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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闹闹的声音传了过来,必登的房门就被破开了,小和尚呆滞的时候,就被两个下人一左一右架着就出了门口,看起来就像一个小鸡。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一路上眼花缭乱的,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到了大门口。

此时只听到大门口那里一句熟悉的语气传入了耳内。

“副官大人,我为了暂时稳住那小子,只好让人安排给他到客房里去,你稍等片刻!”

熟悉的脸上充满着谄媚,这一刻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周海生,你在胡说些什么?”

气急败坏的必登指名道姓,破口大骂,分明就是自己上来帮忙的,怎么一下子又反咬自己一口,早上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人家有没有胡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看你,倒是年纪轻轻的,很难让人不怀疑呀!”

带队的副官摸了摸裤边口袋,这里面有着旁边这个胖子递过来的孝敬,自己总得收了钱就得把事情办明白了,不是吗?

“小小年纪就出来招摇撞骗,被人识破还试图威胁,就是胆子不小呀!还敢冒充和尚,来人,给我带走!”

很快,这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就小跑过来,把必登从仆人的手里面接过,直接给羁押了起来。

“我没有,你放开我!”

先前去报案的那个仆人委委缩缩的躲在身后,把这一场好戏看完,这个局谋划了这么久,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你这个小和尚给解决了呢?

不过提前发动,总归有一点残缺,这个周老爷的身体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萎缩,到时候又要掩饰一番。

周老爷明显不甘于此,他又走了过来,在必登的怒目之中,伸手在他的怀里掏出了一颗木像,凶神恶煞的,正是那邪像。

“副官大人,这次他行骗的道具,就是借着这么个玩意,大闹我家宅邸的。”

“那现在看来人证物证都在了,收队!”

必登不再言语,在这个时代,无论是行善,还是度人,都要难得多。

他又再次盯了一眼那个死胖子,突然发现他的面部有一部分塌了下去,早上见他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情况,心里没由得冒出了个可怕的猜测,清心明神咒一念,顿时灵台便清明了下来,再放眼看过去。

这哪里是什么周老爷,这分明就是披着一层人的皮,全靠里面那股子邪气才撑得起来的气球。

这年头妖怪凶狠不可怕,可怕的是它有脑子而且懂法律。

只不过随着他被带走,必登就只能徒劳的看着他得意的眼神,无能为力。

一路上,必登被上了一身镣铐,身子骨本来就弱,加上这重量,根本支撑不住,站都站不稳,浑身摇摇晃晃的。

旁边油光满面的士兵看不惯了,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装什么装?还不赶紧给我走!”

这一踹,当下就让他跌倒在地,必登皱着眉头,忍痛没有喊出口。

“你说你骗谁不好?非要去骗人家周老爷,我知道他跟我们许团长很熟吗?老虎的须毛你也敢撩?真是不要命了。”

必登吃痛没有回答,只听到另外一个说道。

“就是,你别装了,赶紧起来吧!不然叫你多吃几鞭子,让你死前还要遭罪。”

这士兵认得出来,这不是前往己方军营的路,而是往荒山野岭那边走去,很明显副官根本不想把这个麻烦带回营地,而是自己找个地方解决了。

这一群人当兵的这么显眼,就算是往外面走,也没几个人敢直接来找麻烦。

山下的人对下山的人的行动居然是如此的不受抗拒。

必登第一次渴望追逐权势,倘若他有着这般的能力,在山上,山下,这有什么满足不了呢?

可毕竟是一个佛家种子,心里想的那是善意的念头。

所以他跌倒在地之后,自顾自的爬了起来,眼看周围的人烟越发稀少,于是他便站在原地诵读着经文。

《观自在大慈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随着口腔的共鸣,必登周围开始传播出一种磁场,消弭着身边士兵的杀气,自他周围犹如一个圆圈,一般辐射开来,使得众人一面祥和,有的甚至放下了自己的刀枪,双手合十默诵了起来。

淡淡的佛光开始普照。

在这片辽原之上,慢慢的渲染开来。

这个咒语和必岸使出来的简直天差地别,又或者说当时必岸对他使用的时候也只是冰山一角,当他这个半佛之子,赤子之心,虔诚的诵读出来,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走在前面的副官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他握着手中的马刀,意志坚定的他,从刀山火海的战场上爬下来的他,对这个邪气的妖僧居然隐隐约约有点招架不住。

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变成呆滞的模样,有一些甚至脸色狰狞和复杂,副官更加是煞气四溢。

“果然是妖僧,我还当是小瞧了呢!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条大鱼。”

改革开放以来,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本来就是一副赶尽杀绝的态度,副官自然也是对这条政策极其拥立和推崇的。

佛音贯耳,世人不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哀。

在这一个时候,必登就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超凡的力量是不允许出现的,或者说是不允许光明正大的出现,就是为了世俗界的安定,可是如果有一天,让凡人见到了下山的神......

