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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登被道士揪着衣领子挂在空中,手忙脚乱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心头砰砰乱跳,可是一时又不知所措。

“他们这不是去送死吗?为什么......”

一波死了又一波的人族,无论男女老少,皆踏在前者的尸体上,不知畏惧,前仆后继的涌上去。

阵法无情,有星光袭杀而出,有烈火喷涌而来,可是他们依旧无所畏惧,运气好的留下全尸,运气不好的尸骨无存。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啊!你哪怕再不相信,可它你总认得吧?”

中山装的道士手指着另一边的天空,只见那条矫健的身影,也在和他们一样直视着远方。

必登只觉得眼熟,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细细回忆之下。

“是她?!”

那个红发小女孩,可为何会变得这样?双马尾没了,只剩下两条龙角,下半身的百褶裙像极了逆鳞,原来是这样......

“怎么?现在记起来了?”道士语气变得愤怒,他大声呵斥着。“你没本事就不要去招惹人家,乖乖的死掉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出来?还把别人给带出来?你以为之前那小子找的法师道士是蠢货吗?他们是不知道跑出来吗?”

被训斥的必登就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他能说什么呢?他不想死,可是却害死了更多的人。

“我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的话......”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知道了就会改变结果吗?贪生怕死从来不是语言上的那么简单,你开口闭口可以为了大义献身,可真正到了那个关头,成为第一个投降带路的也不足为奇。

人性这种东西,只有在面对事情到来的时候才能体现,事情过去了或者说事情还没来的时候,说再多就是在放屁。

“呵,如果你真想挽回的话,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道士听到他说这句话,冷笑了一声,心怀叵测的说了一句。

必登脸上露出一丝挣扎脸色,如果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那自己赔他们一命就是了,一咬牙,连忙问道。

“你说,什么机会?”

“我不知道你是邯州哪个地方的和尚,但是我认识你身上的大觉自在法,这是以梦入道的契机,和蜃妖的幻妖之道有着共通之处,要么你再一次进入它的梦中,把它杀死。要么我把你杀死,再去对付它。”

道士说这番话出来,已经把他的意图暴露无遗。

“我......我愿意进去,可是我怎么进去?”

必登感受得到他身上凛冽的杀意,口干舌燥的点了点头。

“它身上的蜃气对你没有效果,又或者说一直在你身上作用着效果,大觉自在法和蜃气的结合让你处在真实和虚幻之间,你此时处在的既是真实的世界,也是梦境。”

道士不等他多言语,语气稍缓,随后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番话。

“我......我还是不明白!”必登使劲的挠了一下自己的光头,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什么叫既是真实也是虚幻?这么难的吗?

“你会明白的!修有因果禅的人天生就应该明白,或者说比我还明白,你要好好看,看清楚了。”道士把他放到了地上,不再多说些什么,中山装一脱,打着赤膊就飞身而起,直取蜃妖。

只见他背后纹着一条金色的飞龙,栩栩如生,妖气腾腾。

必登被他的威势所迫,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那是亢金龙,二十八星宿中的东方第二宿,为风神。

这是一个金丹境的前辈,而且修的是风之大道。

可是他说的东西很难理解啊!什么叫我处在的世界既是真实的,也是虚幻的。

难道那些死去的人也是假的吗?

难道那也是一场梦吗?

可为什么却如此的真实?

必登甚至还从那群人里面看到了马掌柜,他落在了后头,想要跑到那座山上,可能还要一些时间。

随着那位道长的离开,必登这才惊魂未定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像个无头苍蝇乱走,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一想到那些人像飞蛾扑火一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就根本静不下心来,道士说的那一番话,深入他的内心,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自己造的杀孽,下地狱18层都不够自己洗的。

“阿爹,阿娘,我该怎么办?”

“师傅,师兄,我该怎么办?”

现在的他就像在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无头乱窜。

一时之间无从下手,那个道长肯定清楚自己可以怎么做,但是他就不说,而且还让自己把那个妖魔给杀死,可自己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杀呀!

你看它的身形那么的粗大,再看一下自己的身体,小胳膊小腿的。

拿什么和别人拼?

