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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燕京军事法院中,对华山派掌门的妹妹封小娇的审判如约而至。

原告:封一恒,荆州海防军区。

被告:封小娇。

“……在原告所呈现的声明中,被告人有着故意伤害他人的言行,并且因为行凶未遂,曾经有过潜逃的行为,经过……的一番调查后,被告人封小娇终于在冀州甲沟镇处被捕,这个案件因为涉及到一定的民事纠纷和刑事责任,本应该交由人民法院处理,可因为封小娇早些年曾经授衔,虽然履行义务尚短,故交由本军事法院审理……”

审判长面容肃穆,声若洪钟,吐字清晰,发音铿锵有力,使人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板。

而在他身后的陪审团位置上端坐着的各大将军,那更不用说。

只有被告席上,一头短发的圆脸女孩不知所措的看着,时不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观众席,只是上面……终究没有出现她想要见到的人。

“被告人,你于……”

面对原告律师的提问,圆脸女孩甚至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可是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这让她有些局促。

在众人的视线下,她不敢再四处的张望了,只能低下脑袋,眼睛不断的乱瞟着。

等原告的律师说完,在她旁边的陌生人才捅了捅她。“小娇,问你情况是不是属实呢?你回答一下……”

“啊?”

封小娇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怯生生的看了看周围。“我……我不知道!”

封一恒看到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在那里装是不是?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我家的桃桃那么可爱,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妹,就算是……”

砰砰砰!

审判长的敲锤声如约而至:“原告请冷静!”

接着封一恒旁边的律师就发话了:“被告认为不知道,也不愿意开口陈述,那我这里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一下,我已经提交过报备,请审判长同意一下。”

待审判长点头确定后,那律师对封小娇开口道:

“被告人封小娇,以下的问题中,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第一个问题,被告人封小娇,你在今年的五月二十九日早上8:50分,曾经同原告的女儿封小桃一同执行任务,前往荆州海边六号防点进行阵法布控是不是?”

面对这个提问,封小娇脑袋里面一片浆糊,直到重复了几次之后,她才确定了是什么情况。

“我……我是和桃桃一起执行过任务,但时间我不记得了……”

“你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就行了!”

“是……”

“那在案发的当天,你是否曾经有过推搡的行为?对原告的女儿封小桃进行手脚上的一些动作,或者是肢体间的接触?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面对那个矢口否认的家伙,封一恒的情绪依旧稳定不下来,唾沫横飞,破口大骂道:“不记得了?你现在跟我说不记得了?你差点把人给害死了,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夜不归宿,和山下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有时还……”

“肃静!”审判长听到这里已经皱起了眉头。

“原告还有没有更多的证据?没有的话就细听提问,不要胡搅蛮缠,这里是讲法律的,讲证据的!”

封一恒碰了个软钉子,接着旁边的律师继续问话了。

“被告人,在事发案件当天,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后,深知情况恶劣,故畏罪潜逃,一夜之间消失在荆州海防区,偷渡回到内陆是不是?”

封小娇一脸的茫然,她一旁的律师连忙解释。“小娇,他问你那天是不是跑到荆州去了,你实话实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再问你,如果你不是畏罪潜逃,那你有办事公文吗?你有官方通令吗?你有请假例条吗?你私自离岗,本来就是军令所不允许的,往严重点看,不听号令,甚至在海边那种地方,私自离开岗位还有通敌的嫌疑!如果你不承认,你是因为此事畏罪潜逃,那我可否将你的私自离岗,看作为通敌叛国来处理?”

无论如何,封小娇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脱离海防区,这已经是逃兵的性质了,区别只在于,在逃兵的基础上,又犯下了何等的大罪,是通判敌国,还是伤害队友未遂……一个数罪并罚,只怕是跑不掉了。

被告人的律师已经成了一个翻译官:“小娇,他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海边?是有谁给了你命令吗?还是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

又是这句话,只是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脱罪了……

“审判长,根据被告人的回答,我有权利认为,她私自离岗的目的,必然是牵扯到了通判外国等严重罪过。

毕竟此案只是怀疑她侵害了我方原告女儿的人身利益,可面对诸多怀疑,矢口否认,她拒不回答;一方面,我做出以下推测,利用拒绝回答的方式,经过法庭审判,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默认她接受了以下的罪行,从而确定了她表面上的罪行。

另一方面,对于事实,还有着更多层次、不为人知的地方,比如如何逃避沿途关卡的检测,如何在森严的阵法之中,逃出生天,可是面对我们的提问,她拒不回答,极有可能是在掩饰着这些细节。

一名军人,变成了逃兵,按道理说在战争期间,我们不应该去处置她,应该留到战后进行审判。

可是,妖族狡猾,封小娇沦为逃兵一事,存在着诸多蹊跷,更加兼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毕竟就她一个人,根本无法躲过诸多海军的侦查,我方认为此并非个人行为可以做到的,而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针对海军的团体进行作案。

若是不能及时查清楚,荆州海防区全体官兵军心不安,这事关每个人的安危,所以才进一步希望能够尽快定案的同时,也可以给予我们荆州海防全体官兵一个回答。”

通判外敌……

有组织,有团伙的作案……

这个案件的谜团,让审判长有些无从适应。

和整个审判团交流过后,审判长又看了一眼身后坐着的各大将军,发现他们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神色,心中便有了一些了然。

就在他即将敲锤子的时候,底下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有问题!”

寻着声音看去,居然是那个一直充当翻译官的被告人律师!

他……他想说什么?

“各位都认为,是被告人,也就是我方委托人主观意愿上进行私自离岗,同时也认为,是被告人出于畏罪潜逃,或者其他原因,这才有今日否认诸多回答的一说。”

“那么我想请问诸位,我方被告人,于何时何地被逮捕?被逮捕之时,我方被告人是处于什么状态?是否神志清醒?是否口齿清晰?是否表达无误?”

“或者我可以换一个更加准确一点的问题,我方被告人,是否也是受害者?假设存在那么一个团伙,利用海军防区的疏忽,对原告进行了伤害,对被告进行了诬赖。

毕竟对方律师也曾考虑到,能够单人潜出海军防区,绝非个人之能力可以办到,那这一点,审判长身后的诸多海军将军们,是否认可呢?”

一时之间,审判长只觉得身后爆发了无边的怒涛,如同天崩!如同海啸!

整个人都仿佛掉进了冰窟之中,四肢僵硬而不能动。

这个律师……他没有怀疑人,而是在怀疑整个海防,他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就很刁钻,如果说封小娇是凭借着一个人独自潜逃,那荆州海防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如果说有着团伙作案,那海军里面到底有着多少内鬼?

有些东西不能说,不能想,想都不能想……

最后这个一审,理所当然的落了个休庭的下场。

审判长从席位上走下来的时候,脚是软的,后背都是湿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按道理说军队里面的事情,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到法庭上去解决,毕竟谁会愿意自家闹出笑话呢?

可是……今天这个笑话,却好像是对荆州海军的一个宣战啊!

上层的博弈,有时候就是个笑话……只不过这个笑话充满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