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
他们为啥呀？
沈兆云犯啥天条了？
就这老逼登的咖位，哪怕的确干了些天怒人怨、让军方咬牙切齿的事情，
也不至于让月球上那位惦记他呀！
说得难听点。
——就这货色，也配？
人家什么咖位，他什么咖位。
拎出来对比一下，那真就是巨齿鲨边上摆一小丑鱼。
真就只能当个小丑使唤。
要不然人家一张嘴巴、这体格都不够进别人牙缝里头涮一涮的。
小白毛横看竖看都觉得奇怪。
先是纳闷，
后是沉思，
再然后凝重。
真相只有一个：
——这货还有鬼！
他绝对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要不然也不至于招来月球上那位的‘天罚’。
什么设计军方、坑害幸存者、谋危华国社稷啥的...
对华国自身是很恶心。
以那一堆罪责，足够用花生米把他给淹了。
可想引来‘余晖文明’的注意...还不够格。
那么...
他是为什么‘够了格’的呢？
小白毛深思熟虑好一阵。
拼命翻找起脑海里的记忆，以及数据库里的资料。
紧接着回想起那些从吴兴沈府里搜出来的‘邪神塑像’。
立刻就是悚然一惊：
——悟了，这下真悟了！
‘谋害国家安全’，是小事...
...最起码对月球上那帮好朋友们来说，算小事。
这‘勾连蛊神’，
只怕才是这货惹祸上身，以至于招来天罚的根本原因吧！
好吧，黎星洁只能联想到这一步了。
没办法。
她也不可能猜得到，是因为这老不死的玩意儿搞的无差别AoE、涵盖到了某位‘外星高等文明上级个体’的心上人，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呀！
小白毛想象力还没有那么丰富。
并且以她的水平，
在华国这一亩三分地上扮演人形款‘天网+红后’，是没问题。
触角可还伸不到星空里去。
因此。
在前置知识极度缺乏的情况下。
即使想象力足够丰富，只怕也推导不到那个地步。
不过呢，联想到这一层，对她来说，看起来也是十分充分了。
最起码以她的想法，‘余晖文明’恐怕真能有这个动机。
而且除了蛊神的事情之外，沈兆云身上也没有别的理由能导致什么充分动机了。
于是...
小白毛在确定了这前因后果之后。
算是将‘沈兆云之死’这一茬给结束。
嘱咐前线的高级探员可以收工，案子搞定。
但...
案子虽然了了。
基于案子，或者说基于上述内容所导致的想法，却是没有结束。
还在继续往下延伸。
最主要的就是一个：
蛊神究竟是什么东西？
鬼东西能把外太空里的视线都给招惹来，小白毛自然不可能再怀疑它的危险性。
不仅没有怀疑。
甚至还后怕得紧。
哪怕‘余晖文明’那边没跟华国说...小白毛都猜到这货恐怕是还有什么后手，才被补了刀。
而这后手恐怕只能应在蛊神身上。
多简单哪。
要不是他勾结了蛊神，有了操控体液与内分泌、扭曲人类七情六欲的能力。
就沈兆云这样的，顶破天一个地级市内的小boss，远不到能跟国家大势顶牛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
他的后手，会是什么？
小白毛不知道，也庆幸还好不知道。
无论‘余晖文明’是怎么想的，但最起码没让那该死的东西逃掉，更没有让他有机会喘过劲儿来再搞事。
这对华国来说，就是帮了个不大不小、却又可大可小的忙了。
因此。
独自在‘埃普西隆’层级里进行长考的黎星洁，
尽管表面上没有什么欣喜之类的表情。
心里头...还是有点暗戳戳的小高兴的。
不得不说，月球上的好朋友们，那是确实帮了个忙。
哪怕它们的真实目的暂且未知。
但终究是让华国也连带着受益了。
这时候，
也就没有必要研究什么‘不经允许不经报备、就擅自入境并进行武装行动’的问题了。
太煞风景。
何况废弃矿井那一块，本身也还是半沦陷区，没有形成实际控制。
在沈兆云死的时候，军区并没有推到那里。
因此以当时的标准来说，那还算不上已被华国光复的国土。
这种情况下装看不见就是最好的应对之策，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
之后该怎么处理呢？
沈兆云的事儿的确是过了，可蛊神那不是还没死么！
上一茬揭过之后，下一茬得是什么个章程？
小白毛不由得有些期待。
...说期待可能有些奇怪，但她确实有点期待。
毕竟。
如果‘余晖文明’，没有表露出对‘蛊神’这种蓝星本地自产大boss的敌对态度的话，
小白毛估计还不会惦记这一茬。
更不可能有想对蛊神下手的想法。
一来是国家如今刚刚转守为攻，军事力量不够充足，到处都是用兵的地方；
二者，同样是因为，转守为攻所导致的‘复兴工程’启动，使得国家的人力物力也开始捉襟见肘...
