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向着前方前进，墙上的藤蔓也就分布地越密集。
方向应该没错。
何易心中思忖着。
只是越是往前走，何易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对。
以自己两次进入【尼伯龙根】的经验来看，这一路上，是不是过于平淡了一下。
如果说刚刚进入王恭厂的时候，由于受到它周围环境的影响，眼前的【尼伯龙根】没有展现自己的影响的话。
那么钻过隧道之后，自己应该就完全进入了这个领域才对。
但是自从进来到现在，自己却完全没有在这个地铁站中感受到专属于次【尼伯龙根】的元素。
这其实是一个随便想想就可以类别。
比如，在【000号高速公路】，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能完全确定“奥丁”的身份，但是照着之前何易的推测，它很有可能就是“天空与风”的两个初代种，完全融合的产物。
而高架桥之上，那永无止境的暴风雨，就是很好是代表了它的身份。
同理，在三峡水底，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领地，而在进入【尼伯龙根】之后，它的本体，那个青铜城就是它的标志最好的象征。
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推理，此地的【尼伯龙根】，如果真的是“大地与山”之王的地盘的话，那么在这个地底，应该也有与大地相关的要素才对。
可是这一路走来，除了地底这么一条铁轨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觉察。
显然，这里面存着问题。
要么就是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大地与山”的地盘，要么，就是这个领域本身，就出了问题。
从刚刚降临到“000号高速公路”，再到三峡的青铜城，再是飞机上那个玄而又玄的梦境。
这么一连串的经历已经在不断提醒着何易，现在在所在的世界，已经与他记忆中的《龙族》完全不同了。
而且这种不同的趋势，更是逐步逐步地发展的。
“000号高速公路”其实与原世界性发展还没有太大的不同，青铜城也是，刚开始的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随着自己深入，整个剧情的发展，就已经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更不要说，之后飞机上的那一次幻境，那简直就是完全无中生有的东西。
到了京城之后，龙须树，王恭厂，这些东西又是完全之前没有的东西，不过有了前面的几次经验后，何易已然是完全见怪不怪了。
如此，对于这个通道尽头能看到什么，何易心里自然已经不会有之前的预期。
不过像现在这样，眼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却还是少见。
眼前的通道还是一眼望不到头，连何易最为依赖的身体感应，似乎在这个空间都失去了效果。
要不是自己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就在【尼伯龙根】里面，他都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空间。
当然，有这样疑问的，自然也不会是何易一人。
同样有这种疑惑的，还有那些屏幕之前的众人。
同一时间，京城王府井，中央大屏。
原本鸦雀无声的广场，此刻却是已经开始出现了一团又一团窃窃私语的声音。
所有人开始议论，屏幕中那个年轻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没错，从一开始黑幕散去，所有人的眼前都看到了何易的身影。
但是真当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什么不一样画面的时候，接下来几分钟出现的，却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单调，几乎是一层不变的单调。
就是一个人，在一条狭长的通道，不断向前走。
而且，这个画面一直重复，没有声音，要不是因为两侧墙壁上的标志性藤蔓在发生变化，围观者甚至会觉得，何易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原地踏步。
“这画面到底什么什么意思？”
“直播？”
“录像？”
“他是在干什么？”
“恶作剧？”
“黑客？”
“行为艺术？！！”
无数的讨论开始在围观群众中蔓延，起初，这样的讨论还只是一个两个，但是随着这单调的时间变成，这样的讨论，自然也是连带着越来越多。
从线下到线上，自然又是开始逐渐积累，最终就成了有一波超高热量的讨论。
但正是如此，反而，这却让关注这件事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甚至又吸引了很多原本不在当地的人，为了看热闹，不远万里从外地跑来围观这“神奇”画面的。
而且由于是在网上开始发酵的缘故，全世界各地的人都可以跨地域的讨论。
这更是进一步让这件事是关注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人们也是越来越好奇，到底哪怕富家公子哥会有这般手笔，居然真的可以花重金去盘下全世界范围内，各地人流量最大的广场来搞这么一个看起来像“行为艺术”的东西。
这一刻，关于视频中人身份的讨论，目的的讨论，视频种类的讨论……
凡此种种，都一个接一个的连环炸开。
于是，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似乎整个整个世界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这个视频，和视频中人的身上。
此刻，京城城郊，豪华悍马内。
薯片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
这么多年的上网冲浪经验，让她几乎对网上的各种大场面都有所见识。
只是对于眼下这种规模的事件，纵然是她，也只有瞠目结舌的感慨外，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在咱们那位老板的预料之中。”
薯片妞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一旁端坐着的酒德麻衣。
后者还是保持着从一开始就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屏幕。
“大概吧～～”
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整个人的反应倒是与薯片妞大相径庭。
