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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谢玉南可以得到程家的支持,日后要是上位的话,想都不用想,他的地位是何等的稳固,何等的无法动摇。

并且一旦让他腾出手来解决了长老会的问题,恐怕就是进一步的对外发展。

与邯州相邻的禹州,首当其冲的便是程家,程家虽然目前是隐世,可如果说它没有半点入世的想法是假的,毕竟山高皇帝远,在边境那里,他们对部队已经有了一定渗透,更进一步的话,凭借着禹州得天独厚的矿产资源,总有一天会和谢家对上的。

到了那个时候,谢玉南上位的话,恐怕就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了。

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自顾不暇,或者说固步自封的谢家。

他们不希望谢家拧成一股绳,不希望谢家同心协力,毕竟这样的谢家是一个恶邻。

所以他们就找到了自己。

按道理来说,这是一颗糖,应该是一颗自己无法拒绝的蜜饯。

“谢兄英明神武!”

程法天这句话带着赞赏,掩盖住了心里的警惕。

他清楚,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是现在却是出乎意料的一语道破。

他想要扶持上来的是一个傀儡,最好是有实力镇压谢家,但是没能力统领的人物。

可是现在看来,他如果能够上位的话,或许比谢玉南好不了多少。

在这一瞬间,程法天心里面的念头几乎无法遏制的增长。

在边境那个战场上,直来直往的军人已经成为了墓碑,苟延残喘下来的,都是一群卑劣的野狗。

“可是你怎么就确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谢玉东压下了心中无名之火,被人利用谁都不好受,但是在利益面前,总有事情值得商榷。

“因为我没有要求!”程法天往后靠了一下,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聪明人和聪明人的对话,不需要太多赘述。

大家都在这个层次,都清楚彼此的软肋,都明白彼此的渴求,无非是在满足彼此利益的情况下,做出些许的牺牲罢了。

可是椅子上那个矮子没有笑,反倒是神情越发认真:“我还是这个问题!”

程法天这笑容却定格了,虽然他很不情愿谢玉东能够上位,只不过相较之下,这是一个更加利己的结果。

他找不到这个矮子拒绝的理由。

可是这个矮子再次提出了问题,如果不是筹码不够大,那就是诱惑不够多。

他在想什么?

程法天念头千转,忽然之间眉头一皱。

“谢兄不会还相信什么爱情吧?”

情之一字,自古英雄难渡。

莫非眼前这个矮子有什么意中人?

否则的话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谢玉东眼神一冷,这不是一句问话,这是一句威胁。

他们之间的对话,看似直来直往,可是都透着最根本的利益,谁动,谁死。

“程家不应该来的。”

沙哑的声音终于动容,气氛开始紧张。

这场对话的节奏从一开始谢玉东掌握着主动,到后来沦落到程法天,现在又回归到了他自己身上。

无形的威压弥漫在四周,那是一股晦涩的气息,能够阻碍一切的流动。

程法天心头暗道一句要遭,不知道怎么触犯到这个矮子底线的他,周身煞气形成一个护盾,抵御着那股无孔不入的侵蚀,外强中干的说道:“可我终究是来了!”

就在两人动手的时候,暗处的东麟卫不知何时汇聚过来,就像磁铁吸住了铁粉一样,围成了一个圈,手上结印,撑起了一个无形的阵法,把两人之间对抗产生的影响隔绝开来。

东麟卫这一手没有让程法天放在眼里,若不是这个阵法仅仅只是用来隔绝,那他弹指间便可破除。

“看来今天晚上还挺热闹!”

一个响朗的声音透了过来,让在场的两个人脸色一变。

“家主!”

东麟卫更加是把来人的身份披露了出来。

谢文亭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这狭窄的房间之中。

“程法天见过谢家家主!”

“孩儿见过父亲!”

“嗯!”谢文亭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依旧对峙的两人,忌惮的眼神一闪而过。

“好好说话就说话,剑拔弩张的干什么?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虽然是在训斥,可是程法天感觉是在质问自己的为客之道。

“是孩儿孟浪了!”

