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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人间的魔神似乎在此刻定格,最后悄然一缩,重新化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

魔神爆发过后的霍贞,仿佛是大闹发泄一场情绪的女孩子,正独坐着在原地,呆滞的看着双手。

那个笼罩在她心头的妹妹已经消失,亲手被她毁灭,可得到的却是另一种空虚,这种空虚不同以往,自己持有的力量让她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没有家了。

于是小女孩掩面而泣。

而就在这时,六鸣寺上空佛运翻腾,每个弟子心底仿佛遭受重创一样,闭关的从闭关中醒来,修行的从静气中脱出,正处理着世俗事物的道采一顿,随后不可置信的往天上看去。

六鸣山上一时之间狂风大作,呜咽作响,如泣如诉,佛运倒转,氤氲成幡,似哭似鸣,至此佛子之位彻底从必登身上除名。

当他成为佛子的时候,身上的气运自然和六鸣寺气运息息相关,当他已不在人世时,六鸣寺气运自然会有所感应,并且以此照应到每个佛家子弟身上。

沉睡中的道炎更加是睁大了眼睛,铮的一下弹了出来。

小弟子的陨落,让他从假死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在这一刻他感觉恍如隔世。

看着旁边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小僧,道炎灵台一片清明,沙哑的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小僧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道炎重复了一次问题才答道:“回执事,五年零六个月。”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说:“执事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监寺!”

说罢就要往外走去,只是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出路。

“免了,我已经来了!”

“见过监寺......”

“你先下去吧!”

道采看着那浑身气力流转的师弟,宛如一头压抑的火山。两人陷入了沉默。

“师兄,你是来阻拦我的吗?”

道炎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道采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为何不能稍作忍耐?”

道炎脸上一片冷漠:“我人还在这里,是让你给我一个交代的,不是来听你要我忍耐的。”

道采又一次感觉到这师弟身上的杀意,很淡很淡,那已经是超脱了人间的杀意,只不过现在掺杂了些许情感,使得它能被自己所感知:“如果我给不了呢?”

“那我就亲自去要。”

“那你亲自去找谁要?”

这个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轻飘飘的涌进了耳朵。

道采两师兄弟的身形为之一顿,微微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桌椅。

“白剑客......”

来者正是一头邋遢的白惊冷,他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斟茶倒水,一饮而尽。

“好苦,不如山下的老酒。呸!”

道采低头笑了笑,这个邋遢的家伙,气息又飘渺了几分,其修为竟然又有所精进!“山野拙茶,倒是让剑客见笑了。”

只不过白惊冷没有理他,反倒是把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不已的道炎,脸上一改往常的慵懒,冷眸微眯:“讲经执事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道炎抿了抿嘴唇,握紧的拳头上面青筋暴起,可随后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嗡声说道:“不敢!”

白惊冷却没这么轻易打算的放过他,咄咄逼人的说道:“是不敢还是没有?”

道炎沉默,道采连忙按住了他的肩膀,对白惊冷笑着说:“我这师弟刚刚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白剑客就不要太过难为他了,他怎么会有其他想法呢?”

语气尽量低微,只不过笑容很僵硬。

“我问你了吗?”

白惊冷目光直逼道采,老和尚身上的血液都仿佛被凝固了,脸上的笑容彻底冻结了起来。

“你!说话!”话字一出,无边的剑息绽开,那是凛冽的杀意,白惊冷肆意的盯着道炎。

就在这一刻,天上翻滚的佛道气运被强行压制了下来,功德殿中的最上面一块牌子,瞬间就裂开了一条缝,啪的一声变成两半。

道炎忍下了这一口气,十年时间没到,白惊冷与此倒是情有可原,丧徒之仇虽痛,可对比起道统的传承还是差了点:“没有......”

白惊冷却不说话就这么直盯的他,直到他低下了头颅,这才看了一眼道采:“我不知道你们佛有没有教过你们什么叫言而有信,只是现在看来还差得远!”

道采听到这话红了眼眶,可随后还只是低着头。

等那股子冰冷的杀意消失了好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恭送白剑客!”