小必登很想离开,但是内心的良知又告诉自己,这件事因自己而起,如果就这么离开了,那恐怕会半辈子不得安生。

可是不离开又能怎么样?去送死吗?

自己还这么年轻,有大把时间可活。

为什么要去做那些蠢事呢?

如果说自己并不清楚实力的差距,还情有可原。

明明知道根本打不过,还非要硬上,那不是蠢货吗?

你别看那个道士飞的时候那么风光,可是在那个大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给别人塞牙缝都不够呀!

那条大蛇,比自己见过的任何鱼类都要大,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匹敌的,为什么还要上去呢?反正都死那么多人了,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呢?好好活着不好吗?

这一刻,迟疑和退却开始充满了他的内心,逃避占据了上风,内心的良知却又在拉扯着最后的底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为什么是我呀?”

必登摊开双手,摆动着脑袋看着胖乎乎的两只手掌,脑袋在晃动着,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就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拿什么去拼?而且为什么要是我呀?

如果他没有良知,他可以一走了之。

可是偏偏就是这一点未曾泯灭的人性,再加上那个道士蛊惑的言语,让他如此痛不欲生。

这个世界上有一把锁,只有你能打开,可偏偏你没有钥匙。

怎么打开?谁能告诉我?

洪水蔓延到村庄了,只有你能挡住,可偏偏你不知道怎么去挡,你只能看到滔天的洪水已经淹没到了膝盖。

你要跑吗?怎么跑?跑去哪儿?

必登双手啪的一声,抱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最后那一根弦崩溃了,我只是一个孩子啊!哪里承担得起拯救世界的重任?你们放过我吧!

那个道士带他飞起的地方是马府,他落下的地方自然也是马府,此刻的必登却是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在整座大房子里乱窜,想要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

就像晚上睡觉的时候,胆小的孩子,找到自己的被子一样。

只要把被子一盖,鬼就进不来了。

必登就是在找自己的被子,在真正的生死面前,所有的责任,都不重要了,唯有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念头。

......

无尽蜃气之中,浑浊的气息虽然淡薄了几分,可依旧透露着荒芜,就像是自远古的混沌之中,穿越了无尽的岁月才得以重见天日一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如纱一般的蜃气纷纷扰扰铺满了整座天地,使得白日惨淡,禹州山水,再无一丝完好之地。

处在其中的凡人目光呆滞,神色愚钝,浑浑噩噩的行走在这蜃气囚笼里,哪怕是赴死,也毫无生命波动,除了偶尔呼吸喷出的气体,证明他们此刻还活着之外,没人能保证下一刻会变成怎么样。

蓦然,天空中划过一丝橘色的火焰,扑杀天地中的那条虚影而去,带着悲壮,带着刚烈。

鸦离三此时已经大变样,道袍无风自动,鼓荡着周身灵气,背后一个巨大金乌虚影,散发出耀日的光芒。

刚才也正是他,发出了那一火焰匹练,只不过轻易的就被蜃妖躲闪开了。

这个时候屈指成爪,并爪成勾,直冲的扑了过去,和那孽畜纠缠在一起。

蛟型身影灵活,打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在降妖伏魔之上,镇妖观的观念一般都是比较直接,把它打趴,摁在地上,再用法术去封印。

鸦三长老的观念更加直接,老子炼体这么多年不是拿来看的,就是来和你硬碰硬的,你要是不服,那就来试试看。

只不过整体来说,妖毕竟是妖,三长老毕竟是人,在肉体的碰撞上,三长老的爪子都冒烟了,好像还破不了蜃妖的防御。

“师弟,别来无恙啊!”

金光一闪,一条龙状虚影就绞杀了过来,逼得蜃妖和三长老分了开来。

鸦离三不由得警惕的待在一旁,看着新来的那个家伙。

熟悉吗?自然也是熟悉的。毕竟是老熟人。

陌生吗?自然也是陌生的。毕竟是个叛徒。

“龙灿,你来干什么?”

鸦离三这个话语一出,蜃妖就听出来这个两个家伙是有过节了,于是一时间蛰伏不动了起来。

看到这家伙还会审时度势,鸦离三不由得暗骂了一下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