这种情况下，必须分清主次，
优先处理‘紧迫’的短期目标，而不是‘高危’的长远目标。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这节骨眼上，真不是动‘蛊神’的时候。
可这不是刚好赶上了么！
‘余晖文明’莫名其妙地，私下派了个枪手来把沈兆云给做掉。
搞得小白毛还以为他们和蛊神之间仇很大。
本着卑鄙的实用主义者精神，她就开始琢磨...
这里面有多少合作空间？
怎么展开？
最重要的是...
该怎么去和对方挑明这件事、来获取后续的进展？
哎呀呀...这可不好开口呀...
..
黎星洁确实觉得，这件事一时半会不好开口。
最起码，目前这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测。
什么叫猜测，没有充足实证的就叫猜测。
沈兆云的尸体，确实是个明晃晃的大号证物。
...可那不是也扯不到余晖文明身上么！
光凭那‘疑似某种特殊能量武器造成的伤势’？
宇宙里恁多文明，太阳系的小行星带里又有一帮残余异族，其他人的嫌疑怎么彻底排除？
以华国目前的信息技术水平而言。
‘观察到的活动迹象’，还不足以能拿到星际文明的圈子里去当成强力证明。
余晖文明要是乐意爽快承认还好。
若是不打算认...
谁说的？
高能激光，就一定是我干的？
来来来，拉出来评评理嘛。
是外头银河系里不存在其他文明有高能激光武器，
还是入侵了你们蓝星的塞族人没有激光武器？
一推三五六，
这事儿就没法继续往下说了，直接烂掉。
烂掉还不算，
都‘质疑盟友’了，那是铁定友邦惊诧的。
这可不是以前那种友邦惊诧，是真需要认真应对的那种。
所以她是真没敢单拿着自己的猜测，就去做什么。
...最起码也得开个内部闭门会讨论讨论嘛！
好吧，这很华国。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么，都是传统了。
真要是这事儿的可行性能通过研究检查，
那就得讨论，直到高层上面能形成统一意见。
一层层讨论走完，意见形成，才能拿下去实施。
毕竟这种事情，是真的可大可小。
外部盟友态度不明，就很麻爪。
余晖文明乐意就此事深度交流，那还好说。
不乐意的话，贸然去问就麻烦了，不如不问。
于是这就得试探有度。
把握这个度，黎星洁没资格。
哪怕她行政级别4级、妥妥的一部之长，那也没资格单独决定。
党指挥枪，而不是枪指挥党！
涉及外交，那就是国事。
国事，首先就得她这边整理好关键资料，拿去书记处讨论。
书记处没把这事儿直接拍死，那就扩大会议，长老院里头研究一个统一口径。
其后还得找上中堂长老坐镇的政务院——政务院主管外交部，不找中堂长老找谁？
得有中堂长老这边一起出面，才方便去联系余晖驻华总领事‘伽马’。
华国不搞秘密外交，事儿都得光明正大地办。
即使是去做最初步的交换意见、来为后头的协商铺路，也得一开始就把根本目的挑明了才行。
...顶多这挑明的方式，可以委婉一点。
但中间该有的程序，还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以黎星洁对这方面流程的了解...
好吧。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如果想推动这次合作。
那得尽快、最好就现在，立刻开始准备起草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