道炎却笑了笑,坐回了床上,笑容上面有无尽的苦涩,心头更加是百味杂陈:“他一直都这么嚣张吗?”

道采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如你所见!”

刚醒来的和尚听出了这句话里面巨大的怨气,可他也不舒服:“可我徒弟死了。”

“然后呢?我要把你逐出师门吗?”道采怒极反笑,阴阳怪气又开始发作了:“徒弟徒弟,你眼里还有什么?读了几年经文就以为自己明白是非对错了?平时自视清高也就算了,你还真以为你清高了?”

说着说着他也动了真怒,他明白这个师弟向来就看不惯自己这些阴谋诡计,总是认为自己这些人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

可是你要光明磊落,你能救下这么一大家子人吗?

你看不起我们这些阴谋诡计,可没有这些阴谋诡计,你能活下来吗?

都说急流勇退,你非要迎头而上撞个一脸血花开你才高兴是吗?

“你明白什么叫因果吗?你明白什么叫做对错吗?就只知道发脾气!你以为我就好受?你知道这5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五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担心他找上门来,我没有一天不如履薄冰,害怕他单方面撕毁约定。”

说到这里,道采又是一顿低吼。

“你们一个个躺的都挺好,睡在那里什么都不用管,可我呢?内院呢?这些弟子都不用管了是吗?你倒好,一醒来就咋咋呼呼。就知道耍小孩子脾气,你还知道什么?”

白惊冷自从上次那个夜晚之后,就盯死了六鸣寺,连带着其他三个寺庙也受到了打压。

这家伙记仇的很,六鸣寺虽然说大部分的麻烦是来自俗世,可真正感受到压力的只有这一个——白惊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好心跑过来提醒自己。

虽然这个方式让人很耻辱,但最终道炎冷静下来了,不是吗?

道炎被骂得狗血淋头,可是却无力反驳,只好喘着粗气倒在床上。

他胸口郁结着一口气,不能顺出,故此呼吸沉重。

有时候他真的想抛弃这一切,独自上路。

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他的道,他的根,在这里,在讲经殿,在六鸣寺!

“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对了,我都不舒服,岂能让你如意?你醒了也好,你大徒弟走了,二徒弟什么都不会,正好你重回讲经殿,好好温习一下旧业吧!”

道采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索性不管他死活,一挥袍子就走了,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身影,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的盯着上方,再无半点意气风发。

......

“喂?是我,道采。让姓谢的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别老是盯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邯州出了这么多事,他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趁早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

接到电话的梁启赋正给谢南星推着秋千,可推着推着谢南星却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啦?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了?”

梁启赋闻言摆了摆头,那和尚语气这么冲,看来邯州境内的确是发生了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不过谢玉东这段时间在收束力量,仿佛要整顿家族内部。

这个时间点就很微妙了。

他没有多纠结什么,反倒是问回了自己的媳妇:“星星知道你哥这段时间在干嘛吗?”

谢南星愣了一下,随后不太确定的说道:“听说要肃清内部叛徒,可能跟大长老有关......”

“大长老?”

“对,大长老,谢文龙!”

......

谢文龙矮小的身躯站在泗水湖上,脸色难看的看着对面同样矮小的谢玉东。

虽然他早有预料今天这种情况,但绝对不希望今天这种情况这么快的来临。

“你是必登大师?不对,应该说......是大长老吧?”

看着那相似的面容却蓬勃如海的血气,谢玉东眯了眯眼睛,内心却在感叹,好完美的第二世肉体,恐怕能支撑到谢文龙灵魂枯竭的时候。

“黑子,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他本来是在归剑之地隐匿疗伤,修复灵台。

谁曾想到这家伙对灵水有如此之深的感悟,直接在泗水湖的阵法上动了手脚,使得剑池里的水逆流而出,逼着他不得不现身出来。

“哪里算得上是苦苦相逼,只不过是看归剑之地这么久没人用了,还不如把那些池水抽回泗水湖,好好温养我的水灵才是。”

谢玉东态度很是恭敬,任谁也看不出来,此时的他才是逼宫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