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心事重重，只是无神的观看两旁景色。
山路两旁的树木扭曲而诡异，枝叶如利刃般尖锐，它们弯曲着身躯，仿佛随时都会化作恶鬼袭击他们。
灌木丛中，总会时不时的晃动，许多星星点点的绿光在里面闪烁，像是萤火虫，又像是闪烁绿光的眼眸。
两人走到一处断崖前，前方已经无路。
新的山路在断崖的右方，挨着山崖由人工开辟出的石路。
路上的岩石上布满了苔藓，它们像一层厚重的麻布覆盖在岩石上，如果滑倒，会有摔下山崖的风险。
走在崖边石路上，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横在两人左侧，峡谷中传来阵阵呜咽的风声，夹杂着野兽的吼声。
往下看，山谷深处有两团模糊的红光，仿佛巨兽猩红的眸子。
林善也是第一次以凡人的身躯走这样的路，这一路上，甚至有些别样的刺激感。
对于他来说，这趟旅途和梦差不多，重在体验。
两人继续攀登，逐渐进入云雾弥漫的山顶。
浓密的雾气使他们的视野变得模糊，诡异的氛围更加明显。
一间庙宇出现在朦胧的雾中。
看到这间庙宇，中年女子双手合十念叨着，“佛祖保佑，希望小鲤在庙内还没下山。”
他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小鲤，如果小鲤已经下山了，她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进去问问吧。”中年女子走在前面。
“嗯。”林善在后面跟着。
这女子刚刚念到佛祖，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希望这间庙宇能给出答案。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眼前是两扇大红门，林善靠在墙边，中年女子用力的敲门。
敲了足足五分钟，庙门后才有动静。
“何人敲门？”庙内传出声音。
“是我，我是小鲤的母亲，涂山染柒，小鲤今天早上来上香火，至今没有回家，请问小鲤是不是在庙里借宿了？”
门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九尾天狐？
“怎么办...她要是知道她女儿被佛祖......”
“先别慌，我们就说...她女儿已经下山了。”
“好，只是这么办了。”
“施主，您女儿早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下山了。”
奇异的是，中年女子好像没听到他们前面的话。
她只听到了最后的声音说她女儿已经下山了。
中年女子脸色变得苍白，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女儿就在里面，被他们藏起来了。”林善这时突然出声。
中年女子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们刚刚说了，我听到了。”林善淡淡的回道。
“是你们。”中年女子很相信林善。
刹那间，她身上的气质出现极大的变化，仿佛变了一个人。
中年女子神色冰冷的盯着面前红门，身后有九条蓝色的尾巴若隐若现。
“不好！她‘再世’了！”庙内有声音惊呼。
“砰！！”的一声，两扇红门被中年女子一掌拍飞。
“小鲤在哪？”九条虚幻的尾巴在中年女子身后飘荡，庙里的和尚不断往后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中年女子化作一道残影，穿梭在这些和尚之间，所过之处，所有和尚都躺在血泊中，连着身上的骨头都留下锋利的爪痕。
“涂山染柒，休要放肆！”
房顶传来一道林善非常熟悉的声音。
“不会吧...”林善暗暗自语，抬头看去，一席红衣的赵小安立在房顶，手中提着鲜红的灯笼。
望着赵小安手中的灯笼，林善只感觉异常熟悉，这不就是他初入灰雾时提着的红灯笼吗？
“你让我不要放肆？他们抓了我的女儿，你还想让我不要放肆？”中年女子气急，攻向房顶的红衣女子。
两人动作太快，林善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虽然两者打的很激烈，但周边建筑依旧完好无损。
林善严重怀疑自己来到了某个武侠世界，灰雾超凡哪怕是序列9打起来，周边建筑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不知道过了几招后，两者难以分出胜负，红衣女子冷冷的说道，“那不是你的女儿，你也不必霸占她，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我们需要她。”
中年女子深吸一口气，“不对，她就是我的女儿...”
红衣女子望向林善，神色异常，“他怎么样了？”
“不用你管。”中年女子斩钉截铁。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灰雾万灵和你的小家，我希望你能分清楚。”
中年女子冷笑一声，“我没有分清楚过吗？结果呢？一次次的重来，我真的累了...这次，我想自私一点，神州少了我们一家，依旧不会灭亡。”
“你已经忘记人皇建立神庭的初衷了。”红衣女子背过身去，“不管多少次，我都要撕碎那些东西。”
“你也忘了人皇建立源地的初衷了。”中年女子缓缓摇头，“我们现在，在源地，而不是神庭。”
“人皇已经决定逆转神州，以源地为起点建立一个新的世界。”中年女子平静的说道，“届时，我们都会消亡，你现在的挣扎，没有意义。”
“所以，把林鲤还给我。”中年女子盯着房顶上的红衣女子。
“是这样吗？你还记得吗？”红衣女子怔怔的望着林善。
咔咔咔！！！
林善眼前的世界突然布满裂缝。
如镜面一般破碎。
“你醒了。”耳边传来富有磁性的男声。
林善瞬间睁眼。
那人坐在床边，身材高大挺拔，眼神深邃，头发灰白凌乱，穿着陈旧的迷彩服，手臂上有一条神秘的蛇形纹身，浑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我做的这个梦，和你有关？”林善神色平静，他费力的坐起身靠在床头。
“那不是梦，是你的记忆。”穿着陈旧的迷彩服的中年男子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忆庭的时间行者，按照约定前来取书。”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记忆虽然是你的，和你却并不契合。”
“我也是按忆庭程序，这段记忆是你以前贮藏在忆庭的，现在只是被解开了，后面还有，不过...需要等待。”
“既然是我的记忆，不能全部给我吗？”林善深吸一口气，他就知道这梦不会简单。
“不行，也有可能不是你的记忆，你只是接收者，我们忆庭得按程序办事。”中年男子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林善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