严格来说她们两个讲的其实不是同一件事，但站在宏观层面，又都是一样的。
也是到了这一刻，车子里的两个人才真真意识到，老板在幕后布局的真正目的。
计划的一开始，在世界各地人流量最大，最为显眼的位置开启直播。
这当然是一个战略意图十分明显的行为，目的，自然就是想要引起关注。
但是两人由于并不知道播出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只是模糊地知道一个十分简单的大概，所以她们也没想到，如此大费周章的行为，到底是要达成什么目的。
毕竟，从宏观角度来看，全世界各地每个国家一个点，看起来很多，但是放到国家内部，却又会被严重稀释。
所以真正落实到最后，这样的效果，可能在局部地地区会造成影响，但是放到全局，这些个地方又变成了极为零星的点。
这些点的影响力再大，也会有着最终的边界，一旦边界到了，就不会再往下扩张。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还仅仅是21世纪初期，网络和移动设备的发展也仅仅只是起步阶段。
很多爆炸性事件的推进，还是十分依赖人在线下的频繁活动。
但是这一次，幕后的老板却仅仅只是交给了他们这样一个任务，并没有后续配套的跟进。
所在，在整个行动开始之前，车内的两人其实对这件事到底会有怎么样的效能感到十分困惑的。
随着黑屏的出现，再配套后续那看似极为无聊的行走画面，更是让薯片妞对老板的目的愈发疑惑。
如果真的是想要引起全世界的注意，那不应该一上来就放出最为震撼的画面吗？
最好是那种，经过浴血奋战，最终击杀巨龙那种。
但是这一上来就是长达几分钟的黑屏，接下来又是一段极为无聊单调地行走画面。
说实话，要不是车内的两人事先大概知道何易处在的位置，她们也绝对会和围观群众一样，对他将要做出的行为，感到十分费解。
老板到底费劲周折，要做什么？
一时间，这个问题几乎是同时出现在车内两人的脑海。
毕竟，按照最为常规是思维推断，如此长时间地无聊画面，必然会造成还不容易汇聚起来的人流马上散去。
毕竟注意力这种东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为宝贵的。
不过显然，后续的发展却是大大超出了两人的预料。
先说线下，这是酒德麻衣负责整体的监控。
原本，在她的预想中，视频一开始人满为患的广场，必然会随着那无聊的视频播放而开始出现流失的现象。
但是出乎她预料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广场上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没错，在最为开始的几分钟，的确出现了一波较少的人员离场，但是没过多久，人就又一次变得多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的人数增长，甚至比第一次地还要迅猛，没过多久，不但最初出现的些许空隙被完全填满，更是把原本就足够拥挤地场地，完全挤成了一个铁桶！
而线上，这种奇怪的现象自然是更加明显。
原本，最开始只是有些好事的线下群众，用图文的方式，在一些论坛做着线上是直播。
本意估计也只是为了让大伙多一个乐子。
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出发点，当视频上出现无聊的画面时，网上关于这个事件的讨论，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是更加热烈起来。
毕竟在如此昂贵的场地播放这般无意义的画面，那背后的故事，实在是太值得讨论了。
渐渐的，随着这视频时间的拉长，人们的好奇心反而也是在呈现几何倍数的增加。
而话题，自然也是从最开始的这件事的目的开始向外围延伸，包括背后金主的身份，视频上的地点，视频上人的身份。
等等等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后，这样的热度，在世界各地的网友发现不仅仅本地才有这样直播的时候，来到了最为高潮！
网上民众沸腾了。
他们虽然每天像线下的群众那般亲眼目睹到这一真实的画面，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却是比现场的观众掌握了更多更为全面的信息。
在线下的群众很多都不知道，同等类型的直播，不仅仅是在当地才有，而是，出现在全世界各地的所有想相似的地方。
阴谋！！
绝对的，实实在在的，涉及整个世界的大阴谋！！！
这一瞬间，网上的旁观者沸腾了。
由于这范围的扩大，自然，关于这背后的目的，讨论范围也是在无休止地扩张。
很快，整个网络，就仅仅只剩下这场直播这唯一的话题。
没错，几乎所有人，都暂时地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将注意力聚焦在了这件事情上。
更为恐怖的是，事情的发酵还在继续。
如此大规模的线上线下的轰动直接也是引起了各地媒体的关于，这些媒体或官方，或私人，完全不需要发动，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这件事情。
报纸，广播，甚至电视，一时间，所有是媒体设备，基本全都是这件事情的报道。
爆了，彻彻底底的爆了。
原以为，在全世界范围设点这样的行为，只会造成一个又一个孤立的点，很难将影响彻底外化。进一步的推进，仍然是需要人工在后面进行操作。
但是很明显，酒德麻衣和薯片妞都错了。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线下的人与人之间的传播，网络上病毒一般消息的蔓延，再加上真实媒体的全全介入。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根又一根无形的线条，将那一开始完全是一个又一个孤立的点，一一串联了起来！
而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是，全世界，没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全世界，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何易身上。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有最开始的那一步是他们刻意的安排，而剩下的全部，全都是完全没有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如果从这样一个结果来看，他们老板花费的人力物力，与最终造成的影响相比，反而是，形成了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这一切，真的是在开始被预想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