谢玉东恭敬的收起来气势,这一幕乖巧的样子让程法天摸不着头脑。

和刚才那副阴森森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会以为在自己家长面前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就真的会让人相信了吧?

主人家都发话,这场谈话自然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程法天只好拱手告辞。

闹事的两人都停了手,东麟卫自然就消失不见了。

书房大门敞开了,里面的父子目送着程法天的离开,最后砰的一声关上。

谢玉东早就在谢文亭到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正恭敬的位于一旁。

谢文亭身体欣长,在灯火的照耀之下,影子直插入黑暗之中。

他回过身来看着自己这位长子,眼睛里掠过厌恶,懊恼,怜惜,失望等诸多情绪。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儿子,他感慨万千,但是唯独没有亏欠。

或者说自己在自己为他举办百日宴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他身上背负的这一身债,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代价,谢文亭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

“最近怎么样?”

他看得出来儿子对自己的拘谨,虽然两人之间性格不同,可是父子关系始终都抹不开。

所以干脆率先打破了什么。

“孩儿......最近过得还好。”

谢玉东不知道这位父亲心里是什么想法,只好舔了舔嘴唇,缓慢斟酌着用词。

“过得还好的话,就没必要那么跳脱,稳重一些吧!”

本来想说些关心的话,可是到嘴边,谢文亭还是忍不住敲打了几句,对这个长子从小就寄予厚望,只不过他太过单纯了,直到这几年才好一点,可是时间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等人,有一些机会抓不住就没有了。

谢玉东脸上闪过一丝惶恐,面对这个父亲大人,他始终做不到掩饰自己的情绪。

“是!孩儿......孩儿只是想......”

谢文亭眉头一皱:“啧!”

嫌弃的意味不用多说,一个字足够。

谢玉东瞬间闭上了嘴巴,脸上神情涌动,带着一丝悔意以及愧疚。

谢文亭暗自叹了一口气。

“飞龙,有多长时间?我们没有这样单独聊过了。”

谢玉东没有接上这句话,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快记不清了,三年还是六年,隐约记得还是在昨天,可是一眨眼,就已经过了好远。

“你还在怪为父吗?”

听到这句淡漠的话,谢玉东猛的一抬头,眼泪都要出来了,脸上的慌张以及激动的手脚让人看见了都觉得他无辜。

“孩儿惶恐,孩儿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还请父亲,莫要这......”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这些年你的日子不好过,为父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父子两个挑起了这个大梁,总有人要我们离心离德,可是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我又何必到这个地步,飞虎是你的弟弟,我们两个人吃过的苦,我不希望他再吃一次......”

谢文亭对他的语气没有感情,就像是在陈述一种事实。

可是谢玉东很清楚,有时候无情才是有情,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仿佛是在胁迫,可是他心里面清楚,这个父亲是在为自己好。

只不过这个方式并非是自己想要的。

可惜他没有办法,他只能握紧了拳头。

他总不能告诉谢文亭,自己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自己有能力撑起这个家吧?

实力和能力从来都不是嘴巴能够说得过来的。

可是谢家又没有给过他这个机会,这如何让他甘心?难道就凭父亲的这一番话,就要让他放弃继承人这个位置了?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就算自己退了下去,别人会放心吗?

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个家。

如果那一年父亲没有接过家主之位,没有改辈换名,自己一家是何等快乐的风景,如果那一年父亲还在接管着家族里的生意,那自己和弟弟是多么要好的兄弟?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从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自己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

想到这里,谢玉东心头一揪。

如果自己早点意识到,早点明白,就不会落入今天的光景。

小的时候一心扑在武道上,没有发现权谋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清楚拳头大就可以得到一切,可是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当你走到某个阶层的时候,猜疑总是如约而至,能信任的人也越发稀少。

他多想回到小的时候,可是现在......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本来一开始的初衷,都是为了一家人好,那个时候的自己,就算明白事情的经过,也甘愿为自己的弟弟铺路。

可是等权力腐蚀了身心,等人情冷暖惊动了嫉妒,等排斥不安扰乱了心神。

一切都变了,变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家人也不再是家人。

就连父亲,也变成了别人的父亲。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退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