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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固安随手浏览着网页上面的信息,不到片刻,他的脸色就越发凝重了,官方有很多术语,常常能够令人忽视一些必要的细节,可是忽视那些作为掩饰的修饰后,问题……要比想象中远远严重得多。

只是流露于言表的东西都是雾里看花,需要确切的了解情况,还是得和上层的人员沟通后,这才有着落。

夏工程,德政楼。

熟悉的房间里面坐满了西装革履的人,他们容貌不一,习惯不一,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的那一份气定神闲的气度,这是长时间身居高位得来的。

居移气,养移体。

毫无疑问,他们这些人代表着绝大多数上层圈子里的利益,包括一些世家豪族推出来的代言人,以及各级代表。

唯有在各自所属势力的上层博弈之中脱颖而出,才有资格在这个房间内,讨论整个国家的未来。

别人议论政策,也许是位卑不敢忘忧国。

他们议论政策,就算是一个荒谬的玩笑也有可能变成事实。

“今天开这个会议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民生的恢复,这里涉及到经济、医疗、教育、交通……本次会议主要是就以上这几个方面进行立场的定义,另外一个是对外策略的经营……”

坐在首席的,依旧是那个背脊如同标枪一般笔挺的男人。

他定下这个会议基调之后,把视线移到了次席的男人身上。

“靳部长曾经担任过淮州委员,对淮州诸多民生建设有着足够的了解,在重建灾区的时候,也花费过大时间去研究,我想,淮州这次的实况分析,还是要你多加费心了。”

次席坐着的,是一个身体略微发胖的男人,年近六旬的他,脸上带着富态的红润,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他叫靳亿,花了半辈子的时间爬到了这个可以称之为位极人臣的位置,作为一个普通人,手上却掌握着无数华夏修行者的生死命脉,这也足够他自傲了。

“淮河作为我们国民经济命脉之一,我们曾经抽样调查过,其国运浓度梯度以干流为先,而且由于北部地理位置的原因,淮北的国运浓度比淮南的要强一些,所以如果以入海口的支流往西边算去,淮北的一些工业依旧有着存在的必要,风险肯定会冒一点的……”

……

“你就是廖将军往日培养的指挥官肖固安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俊彦,看来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你好,鄙人胡育民。”

就在肖固安踏入夏工程的时候,一个让他料想不到的汉子走了过来,这汉子眼中丝毫没有对年轻人的轻视,而是磊落飒爽,他握着肖固安的手掌,友好的打个招呼。

他的态度很谦逊,从他手掌传过来的力量让人很是温暖,这让肖固安的心情好受了几分,只不过听到这个人名字的时候,肖固安却愣住了。

“胡……胡委员长?您……您怎么在这里?”

胡育民,神州负责人,同时也兼任各州委员的总委员长,他的态度往往代表着的是国家的意志。

只是随着神州对各大州属的监督和管理渐渐减少,总委员长也难免有些力有不及。

毕竟各地方有各地方的利益诉求,彼此之间一旦产生利益冲突的时候,胡育民一旦保证不了公平公正,那位置就会变得越来越尴尬。

可就算他能公平公正,别人却总是想着自己拿的不够多,加上战争一起,鞭长莫及,在这种情况下,胡育民就越来越无力了。

肖固安没有见过这个总委员长,可他在监狱中就听说这个总委员长曾经给自己背过书,但是在当时,因为指挥官体系和负责人体系不同,负责人体系和上层管理体系不同,在各方掣制之下,这个总委员长哪怕大费周章,也无法把他拉出来。

毕竟当时廖宁已经牺牲了,诸葛云也不可能给战争背锅,那最后战场总指挥中心里,就只有肖固安变成了替罪羊,不仅是为战争的过错买单,也是为廖宁的失误买单。

肖固安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失声。“难道你也是为了他们……”

这个他们的意味很明确,代表的就是上面。

胡育民话听到一半就摆了摆手打断他,笑道:“呵呵……”

“肖同志,你先消消气,我们二人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廖宁生前是我的好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胡叔,当然了,叫我一声胡大哥也可以。”

