少被丧尸吃掉。
人类天然的仇视丧尸，想要和解几乎没有可能。
如果存在和解的可能，那聂正也不会一直想着渡过海陆之战后去澳洲给他们安家。
“试试吧。”
聂正的妻子忽然轻声说：
“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