“砰!”

副官端起手枪就是一枪,只可惜随着必登的咒语,在他面前的尚且有五六个士兵在为他挡着这颗子弹。

不得不说,在佛家方面,蛊惑心神居然恐怖如此。

这一枪打中了其中一个士兵的大腿。

可是他仿佛毫无知觉一样,任由的血流出来。

长官一看,仿佛遭受到了背叛,连忙下达命令,要现场解决妖僧。

除了一部分没有被腐蚀掉的士兵还拿得起枪之外,其他人都把必登团团围住,俨然变成了两个阵容,而且其中那个佛光缭绕的阵容还不断的增大着。

也有一些面目狰狞的士兵,在皈依佛家和听从命令之间挣扎着,只可惜他们并不是十分如意,一会儿拿着枪支,一会放下枪支,就像是他们内心的抉择一样。

“我命令你们,给我让开!”

副官怒目,气急败坏地呵斥着。

他心里其实是恨铁不成钢,财富即使腐蚀了他的内心,可是信仰依旧坚定着,从战场上脱胎换骨遗留下来的人物,没有想过有一天枪会指向自己的袍泽。

相对于这边用武器指着自己人的长官,另外一边已经盘坐下来,在地上念着经文的和尚,却没有那么轻松。

稚嫩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国运的压迫来了。

这群士兵虽然平时收了钱做了一些损害国运性质的事情,可毕竟身上依旧有淡淡的国运庇护着,更不用说那名副官,有着军衔的他更加是自身气运浓厚,被他针锋相对的必登冥冥之中就被这国运压迫了起来。

不过幸亏自身的佛运也不弱,还可以坚持住一段时间。

副官已经等不及了,对于违抗命令的部下,他扣响了扳机,因为他清楚,再拖下去,恐怕自己这边就要全军覆没了,因为旁边那几个也开始动摇了。

“给我开枪!”

“老大,那是我们兄弟啊!”

“就是啊!他们也许只是一时......”

“我下不去手,老大!”

“这是命令!”

随着低沉的咆哮声响起,一连串的枪声犹如鞭炮。

只是比鞭炮更加响彻,威力更加大。

热兵器造成的破坏力,远远要冷酷和痛苦得多。

副官越是开枪,他就越感觉手中武器的沉重。

那些熟悉的面孔,昨天还一直嬉笑打闹,今天却要沦落为枪下亡魂,而且还是一脸祥和的模样,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如果对方手上拿着枪,如果对方面目狰狞,自己哪怕再铁石心肠,也可以毫不留情。

可是这不是战争。

他们甚至手无寸铁。

一脸祥和地等待着袍泽的击杀。

我这是在干什么?

副官变得茫然了,他感觉手中的武器越来越重,鞭炮声也开始越来越缓慢了,频率也越来越低。

他心里不忍心是一部分,消耗的子弹是一部分。

更多的是那个妖僧的诡异,那些人哪怕中了枪,也不喊疼,也不惧怕,自己甚至能从他们的眼睛里感觉到一种爱,那是一种大爱,希望自己放下屠刀,希望自己变得更美好的爱。

这种爱很沉重。

一双这样的目光已经足够让一个有良知的人的脊梁压低了几分。

更何况是十几双。

“我他妈在干什么!”

副官终于受不了了,面红耳赤的他掏出兜里的钱,泪流满面的一把扔在地上,随后用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自尽。

他实在无法接受今天这一切,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没有害怕,面对枪林弹雨没有害怕,唯独面对朋友,面对同志,面对那些熟悉的同伴,面对那些关切的眼神。

他就像一个被击中了最深处软肋的懦夫一样。

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站在他旁边的那些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拯救他,就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地上那个长官在死前他的眼里甚至还饱含泪水。

他们也很痛苦,如果说之前这一切都是遵守命令,可如今,这个命令还有继续遵守下去的必要吗?

人心这种东西最为复杂。

当一个人开始迟疑的时候,集体就开始动摇。

当两个人开始迟疑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发酵。

当逃兵开始扔下枪支的时候,所有人的勇气都消失了。

他们疯了的一样死,撕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军人的理智和职责已经完全被他们抛弃,他们没有勇气继续执行命令,而是选择了自我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