“我这次来不是为谁说话,毕竟当年的事情也是我们对不起你,没能做到一个后勤保障应有的态度,没能给予英雄该有的待遇,我为你这三年的牢狱之灾而道歉,对不起……”

肖固安抿了抿嘴唇,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没有听到回应的胡育民倒也不介意,颇有一些唾面自干的感觉,他笑呵呵的继续说道。“肖同志,想起一路走来,你也能明白眼下我们的处境是如何的艰难,每个人都是为了国家,只是做法不一样,思想难以统一,因此一些荒唐的事情也偶有发生……我并非在脱罪。

而是想告诉你,如今你能出来,并不是因为敌人妥协了,也不是因为他们悔悟了,知道过错了,更加不会是想找一个替罪羊……”

胡育民的一番话,让肖固安不知所措。

不是找一个替罪羊……

也不是那群家伙想通了……

那……那是什么?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说……天下大势有变?”

自古以来都是太平本有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的说法。

在寻常时候,猛兽都是要关到笼子里的。

纵观历朝历代,没有哪个君主胆子大到把猛兽放出了笼子,哪怕即将要灭国,也会死死的掣制住自己这边的猛兽——虽然有着功高难赏,但是更多的是另一重保险。

肖固安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世猛兽,但是也清楚自己的实力。

如今能够把自己放出来,既然不是敌人的仁慈,那就是朋友的救赎了。

胡育民苦笑:“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们目前,确实是处于劣势。”

“妖族气运本来就没有承载之物,哪怕强,不过是一时之举,可是眼下天妖道碑被盗出,就意味着现存于世的妖族,有可能会出现完整的血脉传承,现在的妖族气运也有了承载之物,时间一长……

我也不怕跟你交个底,妖族,可曾经也是这片大陆的主人,我们人族,也只不过是在近代才有所称霸而已。

到最后关头,谁能笑到最后,能站在大陆之巅,主宰着这片大陆的沉浮,那才是赢家……”

胡育民眼睛有些深远:“到底是曾经的王者夺回属于他的宝座,还是现在的王者卫冕自己的王冠,这些才是……”

肖固安眼里面闪烁着不可思议,很离谱,非常离谱。“眼下到了这种关头,难道就没人看得见?就算神州没人,其他十八州呢?”

“东汉末年的时候,三国鼎立,也不知道后面的魏晋,西晋八王,也不知道后面的五胡……坐在这个位置久了,大家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真的以为地球上缺了自己就跑不动了……如果有一天,曾经的败者卷土重来,就会觉得那是苟延残喘,就会觉得那是自寻死路。怎么样?我说到这里,你还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肖固安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失了魂魄一样愣在了原地,喃喃自语:“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呢?”

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什么异族,也不在外面——就如同当年自己指挥前线的时候,后面一群人在扯后腿。

大家心里有清楚的,有不清楚的,但是清楚的在装着糊涂,不清楚的在摇唇鼓舌,然后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一起把自己送进历史的残骸里。

这就是大家都在做的事情……

翻开历史书,王朝的那些末代君臣,割地赔款,俯首称臣,粉饰太平,醉生梦死,寻欢作乐……现代人看上去都觉得荒谬,都觉得可笑,都觉得不可理喻。

甚至还在心里腹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可是历史就像是在重复着相同的事情一样。

一边嘲笑着前人的目光短浅,一边自视清高。

呵……

就在肖固安陷入迷茫的时候,肩膀处突然受到了一个压力,他转眼看去,是胡育民……正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肖同志,你明白就好,所以请振作起来,请不要忘记,你的背后有我,有我们,你并不孤单……”

肖固安咽了一口唾沫,怯生生的问道。

“值……值得吗?”

胡育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满是期盼。“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我都没有放弃,你凭什么放弃?不管值不值得,你肖固安总不能对不起廖宁,总不能对不起大家吧?别忘了,你父亲还等着你呢!”

肖固安顿时觉得鼻子有些酸。

“胡……胡叔!”

……